第二十章 观音庙
郭岷道：“韩大人，去年秦太师来崇州巡查，曾留下一张空白的兵部文书，以供危急时刻，随机调遣兵力之用。这张文书属下还好好收着。何不现在先拿来用，日后再禀报朝廷，现在是非常时刻，朝廷想来也不会怪罪。”
韩辑看他一眼，奇道：“还有这种事，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郭岷道：“确有其事。只是大人公务繁忙，记不得这些小事罢了。”
韩辑回头对王坚道：“王将军，这样做可否？”
王坚叹道：“可以，有什么不可以，你叫他拿来文书就好。”
韩辑道：“既如此，郭捕头，你速去将文书拿来，本府现在就要那二千兵力。”
郭岷道：“得令。”
他转身欲走，王坚忽道：“等等，子攸，你随郭捕头去取文书，顺便将李平葬了罢。”
林子攸得令，捧着李平首级，跟着郭岷走出将军府。回捕房的路上，郭岷长吁短叹，只说李平英年早逝，太可惜了。林子攸却一言不发。
郭岷瞪他一眼，道：“子攸，你李大哥死了，你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林子攸只是“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郭岷侧头看着他，良久道：“子攸，你告诉我，亲手杀死的自己的大哥，是什么滋味？”
林子攸不禁一哆嗦，郭岷却恶作剧似的笑了起来。林子攸恼道：“李平犯了法，我奉令捉拿，有什么不对！”
郭岷道：“有什么不对，我只是万万没想到，子攸，你会这么狠心。”
林子攸心里一颤，郭岷又道：“还是，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子攸，你不好告诉别人，连我也不能说？”
林子攸愣了片刻，摇头道：“哪有什么隐情。我倒希望不是老李，可是事实俱在，我又能如何？”
郭岷看他片刻，点点头叹道：“是啊，这个老李，这么糊涂，却去信了邪教，搞得身败名裂，着实可悲。我是心痛之极，难过之极，一定要引以为戒才好。”
林子攸一拱手道：“老郭，我先走一步。”
郭岷奇道：“你去哪里？”
林子攸道：“观音庙。将军令我将李平安葬，眼下非常时刻，我想将他首级暂且安放在观音庙。”
郭岷一愣，点头道：“这样也好。急着帮我多烧一炷香。”
林子攸辞别郭岷，大步朝着城南观音庙走去。深夜里的观音庙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林子攸走进庙中，抬头见观音神像在一片昏暗中微笑，凝视着自己。
后面一边有一排木龛，专用于收留无主的尸体。林子攸将首级放入其中一个木龛，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他站起身来，仰望神像，突然悲从中起，大声道：“救苦救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请你告诉我，为何人世间有这么多苦难？为何要有杀戮？人真的有原罪，要一生一世为自己前世的罪愆赎罪么？”
观世音菩萨仍然微笑，自然不会回答他、
忽听有人道：“别信什么鸟观音。要是求菩萨有用，那就不用做事，不用打仗，只要跪下来求神就可以了。”
随着声音响起，老王悠悠然走了进来。林子攸一见是他，道：“你怎么来了？”
老王道：“林校尉，我让小冬通知你，午时碰面，你却让我等到快子时，你可不够守时啊。”
林子攸道：“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没有时间见你。”
老王点点头道：“我都知道了，程齐铭死了，程子安死了，李平也死了。”
林子攸道：“王老板，你消息还真灵通。”
老王哈哈一笑道：“这是自然，崇州城的事情，就算哪家的羊下了崽，哪家的房子漏雨了这样的事，我也是第一个知道，何况是这样的大事，我岂能不知。”
林子攸道：“原来你才是崇州城的主人，地下城也是你的产业吧？”
老王摇头道：“这却不是。地下城的主人是谁，连我也不知道。此人非常神秘，不过有一天，我一定会揭下他身上的画皮来！”
林子攸道：“地下城可能和亡灵教有联系，可以从这方面去查一查。”
老王看他一眼，道：“你如何知道？”
林子攸道：“有一个叫李璟的人，混迹于地下城，此人可能是亡灵教徒。”
老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到亡灵教，官府今晚就要动手了？”
林子攸点点头：“韩大人已决心铲除亡灵教，为此还借了两千兵力开展行动。”
老王道：“为什么？亡灵教有通敌叛国的罪行？”
林子攸摇摇头：“这个倒没有。只是李平查实为亡灵教徒，涉嫌杀害了程齐铭老太爷，韩大人一怒之下决定予以铲除。”
老王道：“如果就是这个罪行，府台大人未免小题大做了。”
正说间，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话题，远处传来一阵军队喧嚣呼啸的声音，四下喊杀声响成一片。
老王点点头道：“果真是动手了。只是仓促了一点。”
林子攸不以为然道：“害人的邪教，越早铲除越好，有什么仓促不仓促了。”
老王道：“说得也是。咱们说另一件事，李平已经确定是亡灵教徒了？”
林子攸道：“证据确凿，他自己也承认了。”
老王又问道：“李平，还有王坚和韩辑，有没有查到通敌叛国的情况？”
林子攸摇头道：“这却没有。”
老王沉吟道：“这却怪了。尤将军得到的线报，韩、王二人中必有一人通敌叛国，你却说没有查到情形。林校尉，兹事体大，你要好生去查啊。”
林子攸怒道：“没有查到便是没有查到，难道查不到便硬要指摘别人通敌叛国？就算真有人通敌叛国，也一定是那姓韩的！王将军忠勇为国，我常年跟着将军，难道不知道他的为人？”
老王微微一笑道：“好吧，是我老王说话不注意，林校尉幸勿见怪。如今形势逼人，林校尉你恐怕也是有所知的。”
他口风忽变，林子攸愕然问道：“什么？”
老王道：“四日之后，胡人大军就要兵临城下，领兵的是其王子阿善，统领大军二十万，其中精骑十万。只要胡人大军一到，崇州危险至极。”
林子攸道：“那又如何？”
(https://www.23xsww.net/book/74/74772/70357882.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xsww.net。手机版阅读网址：wap.23xsw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