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揭露

　　
老王做了个斩首的手势，微笑不语。
韩辑眉头紧皱，道：“王都尉的意思，都杀掉？”
老王微笑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
众人闻言大惊，林子攸不禁一个寒颤，失声道：“这怎么可以？！”
老王道：“这些人都是邪恶之徒，留下性命必生后患，还不如都除掉，以绝后患。韩大人，王将军，二位意下如何？”
王坚嘿然不语。韩辑道：“这些人里小儿妇人老人都有，莫非这些人也要杀掉？”
老王道：“这些人都是邪教徒，并不是普通人，岂能以平常论之？怎么，韩大人舍不得？”
突然，一个跪在地上的中年亡灵教徒中挣脱束缚，猛地站起来，大声喝道：“我们情愿一死！圣教中人，何惧一死！”此人身材魁梧，声如洪钟，一喝之下，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其他亡灵教徒也纷纷道：“我们何惧一死，死便是解脱，便是回归，有什么可怕！”
老王哈哈笑道：“韩大人，你看这些人，果然是邪教之人，中毒极深，还能以平常人视之吗？”
韩辑眼中寒光一闪，道：“好，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他一挥手，数百士兵跑上城头，每名亡灵教徒身后站了一名，长刀高高举起，只待一声令下，便手起刀落。
只见那所有亡灵教徒高举双手，朗声反复吟诵：“苦海无边，荒野无垠，萧萧亡灵，浩浩云烟。天神在天，甄陵永驻……”
林子攸一凛，失声问道：“他们念的是什么？”
老王道：“邪教的谬语罢了，不值一提，韩大人，怎样？”
韩辑手往下一挥，下令道：“动手！”
林子攸忙道：“等等……”却哪里来得及阻止，但见人头一排排落下来，霎时血流成河，惨叫声响彻天地，现场惨不忍睹。
老王鼓掌笑道：“好极，对卖国求荣的邪教徒，就该如此对付。”
林子攸闭上双眼，不忍再看。王坚则一言不发，拂袖走下城头而去。
韩辑道：“王都尉，都按你意思处置了，还要如何？”
老王道：“很好，韩大人一心一意铲除邪教，为朝廷立下大功，我自会向尤将军禀报。可是还有一事……”
韩辑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老王道：“韩大人怎能肯定，死神就在这些死人当中？按理说，死神是不会死的。”
韩辑眉头愈发皱得紧了，道：“那以你的意思，又该如何？”
老王道：“不找出死神，尤将军不会安心，陛下也不会安心。韩大人以为呢？”
韩辑面露厌烦之色，一拱手道：“王都尉请便，本府要失陪了。”
他转身欲走，老王忙道：“韩大人且慢，我请你见一个人。”
他一拍手，他手下押着一个人走上来，此人虽然被重重捆缚，仍旧身材挺直，脸上一道疤痕从耳根直到嘴角，十分触目。
林子攸一见，失声道：“李璟！”
韩辑却道：“他是我的扈从韩通，王都尉，你抓他做什么？”
老王微笑道：“韩大人，你叫他韩通，李校尉却叫他李璟。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还是问问他自己罢。”
他回头问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实说了罢。这崇州城里，还没什么事能瞒住我老王。”
那人默然良久，终于道：“小人名叫张远。”
老王又问道：“你是韩大人的扈从么？为什么韩大人叫你韩通？”
张远畏缩的看一眼韩辑，低声道：“韩通是韩大人从前的扈从，后来不知怎么死了，只因小人长得与韩通酷似，韩大人便时常让小人以韩通之名行事。”
老王问道：“韩大人为何让你这样做？”
张远道：“韩大人让我以韩通之名管理地下城。韩大人说，地下赌场乃是要紧之地，以前由韩通管理，临时换将会有很多麻烦，因此要小人冒名顶上。”
老王道：“原来地下城是韩大人的产业，韩大人好大的生意啊。”
韩辑冷冷道：“这人疯了！含血喷人，岂能当真？”
老王道：“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张远，我再问你，韩大人两袖清风，要地下城产业做什么？”
张远道：“韩大人说，亡灵教上下数万人，若不靠地下城赚钱补贴，如何养得活。”
老王忙又问：“张远，你莫非在说，韩大人乃是亡灵教的人？”
张远迟疑一下道：“亡灵教，便是韩大人一手创建，小人也是亡灵教中的人。”
这话如同石破天惊，林子攸难以置信，韩辑居然是亡灵教的创建人！他瞪着韩辑，只当此人迂腐刻板，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有这许多勾当。
老王道：“张远，这种话可乱说不得，你知道么。”
张远道：“小人以性命担保，绝不说一句假话。”
老王朝韩辑看一眼，韩辑负手而立，面色冷淡。
老王又问道：“好罢，我再问你，吕青松是怎么死的？”
张远道：“是小人所杀。吕青松一直替韩大人暗中传递消息，具体做什么小人也不知道。一天韩大人不知为何，让小人暗中除掉吕青松。小人便下手了。
老王又问：“那程子安、程齐铭，又是谁杀死的？”
张远道：“也是小人暗中动的手。”
老王问道：“可是，那不是李平杀的人么？”
张远道：“李平其实也是亡灵教徒，他承认自己杀人，大概也是受了韩大人的指使。李平一死，亡灵教的机密便能保住了。”
老王想了想，又问道：“张远，那吕青松也就罢了，为什么韩大人又让你杀死程齐铭、程子安？”
张远道：“只因这两人渐渐‘鬼化’，韩大人为保亡灵教的机密和声誉，必须杀掉这二人。”
老王摇着头，“啧啧”叹道：“原来如此，这等事情，让人闻之心惊呐。韩大人，张远如此指摘你，你就不替自己辩解么？”
韩辑冷冷道：“小人之语，有什么可辩解的？谁知道他说这些胡话，是受了谁的指使？他无凭无据，凭什么指摘本府？”
老王笑道：“韩大人就是嘴硬。你要证据？放心，证据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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