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它们的身上一点肉也没有，黑色的毛皮紧紧贴在骨头上，让它的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背上的大翅膀仿佛蝙蝠的翅膀。它们的头上有一对尖锐的角，像龙一样，没有瞳孔的白眼，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手抚上它们的嶙峋的脊背，骨头的凸起并不影响皮毛顺滑的手感。
咯吱——
身后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克莉斯回头，是他们口中的疯姑娘——卢娜·洛夫古德。她还是那副怪异的装扮，魔杖别在耳后，带着酒塞子项链和胡萝卜耳环。
“下午好，斯卡曼德。”她的语调依旧给人轻飘飘的感觉。
“下午好。”克莉斯回应她。
“你也能看见它们？”
克莉斯点了点头，目光下移，发现她穿着袜子站在那里。“你的鞋子呢？你的脚不冷吗？。”
“还可以，我的鞋子倒是不太幸运，他们走丢了，你说会不会是蝻蚼做的？”她向前走去，手抚上夜骐的身躯。
“蝻蚼是什么？”
“它们长在槲寄生里，不过要小心被它们勾到。”洛夫古德从包里掏出一包牛皮纸，打开后，将里面的生肉扔到夜骐面前。
“你可以叫我克莉斯。”
“卢娜。”她歪着脑袋，面带着微笑，银灰色的眼睛看着克莉斯，“我妈妈常说，该回来的东西总是会回来的，只不过有时候，是以你不喜欢的方式。就像你困扰的问题一样，你总会知道真相的。”
“什么？”
“我看得出来，你被困扰着。”她的腔调仿佛在唱歌。
“确实有个问题困扰着我，不过就如你所说，我总会知道真相的。”克莉斯嘴角上扬，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快到晚饭时间了，要一起回去吗？”
卢娜飘散的思绪被克莉斯拽了回来，点了点头。
德拉科在休息室等克莉斯一同去礼堂，遇见出门的菲奥娜才得知，她又去禁林了。
坐在礼堂的时候，看见她和拉文克劳那个疯姑娘有说有笑地走进礼堂，随后两个人在长桌前分别。
“你怎么和那个疯姑娘呆在一起？”
“她一点都不疯，好吗。反倒我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而且有趣。”克莉斯坐下来张望着桌面，看看今天有什么心仪的食物，“哦，今天有黑布丁，不过我想要豌豆和煮花菜，如果再来点煎牛排就很完美。”
德拉科摇着头，一一将她所说的食物夹放在盘子里。
趁着他夹菜的功夫，克莉斯到处张望，寻找菲奥娜的身影，却撞上潘西和她身边周围女生的目光。她尴尬一笑，机械地把头转回来。
“这是什么？”她瞥见几本书上面的选课单，拿起来看了看。
“三年级增加的课程，要选几门自己心仪的课程。”德拉科慢悠悠地回答她的问题。
“你选保护神奇动物课唉！”
“希望我在你家学习的那几年，可以帮助我给学院多加上几分。”他带着笑意回应，他不是没有私心。选这门课，不过是希望以后会帮上克莉斯，毕竟她以后大概率会继续纽特的事业。
“你又偷偷去禁林了？”他把盘子放在她面前。
“怎么了？”
“禁林太危险了，你知道里面有多少种危险的生物吗？”放下刀叉，德拉科不禁回想起一年级在禁林里发生的事情，厌恶地将面前的红色樱桃汁推走。
克莉斯耸着肩膀，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在禁林边缘呆着，又没有到里面，而且我有时候和海格呆在一起，没有什么危险。”
“那就更不能去了，我可不指望那个半巨人能有什么能力去保护你。”
“我知道了。”她鼓着腮帮子愤愤地回答。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和他在礼堂大吵一架，让那些一直讨厌她的人如愿以偿。
德拉科叹了口气，他知道，就算克莉斯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还会背着他偷偷去。倒不如想办法说服她，以后一起去禁林。
“我没来晚吧？还有什么吃的。”菲奥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书包扔在一旁，接过克莉斯递来的果汁。
“去哪了？”
“我去魁地奇球场了。”
德拉科疑惑，“我们今天没有训练啊，而且今天是赫奇……”他突然想到什么，不不怀好意地笑着问，“你是去刺探敌情还是在勾结敌人。”
“德拉科，不要这么紧张好吧，我只是去看看塞德里克。”菲奥娜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塞德里克？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去看他训练干什么？”克莉斯眯着眼睛，一边的嘴角上扬，“看来你也被这位奶油小生吸引了。”
“别瞎说，我们在去年圣诞舞会认识的。”
“你可没告诉过我。”
“没和你说过吗？我怎么记得我和你说过啊？那晚上再说吧，我从球场跑过来，现在好饿~”菲奥娜捧着克莉斯的胳膊撒娇，接过她递过来的土豆泥馅饼，“谢谢honey~”
克莉斯边吃边神游，她在想着卢娜说的话。
是的，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何必现在为难自己。还不如抛弃这些困扰，安心渡过眼下的每一天，毕竟他们不可能瞒着自己一辈子。
回到休息室后，菲奥娜拉着克莉斯跑回宿舍，想要迫不及待要讲述关于她和塞德里克的相遇。
“你知道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吧。”菲奥娜关上门，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低声说到。
“知道，我去找罗夫的时候见过两次。”克莉斯挑着眉看着她，“寝室里就你和我，你不用这么小声吧？”
菲奥娜坐直身体，尴尬的咳了咳嗓子，“你觉得他怎么样？”
“很不错啊，又高又帅，还挺有魅力。你还没说你怎么认识他的？”
菲奥娜眨了眨眼睛，克莉斯仿佛看到她的眼中冒着桃心。
“我之前在休息室，听见有人提起过他几回，但是一直没机会见到他。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我在亲戚家的圣诞舞会上认识他，他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帅气而且很有礼貌。”
“我还以为你喜欢布雷斯。”
“嘿，别乱说，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他这样的花花公子，况且我们是朋友。”菲奥娜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不满。
克莉斯站起来，对着镜子解开身上的长袍，憋着笑认真地点着头。
“你别笑，我说真的！”菲奥娜嘟嘟着嘴巴，“你要知道，我们一般举办14岁生日宴后，就意味着要出去社交，16岁或者17岁就要订婚。我父母倒是希望我们以后的伴侣是会对家族有帮助的纯血家族。可是我更偏向自由自在的爱情，我绝不会嫁给只见过一两面的人。我觉得我们家有我姐姐就可以了，她倒是兴致冲冲地在考虑以后要嫁给谁。”
“你喜欢他吗？”
面对克莉斯的问题，她红着脸颊，手指玩弄着头发，“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相处很愉快。虽然我们就相差四岁，可是我总感觉，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小妹妹……”
“你们又不是差十岁，只是三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说的对！年龄不是问题。”菲奥娜拿起一旁的睡衣，在关上浴室门前，探出头笑着说，“况且我们只差三岁。”
门关上后，她站了起来，打量镜中的自己。
来到霍格沃茨后，她的个子长了不少，但是相比德拉科来说，还是比他矮了将近一个脑袋。青春期的发育，目前来看仅限于身高和不断上涨的体重，胸脯前还是一马平川。
叹了口气，想拿起玻璃水壶倒杯水喝，发现小精灵们并未及时补上。便出了宿舍，去休息室看看有没有水。
休息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有些还在窗户边打着霹雳爆炸牌，不断地传来欢呼声。
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克莉斯走到桌子前，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无奈地又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麻烦家养小精灵过来送水。
打算回去的时候，男生宿舍的楼梯传来响动，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你怎么没去睡觉？”他吃惊地看着站在面前，手里拿着水壶的克莉斯。
“我渴了，但是宿舍又没有水。”她举起手里空荡荡的水壶，目光瞥见他手里拿着的一本书，“你打算干什么去？”
德拉科感受到她炙热的目光，将书藏在身后。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凑上去。
一旁的欢呼声逐渐变大，德拉科皱着眉头，拉起她的手打算向休息室外走去，“这里太吵了，我们出去说。”
“可是快到宵禁时间了……”克莉斯匆匆将水壶放在桌子上。
站在天文塔的那一刻，克莉斯就后悔了。虽然说天气晴朗，没有乌云，让明月耀眼，星星闪烁，但是三月末的夜晚，风中还是带着凉意。
德拉科脱下长袍，将它披在克莉斯的身上，“这可是你选的地方。”
“谢谢。”长袍上还有他的余温，以及淡淡的雪松香气，看来那瓶香水做的很成功。“能给我看看你手的书吗？你都遮掩了一路了。”
“看来星空并没有让你转移注意力。”他将手里的书递了过去。
克莉斯接过，翻看起来，“《黑魔法的秘密》？梅林，你从哪整来的？！”
“走的时候，在我父亲书柜随手拿的一本书。”德拉科走到望远镜前，对着天空调节寻星镜的角度。
“我看不止这一本吧。”当看到一条关于如何让在人痛苦百倍之后再死去的黑魔咒时，她打了个寒颤，将书合上，这书里的黑魔咒恐怕都不单单是那些简单的恶咒，“所以说你每晚都会找个地方去看这本书？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这可是黑魔法的书籍！”
“倒不是每晚，也就是偶尔看看。况且在斯莱特林，可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克莉斯撇了下嘴，把书还给他。
“你不生气？”他愣了一下，照她的性格，早就该跳起来反驳他学习黑魔法有多少多少坏处。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想多学些魔咒，不过是对力量的渴望，为以后的家族事业做铺垫，向大家证明你并不是养在庭院的娇柔花朵。只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陷在这里太深，学些真正有用处的魔咒，而不是这些书里面，让人生死不能的黑魔咒。”她走过去，接过调好的天文望远镜，黑夜中的繁星被放大，在天空中闪耀着属于他们的光芒。
“果然还是七月份才能更好地看见天龙座。”
“我看看。”德拉从后背环绕住她，克莉斯偏过脑袋将视目镜位置让出来。
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温暖而有些粗糙的手覆盖上她的手背。看来假期里，卢修斯叔叔没少锻炼他。他的右手的大拇指处好像有块茧子，移动望远镜的时候，一直在磨蹭着手背。
“那个……是不是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了，我们回去吧，你的长袍还在我的身上，你别感冒了。”她已经感受到耳朵似乎烧了起来，心脏也在砰砰直跳。
“走吧。”
克莉斯松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自燃的，两个人贴的太近了！
本以为逃过了费尔奇，却没想到在地窖门口碰上了斯莱特林的蛇王。
斯内普面双臂环绕抱在胸口前，面无表情看着两个人。本想着像往常一样环视一圈后离开，一出门便看见这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出现在面前。
“斯卡曼德小姐，我曾经希望你的脑袋不会塞满芨芨草，现在看来，你的脑子完全就是巨怪脑袋。”
看到克莉斯红着脸低下了头，他目光一转。
“而你，德拉科。我没想到你竟然也学得跟格兰芬多那些蠢狮子一样，学会夜游，而且还带着一年级的学生！真应该让卢修斯知道你都在学校做什么！”
克莉斯微微转头观察德拉科。在斯内普说出他父亲名字的时候，他身体僵直，脸色也由红变白。
看着两个人没什么动静，斯内普再次发话，“由于你们两个人完全无视学校的规章与制度！恭喜你们获得半个月的禁闭，每天晚上7点之后来我办公室报道。”
斯内普离开的脚步声消失后，克莉斯抽出怀里帮他拿的那本书，拍着德拉科的后背，“都怪你，好好的出去干什么！”
他举起胳膊抵挡着，又趁机把书拿了回来，“嘿，你不也是自愿跟我出去的吗？”
“谁自愿了，我明明是被你拉走的！这下好了，半个月的禁闭，半个月！”
“多好啊，我们俩可以一起关禁闭。”
“你个大笨蛋！”克莉斯冲他喊了一句之后走到墙前，说出口令“荣誉至上”，气愤地推开大门。
回到宿舍的时候，菲奥娜已经睡着了，她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看来是等她的时候睡着了。
帮她收起书，掖好被子，关上夜灯后，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
看着身上的校袍，才想起来还没还给他。算了，明天再说吧。
克莉斯坐在浴缸旁看着水流被放出，想着明天还要关禁闭，心里又不得哀嚎一声。要怨只能怨运气不好，躲开了费尔奇却没躲开自家的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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