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七皇子年纪虽小，爱玩闹些，却也不傻，立刻明白过来，他脸色一紧，神情有些慌乱，连忙作辑，“多谢达奚公子提醒，是我不该，此时不该举办这等玩乐活动，这诗会是上个礼拜就定下的，是我不好应该取消，父皇都为诸葛大小姐的意外伤怀，我真不该……”
达奚磊微笑着说：“不用谢，也是碰上了，若是今日我们不在这里，我也不管这些，可是诸葛二小姐在这里的话，还是耳根清净点好。”
“明白，明白，我这就取消，即刻疏散。”七皇子再次作辑，就匆匆下楼了。
达奚磊脚步悠闲地进了雅阁。
没一会功夫，楼下的喧闹声就停了。
诸葛月忽听周边安静了下来，眸色有些好奇。
达奚玲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达奚磊，“哥是不是你干的？你好半天不进来，是把人赶走了？”
达奚磊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我才不干，我只是找七皇子聊了几句，他觉得有道理自己解散了诗会。”
诸葛月想也知道他说的什么，定然是和大姐丧期有关，“你这样会不会得罪七皇子？”
“我会怕他？文文弱弱的一脸书生气，恐怕连弓都拉不开，之前也算是本份之人，前段时间大皇子封了王，他就有点高兴过头了，天天呼朋唤友组诗会茶会的，也不关心身边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其他皇子不都是低调做事，就他还在外面高调玩乐。我这是提醒他，他还向我作辑道谢呢。”
达奚玲调侃，“得了吧，明明就是怕月儿看着诸葛秀玩乐碍眼，你是把七皇子都利用上了。”
“是啊，那又怎样，达到目的就好了，你管我！”
诸葛月甚是感动，轻声说：“谢谢。”
达奚磊摇着头说：“不用，琴儿的事情你定然难过，我们也一样，就看不惯诸葛秀那样子。”
“哥，做的对。”达奚玲笑着给他倒茶。
正午刚过，诸葛月就回到了诸葛府，与她同行的还有朱正掌柜。
在账房里找到正在理帐的管家朱福，诸葛月就沉着脸开始询问二房的事情。
“朱管家，今日我逛了家里几间铺子，听闻二房常年来都在铺子里赊账要我们还帐，你可知怎么回事？”
朱福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朱正，可是自家弟弟却面不改色没有给予任何提示，他只能据实以答，“确有这么回事，二爷的俸禄有些低只有50两银子，所以一直是大爷接济二爷的生活。这几年大小姐管家，二爷要银子的频率就更高了。”
诸葛月有些奇怪，“分家不是有钱或者庄子吗？二叔应该并不止俸禄这点收入吧？”
“是还有两个庄子，当初也是分过钱物的，庄子一年只有两次收入，至于钱物还有多少就不知道了，毕竟分家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大小姐管家，二房一家的花销确实越来越大了，大小姐心善睁一眼闭一眼，他们就越加过分了。”
“这是花大了手脚，毫无节制了，父亲对此可有何交代？”
“大爷只在当初三小姐进学时有交代，国学的学费很高，每个月要50两银子，大爷说过诸葛家的孩子都要进学，学费就由本家来出，并没有其他交代。”
朱福从书案上拿出几本账本递给诸葛月，“二小姐，原本是大小姐管家，如今……就由二小姐接下管家的事情吧。”
诸葛皱眉推拒，“不用了，你管着吧。”
朱福连连摇头，一本正经地拒绝，“那不行的，哪有下人管家的道理，这些账本二小姐先收着，管家的事情可以慢慢学，小的和希莱都可以教你。”
诸葛月美眸一弯俏皮地问，“如果是我管家，那在银钱上面，是不是由我说了算？”
“那是自然，全凭二小姐做主。”
“好，这家我管，以后除了父亲说的二房孩子的学费由我们出以外，今日后二房的赊账与本家无关，诸葛阀的产业不得赊账给二房，外面其他铺子的赊账本家也不得帮他偿还。”
朱福和朱正齐齐拱手，“是，小的令命。”
等诸葛月拿着账本离开了账房，朱福才揪住弟弟朱正打听首尾，“这是怎么回事？二小姐好像很生气。”
“那可不。”朱正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笑着说：“二小姐今日逛了一路，从‘金翠行’到‘锦绣坊’再到我‘第一楼’，各处都有二房赊账，能不生气吗？而且我觉得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三小姐穿了件大红斗篷在我那吃饭，给二小姐撞个正着，原本七皇子在办诗会的，结果二小姐来了没一会，诗会就匆匆解散了，我看就是因为那件红衣二小姐气着了。”
朱福满目不可思议，气地一拍案几，“一身红衣？三小姐做得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虽说本家不缺钱，可是也经不得二房这般作践，我看二小姐这雷厉风行地性子挺好，就应该停了二房的用度，你是出去的少，没见着，那三小姐穿着比我们本家的小姐还富贵，这都什么事。”
朱福眼眶都红了，愤怒地说：“大小姐心慈啊，养出了白眼狼。”
“哥，等大爷回来你可要好好跟大爷说道说道，可别让二爷一哭两闹又把这用度给他开了。”
朱福眼神坚定，语气铿锵，“你放心，就冲这一身红衣，二房用度停定了。”
诸葛月拿着账本回了揽月阁，进了书房看了起来。
这一手漂亮的梅花小楷，有些柔美的字体应该是姐姐诸葛琴的字。
可是看到账本内容的时候诸葛月就有些头痛了，居然是每日的细帐，没有罗列排序，看的眼花缭乱也看不明白。
她连忙拿出自己的那本账本，这本账本记账方式就完全不同，有排序有章法，有收入支出一目了然。不过就是字体写得有些潦草，但是收支清楚好看懂。
她喊来红杏询问，“为什么大姐和我的账本如此不同？”
红杏还以为她是说自己的帐做的不好，连忙安慰着说：“二小姐的帐是自己记录的，比较随意，大小姐的帐是朱管家手把手教的，二小姐无需介怀，看得懂就行。”
诸葛月明白红杏这是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我就是看不懂姐姐的账本才问的，明明我的账本做的很精细，一看就懂。”
红杏楞了几秒，连忙看了眼诸葛琴写的账本，“这不是很清楚吗？今日采买了多少，总共用了多少都有啊！”
“行了，你去给我泡壶茶吧，我再看看。”诸葛月当然看得懂这个，可是一个月总账，一个季度总账，一年总账什么都没有，要日账干嘛呀！不是要算死人吗？
还是她自己那本账记录得好，清清楚楚一年花销了多少都用去哪里了都简单明晰，连结余都定格在她穿越来的那日，这多清楚。
和红杏掰扯不清楚，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自己算吧。
等到天色渐黑时，诸葛月才把府里的用度结算重新做了一本账本算清楚了，整个诸葛阀账面上看的到的只余8500两银子。
诸葛月在心里思忖，连个万元户都算不上，今日她出门转了一圈也算对这个汴京城里的物价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点钱还真不算什么大户人家。
不过想到诸葛阀也是要养军的，她又释然了，或许是养军太费钱。
此时她还不知，诸葛阀是有自己封地的，养军根本不需要走公账，大房这么穷纯粹是被二房拖累的。
第二日，一大早达奚磊翻墙来送了个鸡汤就匆匆离开了，今日他们要去上国学。诸葛月因为丧期的缘故不需要去，她就窝在书房里继续看书。
午饭后，她就带着红杏出了府。
诸葛月第二次来到盛京大道已经驾轻就熟了，去金翠行、锦绣阁、第一楼转了一圈，把二房赊账的账本拿到了手，就带着红杏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路过一个街口，巷子里有个路边摊，有个老妇人正吆喝着，“豆腐脑……甜的……咸的……包君满意嘞。”
诸葛月的馋虫被勾了起来，正准备提脚往巷子里走，就被红杏拉住了袖摆。
“二小姐，这路边的东西脏，不能吃，你要是在这里吃东西回头朱管家得骂我了。”
诸葛月一愣，好吃的东西可都在路边摊上，她大喇喇地说：“你不说没人知道，你不想吃吗？可好吃了。”
红杏憨憨地脸上浮现出疑惑，她朝着摊子上看了几眼，人还挺多，那一碗碗白嫩嫩的豆腐脑，看着是真不错。她舔舔舌头，咽了咽口水，“是二小姐坚持要吃的，奴只是陪着小姐吃一口。”
诸葛月笑着点点头，“是，是本小姐要吃的，走吧。”
在摊子上坐了下来，老妇人就热情地上前招待，诸葛月点了两碗甜的豆腐脑。
须臾，两碗热腾腾的豆腐脑就端上了桌子。
诸葛月尝了一口，甜甜软软的很好吃。在现代豆腐脑都快绝迹了，她记得小时候是有人挑着扁担沿街叫卖，后来生活条件好了，都住进了小区楼房，这种肩挑叫卖的手艺人也没了。
今日的天气还是有些凉，诸葛月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再吃了一口热乎乎的豆腐脑，一股暖意在心口。
这时店里的小二端着一碗豆腐脑送到邻桌时，手没拿稳，一碗滚烫的豆腐脑撒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男子被烫了一下，跳起来叫骂着，“兔崽子怎么回事？”
那小二年纪尚小，也就约摸十岁，吓得一脸咋白，连忙弓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二侧脸的一刹那诸葛月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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