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受
“瑶瑶，你为什么要瞒着周奕啊。”趁周奕不在，方清拽住卜诗瑶询问。
方清一根筋，直肠子，想要她瞒着朋友什么东西总觉得十分煎熬。
“我觉得这个消息会有用，我要它在关键时刻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卜诗瑶一脸神秘和狡黠，没有想要告诉她的意思，方清也不追问，仍然好奇道：“可是论坛消息很多，关注的人不少，她还是会知道的吧。”
卜诗瑶贴着椅子靠背，脚下用力，稍拉开与她的距离，右手揉捏着自己的耳垂，“放心，只有我们不说，她不会知道的。”
周奕从来不关心学校的论坛表白墙之类的东西，认为看那种东西不如做点有趣的。
她不懂作为八卦集中营的论坛的魔力，甚至闭塞到周围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充耳不闻。
还记得在她们高二那年，学校组织艺术节。周奕负责写横幅，一个学艺术的文艺男是活动主要负责人，兼任作画题字之类的事。只一眼就迷上了不拘一格的周奕，没少往周奕身边凑，艺术节后全校在传他俩在一起了，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还是该上课上课，该吃吃该喝喝。。
甚至班主任都来旁敲侧击嘱咐她以学业为重，虽然那个艺术生虽然有才有颜，但是不学习的学生在老师眼里就是没出息，会带坏像周奕这样的好同学。
周奕在学校一向收敛，学习成绩突出，学校老师无不羡慕她家长能有这样的孩子。
最后还是卜诗瑶乐够了告诉她的。
也不知道是全世界抛弃了她，还是她抛弃了全世界。
思及此，卜诗瑶忍不住笑出声来。
“刨去欺负人不提，周奕算是乐观又好相处，怎么会没人告诉她，她高中的时候很孤僻吗？”方清想着这段时间跟周奕的相处，虽然偶尔有些闹，但是进退有度，跟她做朋友很舒服。
卜诗瑶简直要笑疯了，周奕跟孤僻哪有一点交集，她能不那么张扬就不错了。
周奕只是一向不关心这些，又不感兴趣，久而久之朋友们一笑而过，也就不跟她提了。
说起来，卜诗瑶一直怀疑周奕有选择性屏蔽周围人的能力，不然怎么能够像个山顶洞人一样。
周奕一喷嚏，世间已千年。
……
下午站军姿的时候，周奕觉得自己简直要休克了，每次生理期，她都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腰斩了一样，小腹也坠坠的，疼的她几乎要哭出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印象里，她除了初中跟卜诗瑶翻墙出去一不留神摔断了腿，眼角闪过几滴泪，她只在生理期哭过。
不仅仅是因为难受和疼，周奕觉得生理期似乎能够唤起她察觉不到的敏感和委屈。在这个时候，牙膏从牙刷上掉下来，喝水发现温度不合适，她都会觉得委屈想哭。
这些没人知道，就连卜诗瑶也不知道，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
周奕想着打个报告休息，嘴唇动了动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出声困难，就在这时，萧梁钰出现在她一侧，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带她离开了队伍。
萧梁钰在远处一眼就看出她状态不好，表情痛苦，嘴唇泛着不健康的干白，额头爆出不小的汗珠。
“身体不舒服？”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萧梁钰心里升起一丝心疼，声音被刻意放轻放缓。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听到她虚弱而艰难地扯着嘴角说话，萧梁钰心里觉得不太好受，转而一想：“生理期吗？”
周奕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痛经吗，萧梁钰想问，在嘴边打了个转，觉得不太合适。
把周奕安置在不被太阳直射的地方，萧梁钰起身离开。
就这么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周奕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委屈，视线模糊了起来。
她使劲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想要把眼泪憋回去。
萧梁钰回来就看到她睫毛上沾着的泪水，在阳光的作用下闪闪发光，像是那天写字时候的她发出的光一样。
周奕注意到对方手里的水杯，应该是保温杯。淡粉色的，跟萧梁钰的气质严重不符。
“刚换的水杯，还没用过。”
萧梁钰语气轻轻的，生怕吓到她似的，把杯盖拧开后递到她手里。
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杯口，周奕忽然觉得好笑，还真是热水啊，她一时半会似乎喝不了，她怕开水烫。
而萧梁钰并不知道，在周奕心里她的老干部形象又被巩固了一番，饱满而鲜明。
周奕呼着气一点点喝着水，示意萧梁钰可以不用管她，尽管看着她们训练。
“如果不舒服可以去医务室，或者申请回宿舍休息。”萧梁钰看出她的逐客意味，但不放心她，担心出问题。
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在生理期跟平常无异，有的人每次生理期都像是一次渡劫。
周奕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挺严重的。
学校要求身体原因不能参加军训的学生也必须在训练场，哪怕是在那坐着。像周奕这种是可以说明情况去宿舍休息的。
“没事的，教官，我可能就是昨天吃冰的了。”
她撒了个谎，终是让萧梁钰半信半疑的去训练了，走之前有些无奈地提醒她以后注意。
她每次生理期前两天都很难受，但是没到忍受不了的程度，这次并没有什么差别，就算是去医务室也没用，无非也是多喝热水。
也不是没去看过医生，无非就是调理着，周奕是在受不了苦涩无比的中药。也不知道中药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魔力，每种药材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味道，超出五味之外，相辅相成之下实在是难以下咽。
周奕又喝了点水，在这里晒太阳还挺舒服的。
周奕坐在马札上，小口小口喝着水，感觉这水有60°。
她休息的地方离一排训练场地不过三十米的距离，可以观清全貌，又能看清每个人的五官。
萧排身姿挺拔，动作干练，带着女生特有的秀气，就是这个保温杯，总感觉有些突兀。
萧排还真是个特殊又魅力的存在。
美丽而不妖艳，不招摇更不炫耀，举手投足永远干练优雅，身上总是带着不露声色的沉稳，不露声色的骄傲。
周奕觉得她总会偷看自已，喊口令的时候瞄一眼，在队列里转走的时候瞄一眼。
训练中场休息时，萧梁钰没再过来，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你没事吧，周奕？”卜诗瑶过来的时候她脸色已经好多了，还是很虚弱，整个人看起来软绵绵的。
“你的奶茶有毒。”
“还有心思贫，看样没啥大毛病，”卜诗瑶挨着她坐下，“让你吓我一跳。”
“承蒙卜大小姐厚爱，还知道关心我。”周奕双手捧着保温杯，好像能暖手似的。
“少阴阳怪气，我哪时不关心你了？”
“奥，那你看我那车…”
“关心是关心，心意到了就行了呗。”卜诗瑶怎么也没想到她还没忘这茬。
周奕偶尔喜欢跟一群朋友玩机车，就是技术菜到不行。一次出去玩的时候摔了，卜诗瑶关心她的时候被敲了辆“野兽”。
“你的心意得有载体，否则我怎么看得到？”周奕睨着对方，口气不咸不淡。
“载体是吧，我抡圆给你一耳光，不仅看得见，你还摸得着感受得到呢。”
没等周奕再怼她，萧梁钰回到了训练场，“集合，稍息，立正。”
她的手里拿了瓶矿泉水和其他什么东西，周奕看不清楚。
原来去买水了，这么热的天教官肯定会口渴，看着自己手里的保温杯，周奕觉得有些愧疚感。
在一排站军姿的时候，萧梁钰朝周奕走了过去，离开前还不忘提醒：“动打报告，军姿站好。”
萧排不是黑脸大汉，也不是训练狂，但仍然喜欢摧残她们这群温室小花，还有小草。
敬礼不礼毕，抬手不放臂，蹲下不起立，踢腿不落地。军训四大酷刑一样不落。
“好些了吗，给，贴上会好受一点。”一如刚才的小声关切。
周奕这才看清她手里红红的是什么，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触动。周奕从来不用暖宝宝，但还是领情地收下了。
“谢谢教官—”周奕一顿，不管说“我会还你的”，还是“改天请你迟到”似乎都不妥。
萧梁钰看出了对方的迟疑，粲然一笑：“没关系，我是教官。”
？？？
为什么又强调自己是教官，我当然知道你是教官了。
她是想说教官关心被训新生是应该的吗，还是…
周奕没想明白，看对方表情真诚，自然如故，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生理期总会让她思维活跃，不是在学习方面，而是胡思乱想的活跃。
但又确实想不出说些什么，索性闭嘴。
萧梁钰看她也不贴上，以为她不会用，撕开包装，“把这个揭下来，贴在衣服上，不要直接结束皮肤。”
周奕又一次近距离的看到她的手，灵活的撕包装取出暖宝宝，不得不承认，她的手真好看。
“就像这样，”萧梁钰发现对方有些失神，“嗯？”
“奥，好的，谢谢萧排。”
把剩下的暖宝宝给了周奕后，萧梁钰就离开了。
周奕盯着手里暖宝宝，老干部也有老干部的温暖，要不怎么是老干部呢。
保温杯，暖宝宝。
中午萧梁钰没有吃饭，卜诗瑶给她带了些粥她也不想喝。无奈，卜诗瑶递了瓶水给她。周奕没想就喝了一口，“你这水是兑水了吗，这么难喝！”
水兑水，不愧是你。
“爱喝不喝，萧排的水好喝啊。”
周奕想了想，一句“好喝”到了嘴边，没说出来。
卜诗瑶反应这么激烈，难道是吃醋了？昨天还说想追萧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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