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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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朵没问题吧？”涂乐从前面缓缓转过来，半片薯片还含在嘴里，口齿不清像地主家真的傻的小杂役，“谢满星要考前250名？”
“是前150名。1到5班每班30人。”陆明庚说这话的时候依然盯着谢满星。小姑娘盯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舔了下上嘴唇。
“陆哥，我知道你……”陆明庚斜了他一眼，涂乐老老实实地换了个词，“……俩玩得好。但咱也不至于这么自戳双目盲目自信吧！”
俩人都没接话。
“你觉得可以吗？”谢满星忽然像扇子一样掀开眼皮露出一双信任的大眼睛，“我可以吗？”
“可以。”陆明庚对视着她的眼睛回答，“我觉得你什么都可以。”
呕！！！
明明只是吃了一片薯片，但涂狗觉得嗓子里全是狗粮，眼睛也长错了地方。他摸摸索索地转回身坐好，嘴里不断地呼唤着，“尔康，尔康你在哪里？”
蒋帆瞥瞥他，“你要不要去报考电影学院？”
“你觉得可以吗？”涂乐戏精附体，“我可以吗？”
谢满星拿起a4本拍了过去。
涂乐终于安静了，但世界不安静。李老师宣布完分班以及分班考在下周一之后就又走了，第一节数学课沦为了自习。
“跟我来。”陆明庚站起身，四周的目光刷地聚在了他身上。他不慌不忙地挑了几套题，在整个班级的鸦雀无声里带着谢满星走出了教室，通过连廊走到了文科楼四层的一扇门前。门打开，里面是一间不算大的教师休息室。
“这几天在这里学习。”他从桌角抽了张湿巾擦好桌子又拉开椅子，“坐。”
房间很干净，东西也很少，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角落里还放着一张折叠床。
“这是哪？”谢满星问。
“刘老师的休息室。”陆明庚轻车熟路地拉开左边第一个抽屉，拿出一沓资料，“你先看一看这些。”
是几本重新封订过的参考书，似乎被很多人翻阅过，封面很旧，不过每本书的扉页上都写着署名。谢满星仔细想了想，猛然发现这都是校园红榜上历届校状元的名字！这笔记里的很多题边都贴了便利贴，便利贴有新有旧，样式不同，而且字体也不同，一看就流经过很多人的手。有的题还被贴了几个便利贴，分别写了不同的解法。
新的便利贴贴在旧的便利贴边，是一种进步，更像一种传承。
“高三的孟学长保送了，就把它给我了。内容还是比较完整的，你先把折页的几页看完，不懂问我。”陆明庚说完没再看她，自顾自又去刷自己的题了。
谢满星盯着这历届学神总结下来的考试宝典，觉得自己有幸能见它一面，实属祖坟冒青烟了。
但是学懂简直想都不敢想。
她拿起手机打算先刷两分钟稳定一下露怯的心绪，可是刚解锁一条消息就蹦了出来。
【去游戏厅吗？】
是裴一舟发的。奇怪，裴一舟不是从来不去游戏厅吗？
【不去。你怎么想起去游戏厅了？】
【突然想去了。去吧，我请客。】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满星飞快拒绝：不去！我在学习。
【你学的懂？】
【能！老陆给我本复习资料，集天下智慧于一本，特别直截了当通俗易懂。信我，你学你也会！】
【好啊，那你在哪？】
谢满星：？？？
三分钟后，裴一舟、涂乐、蒋帆一起趴在窗外，手里还拿着笔记本，像探视动物园的熊一样望着窗内一脸惊恐的谢满星和莫名其妙的陆明庚。
“你们真来了？”谢满星拉开窗户，直觉自己看到的是海市蜃楼，“你们……你们……”
涂乐拍拍窗户，“你开窗是为了让我们仨跳进去吗？”
“星星，我可能跳不进去。”蒋帆为难地笑笑。
谢满星打开门，屋里没有多余的凳子，几个人站在一边，只有陆明庚坐着，看起来倒真的像调皮的学生被年级主任拎来罚站。
“你们怎么来了？”陆明庚蹙眉问。
“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涂乐挺奇怪地指指裴一舟，“裴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了，”裴一舟捉住他的指头指向一边，“是谢满星叫我们来的。”
谢满星：？？？？？？？？
陆明庚递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
“好吧。”她泄气地坐下，“老陆，给我一个人补也是补，四个人补也是补，你要不直接开个班算了。”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不行。”陆明庚立刻拒绝。
“为什么？”裴一舟脱口而出，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我替他们问的。”
“所以不想学来干什么？回去吧。”陆明庚点点习题集，示意谢满星，“继续看。”
陆明庚这人性格比较冷漠，在学校里可以说没有朋友。而且他自身光环又比较闪，高一开学就代表新生讲话，高二又作为优秀学长为高一迎新，偶尔休假似的参加个竞赛什么的也从来不会空手而归。所以十八班的人并没有人想，或者说敢和他走近。
敬而远之几乎是所有人和他交流的方式。
所以一时间，连涂乐这种和他认识很久但依然没成为朋友的人都没敢讲话。
一直站在最后的蒋帆咬咬嘴唇，“咱们走吧。”
涂乐倒是无所谓，扬了下手，“中午食堂？”
“嗯。”谢满星垂头应了声。
“唔？”一个好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有新秘密基地了？”
几人同时抬头，林旭嘉正站在门外，很绅士地向他们点了下头，一头自来卷逆着光，看起来非常洋气，“好久不见，诸位可好？”
“他不是我叫的！”谢满星立刻向陆明庚解释。
解释完她才觉得自己简直反应过激。
“陆哥休假结束了？”林旭嘉倚着门，依然是招牌笑眯眯的面容。
一见到林旭嘉，陆明庚就应激反应地想起自己被切掉的球和他们俩那令人牙根痒痒的胜利碰拳。于是他没有回答，低声冷落地说：“都不回去上课吗？”
“啊，走了，”涂乐干巴巴地越过林旭嘉往外走，可是裴一舟没跟上。
“裴？”他奇怪地转过身。
裴一舟站在原地，拎着书包背带的手握紧成拳，眉目很沉，一改往日不着调，着实像换了个人。
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旺旺大礼包，说：“我想考上平行班。陆明庚，请你帮帮我！”
狭小的休息室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在场各位纯属心怀各异，每个人的表情都堪称有趣。
谢满星直接张成o型嘴：什么？居然有人上赶着找陆明庚补习他可是有一叠卷子等着你写能直接把你写到原地去世！
涂乐啧了一声：这货什么时候有这种大志向了但是用错地方了吧陆明庚肯帮你？除非他瞎了狗眼！
蒋帆目光闪闪：哇，裴一舟好厉害好勇敢！我都不敢说！
林旭嘉目瞪狗呆：what？陆神居然爱吃旺旺大礼包？unbelievable！
陆明庚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且不说他五岁就不吃这些垃圾食品了，就算他吃，也不必买这种还带儿童玩具的款吧！
但是谢满星眼睛亮了。她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接住大礼包，满眼都是惊喜：“老陆！你就答应他吧！”
懂了。这根本不是贿赂他的。
“我一会给你买两个。”陆明庚说。
谢满星瞬间撒手：“真的吗？”
“三个！”裴一舟吼。
“四个！”
“五个！”
“done!”林旭嘉伸手卡在他们中间，把大礼包从地上捡起来拍进谢满星怀里，“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抢我女朋友。”
谢满星：我…………￥（）&）
“是为了下周的考试吗？”林旭嘉竖起大拇指，“感受到各位的精神了。”
“你就帮帮他们吧。”谢满星按着林旭嘉一头秀发把他按到墙上，只给他露出一个狼狈的后脑勺，“难得我们都有学习劲头。”
“陆同学，”蒋帆怯怯地走上前，“拜托了，我们不会打扰你很久的。”
陆明庚依然没有松口，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场面再次陷入安静。
过了一会，陆明庚合上了书。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想做就能做到的。一个星期，就你们的基础来讲，想考进平行班基本不可能。”陆明庚放下笔，目光从他们三个身上一一点过，“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要坚持？”
谢满星一整个哽住，心想老陆这人平时就不讨人喜欢今天更是登峰造极了。
即使是实话，你也不用这么刀刀戳人肺管子吧！
“可是人只要努力……一直努力……总能改变点什么的，”蒋帆偷偷瞄瞄陆明庚，“吧？”
“改变五十分没有任何效果。”陆明庚说着背过身去，是明显的送客的动作。
三个人同时感到很失望，转身往外走。
“停！”谢满星忽然开口，“都回来。
真的有点过分了！
谢满星蹿到他们身后，啪地关上门，然后回头看着陆明庚，火气很重，“你们仨，坐那边去，不够坐的坐地上。”
三个人一脸茫然。
“这题我不会，你帮我讲一下。”她随便翻到一张折页上，随手指了一题，怒气冲冲地瞪着陆明庚。
陆明庚也看着她。
旁听？
三人懂了，立刻坐在了折叠床上，决定打死不走。
现场只有林旭嘉一人没被安排明白，他指指自己，“要不我先走了？”
“别。”谢满星向他伸出手，“看你的外形，你英语应该特别好吧？教我们英语好吗？”
林旭嘉同学感觉自己非常被动。她这动作看起来仿佛是在请求握手，但如果他拒绝，搞不好会变成擒拿手。自己的选择似乎只有体面地同意和狼狈地同意两个选择。
他低头看看自己。他今天穿的非常英式，挺拔的毛呢大衣加锃亮的皮鞋，支个文明棍就可以直接去迎接英国女王。
林旭嘉觉得干洗真的很麻烦，所以点头允诺，“好吧。”
“那太好啦。”谢满星握住他的手用自己肩膀撞了下他肩膀，“从此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你放心，以后报我大名，谁欺负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刺啦。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陆明庚阴沉着脸从座位上站起来，椅子摇晃两下，摔在了地上。
“回教室。”他说。
“现在？”谢满星眨眨眼，这家伙怎么变脸比闪现还快。
“坐不下，回教室去。”他回头，冲复制粘贴的三个旁听生说，“要补习就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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