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意外到访

“看吧，主上都同意我。”初月冲弦月吐吐舌。

        弦月无奈地扫了她一眼，摇摇头。

        初月性子活泼，秦施颦最开始不让她插手这些玩弄权谋的事完全是担心她办砸了，到了后来，就逐渐变为恻隐之心，这么好的孩子，能不入歧途，便单纯好好地活着，秦施颦这辈子护不住多少人，能保一人安稳，便足以。

        “迎礼大概是在半月后吧。”秦施颦接话，初月接连点头，“对，到时候肯定又有好多好玩儿的。”

        迎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沈清城如何处理这件事。

        如果他非要弄得浓重一些，八方来贺，宾客满门，那秦施颦也没有办法，不过依照秦施颦对沈清城的了解，他应该不会那么做。

        大致是会交给苏白冉的。

        刚这么想着，初月就又加了一句，“听说皇上已经把这次迎礼的事全权交给那个书生了。”

        从在江南的时候，初月就叫惯了苏白冉白面书生，就算他现在身居高位也一时改不过来，左右周围无人，秦施颦也就随她去了。

        “哪个书生啊？”话不该乱说，一道明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三人皆是不同程度地慌乱了一些，门应声而开，沈清城缓缓走进来，笑意满满地看着那三个有些愣神的人，“怎么，没有想到我会来这里？”

        那确实是没有想到的，这既不是早朝后，也不是午膳时，更不是晚安前，按理来说，沈清城这时候应当是在清和殿处理朝政才对，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再一想初月刚刚的话大抵是被他听见了，秦施颦难得有些心虚。

        “皇上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高兴还来不及。”秦施颦又不蠢，怎么会真的顺着沈清城的话说，婉转一笑，带过这个话题。

        沈清城嘴角不甚明显地勾了一下，坦然坐在她的对面，弦月察言观色，立即为他沏了杯茶，倒是被沈清城罚了好几次的初月心中尚有愤懑，一动不动地站在秦施颦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刚刚你们在讨论什么？我怎么听到书生二字？”他怎么可能没有听清，只是随口问一句求证而已，初月刚要开口回答，弦月抢先一步，“回皇上，是初月刚刚在和太后讨论她出去玩耍时遇到的一个书呆子。”

        这明显不一致的回答，初月明白其中定然有什么玄妙，也就沉默着，权当默认了。

        “原来如此，”沈清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那可是初月看上人家了？”

        “什么？”这下就连秦施颦都是忍不住一惊，沈清城今日怎么说话有些没头没脑的，连这般荒唐的话都能问出来。

        “何必如此讶异？”沈清城对她们的反应感到奇怪，“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初月弦月两姐妹也到了成亲年纪了，难道说太后准备一辈子把她们绑在自己身边吗？”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到秦施颦不禁深思，自己一直把弦月初月的侍奉当做理所当然，心中一直记挂着沈清城的江山，却忘了初月弦月也是两个俏生生的姑娘，日后也是应该相夫教子的。

        “有劳皇上费心了，我自会留意。”秦施颦笑着应承下来，弦月和初月脸色一变，她们可从来没有想过嫁做人妇，从跟着秦施颦开始，她们就没打算离开。

        但沈清城在这里，她们又怎么会说出反驳的话，只能憋在心里，沈清城微微一笑，对着弦月初月，“若是你们有看中的，尽管和朕说。”

        “是。”拒绝的话不敢说出口，两人只好委委身子先应了下来。

        “皇上来莫非就是为了做媒？”这话题继续下去只会让气氛尴尬，秦施颦轻易岔开话题，眼里闪烁着笑意，沈清城摇摇头，“怎么可能，”顿了顿才接着说，“想必太后已有耳闻，过十来日便举行迎礼的事。”

        果然是来通知自己的。

        “刚刚才听说了。”

        “恩，我本打算一切从简，想问问，太后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沈清城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施颦，原本就深邃的眼里此时更是望不到底，那探究侦查的意味浓厚，秦施颦想不注意到都难。

        他到底还是怀疑自己了。

        这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

        “我哪里会有什么要求，皇上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心头多了点事，声音也跟着落寞下来，那落寞虽然很微弱，但也不是无迹可寻，对一直紧盯着秦施颦的沈清城来说，一眼就看得出来。

        她在落寞什么？

        和自己有关吗？

        还是在落寞尧珏不能来？一切从简的意思自然是仅限于朝内大臣，外朝不进。

        几番思虑，他自然是偏向于最后一个可能。

        而他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

        “那太后到时候可不要失望啊。”心已经死了千百回，沈清城还是笑得一如最初那般温文尔雅，除却眼里解不开的痛苦受伤。

        秦施颦也是微笑着点头，和那时教导沈清城如出一辙，如果忽略眉眼间的闪躲忧虑。

        话越来越少，说一句就少了一句，沉默就多一分。

        从前的默契感不知什么时候再也找不回来，两人似乎在努力修修补补，但那张薄薄的墙纸还是不顾两人的脸面，裂缝张得越来越大，直要吞没他们。

        “太后之后若是想起来有什么要求，一定记得让人通报我就是。”沈清城来来回回就是叮嘱她一定要考虑好还缺不缺什么。

        分明是不愿意听到她嘴里说出那两个字的，但又卯足了劲儿要确定她真的不会说出那两个字。

        秦施颦完全在自己的情绪里，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求证什么，只是一味摇头，“皇上尽管去安排，我这样就很好。”

        见她真的是没有任何异样的心思了，沈清城那颗不安悬着的心终于稍微落实一些，但并没有完全落地，抬头望一眼秦施颦，她正在发着呆，心神一动，冒出一股冲动。

        “初月，弦月，”他忽然唤道，那二人忙应了一声，“你们先出去，朕有话要单独和太后说。”

        二人下意识看向秦施颦，秦施颦微微颔首，示意她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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