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第三天我给我的霸总发了离婚协议
书房中的台式电脑发出微微的荧光，屏幕上是一张不久前刚跟林清涟对峙过的脸。
“顾总，刚才的事。”刘助理低下头，做了一个臣服的动作，“是我冲动了，抱歉让您为难了。”
“我说过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顾篁啸语气微沉，鹰隼一样锐利的视线穿透屏幕，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是。”
刘助理的头几乎要垂到胸口，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这次你的奖金扣半，天水集团的合作案你去谈，如果失败，你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顾篁啸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低沉的嗓音语含威胁，刘助理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天水是他们公司的老合作对象了，按理来说这样简单的工作是不会轮到他的，老板这明显是要借此机会补偿他啊！
刘助理被感动的热泪盈眶，那点因为林清涟生出的不满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顾篁啸也放下心，要去关掉视频通话。
只是还没来得及按下按钮，刘助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赶忙拦住了他。
“老板，我知道这件事我不应该插手，但是……”踌躇半晌，刘助理一咬牙说道：“但是我觉得夫人可能真的变了，法务部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夫人让他们打印了一份合约，已经送到了我这。”
说完像是怕他不信，还特地把盖着印章的合约拿出来，完完整整地给顾篁啸看了一遍。
上面的内容除了之前林清涟自己说的部分，还增添了不少细节，但不管是哪一条，都是完完全全以公司的利益优先，让人不知是该先感慨林清涟的效率之高，还是她的诚信。
顾篁啸有轻微的近视，平时很少戴眼镜。
现在却拿出眼镜仔仔细细地将这薄薄一张纸看了一遍又一遍。
“好，我知道了。”顾篁啸竭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在下属面前维持住沉稳的人设，但是下一句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私心。
“等会儿用传真给我发过来。”顾篁啸紧跟着叮嘱道：“别让别人知道。”
“是。”
刘助理忍笑道，赶紧挂断了通讯，他怕他在顾篁啸面前直接笑出来。
电脑跳回了屏保，顾篁啸靠在椅子上，台灯将他的半张脸照亮。
半晌他将手挡住眼睛，嘴角的笑容却不断扩大。
顾篁啸心底有一种现在就去找林清涟的冲动，这冲动从在公司就存在，又在此刻达到巅峰。
然而看看时间，理智终归还是压过了感性——清涟现在应当已经睡了。
来日方长，他们还有漫长的岁月可以相守。
林清涟现在的确很累，却没有睡，或者应该说，她根本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她脑子里就不停出现顾篁啸的身影。
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重生的第一天，她最在意的不是害死她的林家，而是这个并未在她的人生留下多少痕迹的男人。
反正也睡不着，林清涟索性拿过笔记本打开文档，开始整理未来十年内发生的大小事。
她这次的对手林家，是一个已经传承逾百年的庞然大物，想要彻底连根拔起，除了尽快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些情报更是重中之重。
进入工作状态的林清涟很快就把休息忘到了脑后，只见她指尖飞速敲击键盘，无数珍贵甚至让人震悚的信息就遍布整个屏幕。
就这样敲敲打打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林清涟才停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黑眸幽深阴沉。
近十年的时间跨度太长，林清涟也只捡着重要的部分记录下来，思索片刻，她又分出一个文件夹，将一部分信息复制进去。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林清涟长出一口气，盯着屏幕发起了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键盘。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林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睡眼朦胧的声音，一听就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林清涟在心里说了句默默抱歉，扭头看着外面静谧的黑夜，语气平稳道：“你帮我去联系律师写一份离婚协议。”
看着窗外亮起的小路灯，她缓缓道:“我净身出户。”
“哦……嗯？林总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直接被这句话给吓醒了，猛的一个起身差点掉下床。
他赶紧坐稳，拿着手机不可置信地追问。
“不是，林总，你是开玩笑的吧？顾总知道这件事吗？不对不对，还是顾总他出轨了？那你干嘛要净身出户？”
“都不是。是我这边的问题……总之你只需要去起草出来就可以了。不用走诉讼，协议离婚就好。”
林清涟当然没法回答这些问题，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之后就果断挂了电话，只留对面一人顶着一头鸡窝独自在被窝中凌乱。
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带来的疲惫在这一刻成倍地翻涌而来，林清涟扭过头看着黑漆漆的房间，苦笑一声。
这样静谧安逸的时光，恐是再也不会有了。
尽管，这是她亲手放弃的。
林清涟慢慢倒在床上，在心里倒数着时间。
不到五分钟，门外就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林清涟无声叹气，顾篁啸来得比她想的还要快。
意料之中，下一秒，“砰”的一声，门被打开。
因为焦急而出了一头薄汗的顾篁啸像是雕塑一般立在门口，他身上还穿着服帖的西装，身姿挺拔，却无法掩饰那被遮掩其下的灵魂的颤抖。
黑暗中林清涟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但她想，那一定会是她无法承受的深情与痛楚。
“你来啦。”
林清涟眼珠转了转，最终定在哪怕是黑暗中也仍然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身上，嘴角努力牵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她故作打趣地说：“来得这么快，看来你的下属对你还真的是衷心。”
这话其实多少有点嘲讽的意味，但顾篁啸难得没有去解释，沉默地看着被朦胧月光笼罩着的人。
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只有一双浅色的瞳孔微微颤动着，像是在看林清涟，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进来聊吧。”林清涟撑起身，盯着电脑说道。
顾篁啸一步一步走进来，脚步声沉重得像是一个已经形容枯槁的老人，最后停在距离床两三步的位置，不动了。
他的目光牢牢黏在林清涟身上，气氛顿时陷入凝滞，林清涟抿抿唇，却发现提前打好的腹稿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唯独除了顾篁啸。
两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过了不知道多久，空荡的房间才响起顾篁啸嘶哑的嗓音。
“为什么离婚？”
一贯在她面前温柔体贴的男人终于展露出凶狠疯狂的一面，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沾了血，和被打破幻想的剧痛。
林清涟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要果断，再次睁开眼，她扭头对上那双已经猩红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把身前的电脑侧过来，示意对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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