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条鱼
［非常君好感+20，当前好感60，支线任务端水的艺术完成，获得十个随机宝箱，1000点好感积分，两个指定任务宝箱。支线更新，神明的垂爱。］
［进入支线剧情，神明的垂爱：弃天帝好感0/60，阻止神州毁灭0/1，任务奖励：神格碎片1，复活。］
叶宁是被这阵机械的系统声唤醒的，和平时插科打诨大呼小叫的智障不同，这个声音分外平铺直叙，一点感情波动没有。
此时她躺在一个翻涌着的血池旁，涌动的赤水泛起不详的气息。叶宁呆了呆，她记得自己好像死了，大约是传送的落点不对，一落地就吃了一发大招，痛的要死，最后失去了意识，临死之前还听见了地冥的声音。
想到这里，她赶紧翻出了任务面板，端水的艺术显示完成了，但所有道具都是灰色不可使用，主线血暗的秘密，销毁倒计时消失，显示任务进行中，但也变成灰色。
看来不是叶宁的错觉，地冥好像真的还活着，她最后听见的那声呼唤确实来自地冥。
只是现在她“死了”，因此多了一个支线，任务奖励复活，看来系统是真的给了她一个机会？
正在叶宁思考的时候，血池突然生了异变，一条黑暗嶙峋的手臂伸出血池，直接伸向她，叶宁还没过来，手臂已经袭向她的腰，要裹着她拖入池中。
它的出现那么隐秘无声，叶宁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还没等她做出任何举动，那条手臂就快速缩了回去。
因为它想裹着叶宁的腰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它穿过了少女的躯体，自己和自己紧紧相缠。
大概做为不科学的存在没有见过叶宁这么更加不科学的，它吓得缩回了池子里。
叶宁也被吓一跳，她根本没来得及防备，吓得仰倒，栽倒在地。
她的身体摔在地上，倒是很痛。
叶宁捂住后脑勺揉了半天，站起来拍拍衣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呈现一种明显大有问题的半透明状态，她不能触碰到任何东西，她的手会穿过它们，除了地面，没有一处能够被她触碰的存在。
看来现在真的变成鬼了。
叶宁想了想看过的各种电影电视，不少鬼都能有点特殊能力呢。
于是她试了试隔空取物，飞等技能，可她一概不会，最后悲哀的发现，她做鬼也是最弱的那种。
“你是何人？”就在叶宁沮丧地发现自己做鬼就是废柴时，一个古老粗霭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谈不上好听，落在耳朵里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叶宁四下张望一番，没有一个人影，她倒不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反而紧张的站了起来，这个地方阴森的很，先装作没听见，离开这里再去考虑任务吧。
想到这里，叶宁头也不回准备离开，声音的主人也没有再次发问，祂目送叶宁的背影，由着她离开此地。
可她走出不到十步，可怕的眩晕感袭来，空气在一瞬间似乎被压到一点，根本无法进入她的肺部，像被压进深海的人，被无形的手捏住，喘息不得，前进困难，她几乎站不住脚，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宿主离开攻略对象过远，失去魔力就会衰竭，宿主小心。］
攻略对象？我没看到任何人！叶宁几乎在心里尖叫问道，这种无法摆脱的虚弱感放她有些惊慌失措。
系统却不像往常那样能够交流，只是机械的重复警告。
叶宁无法，强撑着回转到醒来的地方，离开时几步的距离，回去时却让她出了满头冷汗，虚弱的跪坐在魔池旁边。
那个粗霭古老的声音再次问道：“你是何人？”
叶宁这才意识到了到底是谁发出的声响，来自池旁耸立的古怪雕像，一个怪物一样的东西。
“你在说话？”
“你是何人？”那石像和系统一样就会说一句话似的，祂再一次重复了祂的疑问。
叶宁想要拒绝回答，却看见系统面板突然弹出人物栏。
［弃天帝
攻略等级：sp
当前好感：0
宿主最好小心一点，你现在依附祂的魔力存在，没有神明的爱，是会真的当场消散的。］
叶宁裂开了，往日她的攻略对象都是大帅比，这玩意儿又丑又没有人模样，居然是个神？异教徒是吧？
她咽了一口吐沫，决定还是能屈能伸算了，“我叫宁宁，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叶宁觉得还是得保留一下，按照她看过的奇怪故事，告诉这些邪神真名说不定会有可怕的事发生。
“你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生魂，何以躲过天魔池的追捕。”
祂虽是询问般的语句，语气却十分平直，毫无疑问。
“我不知道，我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生魂？您的意思是，我已经死了吗？”
“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像个活物吗？”那魔像说话一点都不尊重人，叶宁却一句嘴也不敢顶，只能无视那句活物，乖巧地低下头：“不太像，我既没有办法触碰别的东西，也没办法被别的东西触碰。”说完她斗胆摸了摸魔像，可惜没摸到。
魔像丝毫没意识到叶宁暗骂祂是东西，反而开口：“吾第一次见你这样的生魂，连天魔池也抓不住你，但你刚刚走了为何要退回来？”
叶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她倒没有像阿飘一样下半身是烟雾一样的形状，随后她抬头看了看魔像，满脸困惑不解的表情：“因为我刚刚走出去几步，就觉得痛苦难当，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离开这里我就会死去，所以我又回来了。”
魔像没说话，祂似乎思考了一下，随后祂双眼发出一道红光，只朝叶宁而来。
叶宁吓了一跳，随机反应躲开，但她还没躲开，这倒红光已经穿过她的身体，在地上砸了一个大洞。
虽然叶宁现在的状态似乎攻击对她无效，但突然被攻击她还是很生气，可到嘴的牢骚话最终被她吞了下去，她只是后退一步，有些惊魂未定的，可怜巴巴地看着魔像。
“我、我不会打扰到您的，请不要攻击我！”
祂不再说话了，叶宁等了很久也得不到祂的回答，反正她现在无敌状态，往池边一坐，望着一旁开始思考。
这个魔像比她以往的对象都难搞，虽说任务叫神明的垂爱，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里有半点神明的模样？毫无怜悯之心，说是邪神还差不多！放在中世纪欧洲是要被烧死的！
虽然他们不一定烧的过祂就是了。
更重要一点，祂完全免疫叶宁的美貌buff，视她如死物，这让叶宁的攻略难上加难。
接下来叶宁的任务毫无进度，从那天之后魔像再也不理她，她也虽然不会觉得饿和渴，只是偶尔犯困她就躺在魔像下面，就算她想靠着魔像，也没办法触碰。
有时候叶宁会与祂说话，可祂从不回答，魔像似乎成了真正的死物一样，任由叶宁怎么搭话，都毫无反应。
还好任务没有出现倒计时，不然叶宁还没有因为任务失败而死，就要先急死了。
事情的转机是一个顶着一副苦大仇深表情来找弃天帝的红毛，一来就是带着一腔怒火的质问语气，问魔像要怎么救一个叫九祸的人。
这个红毛长得还不错，很典型阳刚的英俊，比魔像好了一万倍，可惜一副活像死了老婆的晦气神态，看起来有些阴郁。
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叶宁收回那句活像，他就真的是死了老婆。
弃天帝和朱武说话那个话语，一副空巢老魔作态，他称朱武为儿子，对着他一顿忽悠，叶宁再一看朱武的态度，顿时乐了。
好家伙，这就是个父慈子啸现场。
哄堂大孝了，家人们。
但真正有趣的是，叶宁就站在魔像旁边，朱武却混似不觉，只是一心与弃天帝对话。
意识到这一点，叶宁走到他面前夸张的挥挥手，他毫无反应，叶宁大胆的伸手去触碰他，手指穿过他的身体，朱武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到一阵阴风，但到底无法察觉到叶宁。
叶宁这样玩了一会儿，很快就腻了，等到朱武被弃天帝忽悠瘸了走掉之后，她坐在天魔池边望着魔像开口：“除了您之外，别人都看不见我。”
“你刚刚在做什么？”就在叶宁以为自己依旧会被无视时，弃天帝开口了。
“我只是一时好奇他是不是真的看不到我而已。”叶宁摊摊手，一脸无辜。
“你很特别，他们都无法察觉到你。”弃天帝难得接了叶宁的话，虽然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这话就和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有什么区别？叶宁也知道别人看不见她，问题在于，为什么看不见，而且她其实更像知道她这样还有得救不，不会一辈子当阿飘了吧。弃天帝的好感多日未动，祂不交流啊！叶宁也不能触碰他，这样怎么促进感情？
靠她厚脸皮来天天讲相声吗？
叹了口气，叶宁丧气地捧着脸，她把脚垂下去悬在天魔池池面上，池子里那只怪手依旧想要抓她，搅得池水翻涌不已，可惜它碰不到叶宁，叶宁就当逗小狗玩了。
晃着脚踢着玩了一会儿，听见弃天帝又说话了：“你身上有吾的魔力，这也许是你只能被吾看见的原因，但吾从未赋予你魔力，亦未见过你。”
叶宁的脚顿了顿，又装模作样的起身一拜，“虽然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说来这算是您救了我，多谢您！”
“吾并不会救人。”
这家伙属实是把天聊死的高手，叶宁心里翻了个白眼，却把双手合十一脸诚恳地望着魔像：“但还是感谢您。”
弃天帝对此不置可否。
趁着弃天帝现在理人，叶宁继续说道：“刚刚那个人是您的儿子？可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相像呢？”
“作为魔，作为王，朱武确实失格，与吾不同。”
叶宁讨论的是外表上的不像，可弃天帝思考的却是性格上的不同，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而且谁他吗知道你作为魔，作为王合不合格啊？叶宁心里嫌弃，脸上却没任何表现。
“我的意思是，您为什么看起来和他完全不同。”
“天魔像内只是吾之灵识，这不过是介体，无谓吾儿是否与吾相似。”
这下叶宁理解了，就说看起来种族都不一样，到底是怎么来的好大儿。她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问道：“您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这下换弃天帝疑惑了，“嗯？”
叶宁往前一步，仰头虔诚的，恳切的看着天魔像，说道：“你说魔像内是您的灵识，您是被困在里面了吗？我希望能帮您离开魔像，需要我来做什么事吗？”
弃天帝意识到她会错了意，祂想要嘲笑一下凡人的无知和自以为是，但神识却第一次垂下头，注视眼前的少女。
柔顺的黑发垂在她脑后，雪白的衣衫不染一点尘埃，她有一张过分美丽的容颜，别说苦境人间，就是六天之界的仙子神妃也无人能与之媲美。她的眼睛也太过美丽，纯洁无瑕，注视着祂，只需对视一眼，就能看见她眼中真心实意。
因为是生魂的缘故，少女的身体只能隐约看见，可丝毫不影响她摄人心魄的美丽，只是平添可望不可即的缥缈神圣之感。只是她幼稚的话语，幼兽一样湿漉漉的眼睛又把这缥缈拽了下来。
［弃天帝好感＋5，当前好感5。］
突然听见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叶宁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她或许找对了突破口，于是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望着天魔像更显真诚：“您说话呀！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可这次弃天帝却不再说话了，任叶宁怎么询问，祂都沉默不语，又变成叶宁一个人自言自语了。
说话得不到回应，叶宁觉得没劲，她想要敲敲天魔像，问问弃天帝是不是睡着了，但是她忘了自己的手无法触碰到任何物体，只是徒劳的动了动手。
很快她就放弃了，反正她摸到了门道，收到了五点好感也不算毫无收益，等下次朱武再来，她就再搭话好了，倒时候务必要刷更多好感。
但朱武不来了，只有一个被称为伏婴师的人来报信说他被识界之主玄貘击败，随后自爆于火焰魔城，现下已经失踪了。
弃天帝对此没什么特别表示，便让伏婴师退下。
反倒是这个伏婴师，临走之前，似有所感的往叶宁的方向看了看。
叶宁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她皱皱眉，随后调整好了表情，真心实意的对着天魔像安慰道：“您放心，我觉得朱武肯定不会死的。”
弃天帝并不领情，有些嘲弄地说道：“吾不会担心他。”
叶宁还当祂是傲娇不肯表露心意的老父亲，于是眨眨眼，道：“我明白的，毕竟叛逆儿子要吃点苦头才对。”
弃天帝看她挤眉弄眼的模样知道她又会错了意，当下懒得再发一语，只是沉默的注视着叶宁。
少女这几日嗜睡不少，她身体似乎淡了许多，在睡着的时候尤为明显，可她自己一无所觉，浑然没有意识到一样，每日里还是不停的试图与祂说话。
想到这里，祂叫住了因为依旧未听见祂回话就打着哈欠躺下的少女，“你这几日睡得很多。”
叶宁刚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随即愣了愣，她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有些茫然地看向天魔像，点点头，道：“好像，确实如此，因为太无聊了，您总不与我说话，我可能就无聊得老是睡觉吧？”叶宁觉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但她没有说出来，她的回答须得天真无知。
并非如此，弃天帝想祂知道原因，少女身上的魔气在流失，失去魔力，她很快就会死，一个活着没有躯体的生魂，失去倚仗，很快就会消散了。
于是祂开口：“你身上的魔力逐渐消散，你很快就会消失了。”
说完，祂就一言不发，仔细观察少女的表情。
叶宁当然猜到了，闻言心里只是暗骂了一句弃天帝恶趣味，脸上却露出一副震惊之色，随即满脸的难过，她可怜的望了天魔像一眼，那张被哀伤侵染的脸分外惹人怜爱，随即她低下头，搅了搅手指，欲言又止。
正当弃天帝以为少女要开口向他求救讨命的时候，少女却只是垂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然后归于沉静。
弃天帝觉得奇怪，世人皆畏死，何以眼前的少女明知自己能救她却不求救呢？是知道自己会被拒绝所以有自知之明？还是只是欲擒故纵？
想到这里，弃天帝很不高兴，若是自知之明固然不错，不过若是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就欲擒故纵，那简直可笑至极，人类还是愚……
“那您得快点告诉我，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你救过我一次，无论是不是出于你的本心，那我就要报答你的，我想帮你离开这个石像。”
这次换做弃天帝愣住了，少女此时已经仰起头看祂，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迸发出坚定的神色，倔强的抿着嘴唇，可她的眼睛却氤氲了大片水光，强自坚强，更加显得这般情态娓娓动人。
脆弱又坚强，矛盾却出奇的和谐。
在遥远古老的六天之界，祂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得那样极速无序，蓬勃有力，耳边传来鼓噪，激得他似乎感觉到了久违的，血液沸腾的感觉。
不同的是，过去是为了战意和杀戮，此时却为了一个凡人少女。
弃天帝有些恼意，随后暂时收回了神识连结。
叶宁说完这话也没等来回答，她觉得完全浪费了她影后级别的演技，打了个哈欠，直接躺了下来。
逐渐失去的魔力让她觉得很累，她虽然知道自己眼下应该想方设法让弃天帝为她“续命”，可不住打架的眼皮还是劝她，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她不就已经体验过了吗？
怀着矛盾的心理，叶宁还是没忍住睡着了，她想着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但她实在太累了，控制不住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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