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交锋
只见一人越众而出，大声道：“韩大人，不能放这些人！”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子攸，韩辑冷冷问道：“林校尉，你想怎样？”
林子攸道：“不法的邪教之徒尚未严加审问，大人何故急着放人？”他言辞竟然咄咄逼人，对韩辑丝毫不惧。
韩辑道：“范凕已然认罪伏法，不法之徒已经得到严惩，还要如何审问？”
林子攸刚要开口辩驳，突然眼一花。一条影子，漂浮在城墙之外的空中。
死神！
死神的每次现身，都意味着一个人的死亡，这回是谁？
出奇的，林子攸这回不是那么害怕了。他定定的看着死神，忽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和这可怕的死神似乎早已相识一般。
如每次一样，死神的出现只是一瞬间的事，倏然又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他定定神，道：“府台大人，小将以为，这个范凕，并非亡灵教首领。”
韩辑双目倒竖，问道：“你说什么？”
林子攸毫不畏惧的回视这对方，道：“不错，范凕是亡灵教大祭师。但是亡灵教最高首领并非大祭师，而是死神。”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他，郭岷忙道：“子攸，这等话可乱说不得，我是经过逐个审讯，才了解到亡灵教的构架，却没听亡灵教徒说什么死神。”
林子攸道：“这死神乃是亡灵教最高层次的首领，极为隐秘，只有大祭师一人知道死神的存在。据说也是最接近神的人。只有通过死神的引导，教徒死后才能进入甄陵界，见到神。”
郭岷惊道：“果真有此事？你是怎么知道？”
林子攸道：“我是听有人说过，而且我亲眼看到过！”
郭岷悚然道：“你竟亲眼看到过死神？在哪里？如何看到？”
寒噤韩辑突然冷笑一声道：“此人满口胡说八道。来人，将他押了下去，监禁起来，待本官严加审讯，看他究竟是什么居心！”
两名士兵便上来捉拿林子攸。林子攸叫道：“王将军！事已至此，将军还不说话么！”
王坚面色严厉的可怕，斥道：“林子攸，休得胡闹！你擅杀黄玄，又屡次触犯军规，来人，且将他关押起来，不得让任何人接近！”
林子攸叫道：“将军，你为什么还要隐忍韩辑？！莫非你要眼睁睁看他卖国求荣，而置之不理么？！”
这“卖国求荣”四个字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林子攸也不知为何，这句话一冲动间便脱口而出，说出之后立刻便后悔了。其实他只是心里一直怀疑而已，并无确凿证据证明韩辑通敌卖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确实太鲁莽了些。
韩辑反倒并不激动，不紧不慢道：“林校尉指摘本府卖国求荣，不知从何说起？倒要请教。”
林子攸道：“你……你与亡灵教过从甚密，只杀范凕一人，便要将亡灵教教徒全都放了。你这是要铲除亡灵教，还是要维护亡灵教？谁看不出你的用心来？”
韩辑脸一沉，冷冷道：“原来林校尉只是凭空胡乱猜测，便来构陷本府。王将军，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王坚面色铁青，道：“任凭王知府处置，王某绝无异议。”
韩辑道：“好，来人，将林子攸押了下去，监禁起来，待本府处理。”
林子攸热血上涌，索性拔出短刀，要拼死一搏。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声道：“使不得！不要动武，不要动粗！”
只见一行人走上城头，当先一人，正是旅店老板老王。老王身后跟着一名少女，清丽无匹，林子攸失声叫道：“小萱！”
小萱冲他点点头，做个手势，示意他暂且不要轻动。
老王走到韩辑和王坚面前，拱手道：“小民王绍恒，见过两位大人。”
他虽口称自己“小民”，但神情大大咧咧，可丝毫没有将自己当“小民”来看。
王坚漠然视之，韩辑先摆手制止要捉拿林子攸的两名士兵，又对老王轻轻一拱手，道：“王老板，好久不见，你精神越发健旺了。”
老王笑嘻嘻道：“本人一介草民，大人何故要给草民这般的面子，小民叫停，大人便停了？”
韩辑冷冷道：“尤子忠将军座下的骑都尉，怎么是草民了？”
老王一怔，哈哈笑道：“惭愧得紧，缘来王某的底细，韩大人都了如指掌，可笑王某还洋洋自得，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呢。”
韩辑道：“尤子忠将军布局精妙，思虑谨严，下官又怎敢不向尤将军学一学。”
两人各呈心机，唇枪舌剑交锋一番，老王拱手道：“二位大人，王某此来，正是为了林校尉而来，王某替他求个情，请韩大人大人大量，法外开恩，放过他一马。”
王坚忽道：“此人性情乖张，无故杀人，勾线上官，罪不可赦，决不能放过！”
老王道：“将军这话错了。这些罪责，都有王某来承担罢。”
王坚一怔：“你来承担？”
老王点点头道：“不错，只因这些事，都是王某让林校尉去做的，不怪王某怪谁？”
韩辑冷冷道：“明白了，原来王都尉是用他来查下官，‘卖国求荣’这顶帽子，想来也是尊驾的手笔。”
老王微微一笑道：“韩大人，我等各有职属，想必大人也能理解。”
韩辑点点头道：“自然能够理解。也罢，看在王都尉的面上，今日便不追究林子攸的罪责，随他去罢。”
韩辑这一说，王坚侧头看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老王拱手道：“多谢韩大人，王某感激不尽。不过，王某此来还有一事，和两位大人商量。”
韩辑眉头微皱，道：“你还有什么事？”
老王道：“林子攸刚才所说的死神一事，其实也是王某的意思。王某确信，亡灵教的真正首领，确是死神，而死神，就在这些人中。”
他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些跪在地上的数百亡灵教徒一挥手，又道：“韩大人贸然将他们全都释放了，岂不是放走了首恶？”
韩辑眉头紧皱道：“以你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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