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豆危机 小满南下
得了封夫人的嘱咐，温觅自是要去走一走流程。
清心茶庄里。
“封夫人不愿意你去金衍。”
“我也是不愿去的。”
“为何？”
“我舍不下你，我知晓你是不愿跟我去的。”
温觅抬手就要打封而禛的胳膊，被封而禛躲过，反过来抓住了温觅的手腕。
“觅儿，我舍不得家人，更舍不得你，我不希望你我远在天边，我想要天天见得到你。”封而禛一脸正色。
温觅瞪了一眼，“净说这些没羞没臊的。”
“觅儿，你我二人……”封而禛呢喃。
温觅一下子垮了脸，“我怕是近几年都没心思去想儿女情长了。”
“我等着你，我守着你，你别跟别人定亲，我也不跟别人定亲，”封而禛拉着温觅的手腕，强迫温觅正视自己，“温觅，有些事，我与你一同解决，等尘埃落定，你愿意议亲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首先考虑我？”
“我……”温觅看着封而禛带着一丝水雾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可不可以？”封而禛逼近一步。
叹了一口气，温觅松口，“可以。”
“好，一言为定。”封而禛呲牙笑，想了想，看看周围人都在远远的各忙各的，封而禛冷不丁把温觅往怀里一拉，干脆利落地在温觅额头印上一吻，“说定了，你不许跑。”
温觅惊讶于封而禛的大胆，却没有脸红，抽出一只手摸了摸额头，只觉得温暖，忍不住也笑了，点点头说：“好，一言为定。”
封而禛以为温觅会恼怒，会说他不知羞耻，会打他，却不知温觅竟就这样受了，还答应了，封而禛心中甜蜜，恨不得抱着温觅转圈圈，却碍于还有白胜和李津他们带着人在茶庄干活，终是忍住了，只看着温觅笑，笑也笑不够。
“那天你说南海那边怕是有动乱，可解决了？”温觅转了话题。
封而禛收起了嬉皮笑脸，“并没有，缅川种植一种豆子，近几年他们囤了不少，最近开始低价放仓，向涿州、菘州、穹州几地售卖，逼得咱们的豆子卖不出去。”
“从何时起？”温觅皱眉。
“三个月有余。”
“朝廷可有对策？”
“怕是今年述职就要商讨此事了。”封而禛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这不行，”温觅伸手抓住封而禛的上臂，神色焦急，“南边豆子产量本就不多，可这是榨油的作物，豆糟还能饲养家禽家畜，百姓缺不得，若是逼得咱们的百姓豆子卖不出去，必定会有一些人放弃种豆，这时缅川再借机抬价，不仅百姓叫苦，国库那边也会受影响。”
“有这么严重？”封而禛疑惑。
“有，有，”温觅连连点头，“你想想，南边的油坊都是大作坊，吞吐量极大，若是咱们百姓不种豆子，缅川抬价，若是北方调转不及时，或者缅川趁机在北方的豆农中也捣了鬼，油坊只能高价买进缅川的豆，届时缅川再忽然降价，不仅降豆子的价钱，还降油的价钱，可怎么是好？”
封而禛神色凝重，“是，油坊收的豆子贵，出的油就贵，若那时候缅川抛售便宜的油，百姓必会买他们的，不买自己家油坊的，那时候油坊就赔死了。”
“涿州油坊是不是朝廷的？”温觅问。
封而禛看着温觅的眼睛，“是，涿菘穹三州的大油坊，都是朝廷的。”
“不得不防。”温觅眼神坚定。
“嗯，”封而禛也跟着点头，“不得不防。”
“你再托人打听打听江北豆子的情况。”
“好，我听你的，我去打听。”封而禛正色道，转身往外走，又回头看温觅，忍不住向温觅走了两步，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这才出了茶庄。
本来是想跟封而禛商量开茶楼的事来着……
温觅叹息。
想起山茶的事，温觅喊李小元去找程掌柜，却听人说程掌柜出了门，不知做什么去了。
温觅咬了咬嘴唇，苦思冥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眉头舒展，点了点头，对程掌柜极为满意。
……
用过了晚饭，温觅去往西窗烛。
蔺州宵禁很晚，此时街上还有七七八八的闲人，温觅想着要与竹桃一起看看新烛和灯罩在夜里的情况，正说着，封而禛大步前来，叫温觅去二楼说话。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温觅给封而禛热了一壶羊奶。
“是，可巧有北方送信过来，说是北方的豆遭了虫害，想问问南边的油坊或者豆仓能不能调一批过去应应急。”封而禛看着奶壶放在一个精巧的小支架上，支架里面亮着一个小烛头，火力却不小，不一会儿就见羊奶翻滚，已经煮开了。
“遭了虫害？”温觅忍着情绪为封而禛斟满一杯。
“是。”封而禛点头，“我怕是要探一探缅川了。”
“何时？”
“即刻出发。”封而禛不怕烫似的一饮而尽。
“你……”温觅眼含担忧，“万事小心。”
“我明白，放心。”封而禛起身，拍了拍温觅的肩，大步流星地出门下楼。
温觅呆坐着，思绪万千，却也只能信任封而禛，若是办不成，北乾必定是要遭殃，若是办成了，朝廷怕是要升迁封而禛，保不准又要去金衍做官。
想想北乾泱泱大国，江南十三州土地肥沃，江北气候温和，若是拿不住粮食，这么多人口就要被敌国牵制，到时候怕要激起民愤。
古代不比现代，没有太多国与国之间互相牵制的手段，但……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温觅大概能猜到封而禛会怎么做。
正想着，姜小满来请，说是有南海的书信到了温府，请温觅回府，温觅迷迷糊糊跟着姜小满回了。
“觅儿，这是你父亲和姨娘与你的信。”
温老夫人满面喜色，连久不露笑面的晏生晴都笑得合不拢嘴。
温觅展开温谨言的信，见父亲说，已经无需家里接济，甚至可以有一些积蓄，二人得了吕将军青眼，估计日后会有重用，只是近来涿州这边紧张，一时半会腾不出空来与家里联系，这才少了书信，又嘱咐温觅近日来照顾好家里，不必往涿州探望，待局势明朗一些，会捎信过来，到时候再叫家中男儿过来走动。
温觅笑，看来父亲与二叔忙起来了，忙是好事。
收起来父亲的信，温觅又打开姨娘写的，姨娘不甚通文墨，也不知会说些什么。
展信，只寥寥几眼，温觅大惊失色，手指收紧，差点搓破了信纸，所幸她心志坚定，没有在众人面前露了痕迹。
微微颤抖着收起了姨娘的信，温觅强颜欢笑，看着热闹的众人，手又不自觉地伸向袖中，去摸索那只金绞丝镯子，企图给自己一点力量。
有人夜袭南海军营，吕将军被刺杀，昏迷不醒……
会跟缅川有关？会跟这次豆子之事有关？温觅不敢细想，这事情也不知封而禛知不知晓。
“姜管事呢？”温觅问海棠。
“回小姐的话，姜管事去找大公子说话去了。”海棠回道。
“差个小丫头去喊他，我有事安排他。”
“是。”
海棠应声退了出去，不一会温觅也出了门。
“大姑娘。”姜小满行了个书生礼。
“表哥，府中如今有个管事，叫……叫什么来着？”温觅一时间思维有些混沌。
“叫杨颂。”海棠小声提醒。
“对，杨颂，之前表哥说府内一切事宜慢慢移到了杨颂手里，如今可成事了？”
“可，”姜小满点头，“他不错，忠心，有眼力见，能干，老子娘都在府上，是个懂事的。”
“好，再叫贺老管家好好带一带他，表哥即可从温府功成身退，往后好好为姜家谋划，做好姜家的大少爷。”
姜小满颔首，“也好，拙荆月份大了，我也该好好陪陪她。”
“却不是叫表哥回家享福的，我会慢慢为姜家置办产业，为将来姜家的长子，也为了访耘。”温觅低眉，“只是眼下里大哥要娶亲，免不得先紧着大哥的聘礼安排。”
“大小姐，”姜小满倏尔间又把称呼从大姑娘换成了大小姐，“大小姐不必觉得亏欠于我，我还是曾经的那个小满，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大小姐给的，我是真心实意为大小姐办事，我……我从未想过会有如今的身份地位，我心中感恩。”
“我明白，我也是希望你能照顾好姜家。”温觅点头。
“是，我知道。”姜小满神色似有委屈，“我怕大小姐不愿意用我了。”
“如今便有一事，夏先生不在家，我除了跟你说，也不放心找别人。”温觅顺着话往下说。
“大小姐请讲。”
温觅引着姜小满走至偏僻处，“南海来信，老爷们都是报平安的，苏姨娘信中提到，吕大将军遭了刺杀。”
“为何？可严重？”姜小满大吃一惊。
“怕是不好，姨娘说如今还昏迷着，我想着，或许是缅川的细作，如今封五公子动身去往缅川探听消息，吕大将军之事怕是还瞒着，他不一定有人说与他听，我不放心，想叫你去看看，他刚动身，你这会儿还能追上他。”
“好，我即刻就去。”姜小满眼神坚定。
“此事保密，早去早回，保护好自己，表嫂与腹中的孩儿还等着你。”温觅说完，跟海棠耳语几句。
姜小满点头，二人互相嘱咐了几句，只见海棠拿来一个包袱，姜小满接了，出门先联系了赵缇，又回了姜宅，与百灵嘱咐再三，启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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