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回到自己工位上的时候林老板最后那句话还在她脑海里回荡。
什么叫出去打工了？虽然前不久她的确建议过他可以出去打工，但是那家伙才多大？好像也不能以外表来衡量一个非人种族的年龄，指不定就像什么小说或者电视剧电影里说的那样，看上去还是白白嫩嫩的青草，说不定已经是成了精的老牛了也说不定。
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在通话界面上了，而这个没有标注名字的号码还是她当初特意和沙利叶去营业厅挑的。
她把有关福音乐园有限公司的文件夹往旁边放了放，自认心平气和地等着电话接通，结果电话一直忙音到两次拨过去结束都没人接。
“……”
段新月看着自己的手机。
“段姐，我刚接到顾玉那边的工作室说……呃——”
树天成的声音在看到她脸色的时候戛然而止，然后几秒前稍稍扬起的音调立马降低。
“说是顾玉也要作为设计师参加这次夏季秀。”
过了一会儿他才把后半句给补完。
段新月把手机放下后点头：“我知道，通知其他人十五分钟后来小会议室开个会。”
“成。”树天成二话不说，拎着准备给她看的信息就跑。
虽然没有明说，但说要开会就一定是要讨论顾玉突然要加入夏季秀的这件事了。
“刚才在天成在群里说的那件事并不是谣传。”
段新月拎着林云给她的那份资料进小会议室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肯定了树天成在群里发的消息的真实性和肯定性。
庞茜茜张大嘴：“……真的啊？”
她来公司时间尚短，对于顾玉所有的了解都是从同事介绍都市传说一样的口吻中听来的，现在乍一听要见到真人版难免还有点坐立难安的小激动。
只是还有一位小组成员比起庞茜茜表现的激动，和他们组长因为要增加工作量一样显得一脸无语。
穿着红蓝格纹衬衫，带着黑框眼镜的罗子明比起说是设计公司的员工，其实从外表上看更像是一位常年奋斗在电脑屏幕面前与程序相伴的程序员。
他有些烦躁地挠头：“如果顾玉来的话，我们原本定的场地规格就点偏低了，要不然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氛围感，而且听说她设计的服装非常有个人特色，场地设计方面是否还要改动……牵涉面是不是太大了。”
另一位个头少矮年轻人笑着打趣他：“最起码咋们邀请函还没发出去不是吗？”
“啊……对，邀请函，是不是也要换，成员名单也要变动，你们模特是不是还要？”罗子明看向他。
后者耸耸肩：“既然是传闻中非常难伺候的顾设计师的话，估计模特还要专门再做挑选，听说她看上眼的不多。”
树天成提出建议：“她之前有用过的卢珠璇、席筱她们？或者男模的话……邓觅？”
负责面试模特和试装的秦阳摇头：“卢珠璇去国外拍杂志封面了，席筱倒是有空，不过她这次走秀的衣服有点多，和她说估计会立马去顾设计师那边，不过和闵向山那边解释可就麻烦了。”
闵向山这人作为设计师虽然有才华，但是却有点小肚鸡肠。
“至于邓觅那边，听他们公司说有档期，但是我个人觉得……”他比了一个小钱钱的手势：“要价太高，性价比不是非常高。”
之前准备春季秀的时候事情虽然多，但却没遇上什么突发状况的庞茜茜有些迷茫地左右看看，最后还是和其他四个人一样把目光集中在他们组长段新月的身上。
段新月深吸一口气，把夹在文件中的u盘拿出来直接放给所有人看。
“好歹先把设计的服装拍照给我们看了。”
这次对方设计的服装和不少设计师一样采取了大面积白色来迎合夏日这个主题，但奇妙的是不知道这位设计师到底是用的什么布料让这件白色的纱裙显得特别有如雾一样的美感；服装整体非常间接，只用了几颗珍珠在腰部进行点缀，可偏偏就让这条素白的裙子从另一个角度看过去的时候带上了一些低调的华丽感。
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感融合在一条裙子上，那是用人的话语和笔墨都无法直观描述的美丽，仿佛这件衣服只能存在于脑海中的幻想中一般。
庞茜茜看着投影屏的目光逐渐发直，也不仅仅是她，段新月咳嗽一声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才纷纷回过神来。
罗子明把之前的抱怨给咽了回去。
就算传闻顾大设计师再怎么难伺候，但在看到这件作品的时候，都会让人犹然地从心底觉得她的确就是一个绝世的天才设计师。
秦阳盯着屏幕不断欣赏，恨不得能直接隔空就把裙子掏出来自己先当场欣赏一番。
“……这种裙子我觉得就算是最顶级的模特肖桐可能都没办法把它的美完全穿出来。”秦阳一边欣赏，一边感慨：“这是人能驾驭得了的美吗？”
“这条裙子如果是普通模特当然不可能穿出它的美。”
一道理所当然的声音横插进他们的讨论中。
树天成不自在地哆嗦了一下。
罗子明皱起眉，“这边在开会，你……”
他转过头的时候话就被那种惊人的美堵在了嗓子眼里。
靠在会议室门边上的高挑女性把自己脸上的占了半边的茶色墨镜往下拉了点，半遮半掩间的美貌足够化成一把利剑让所有第一眼见到她人的思绪斩断，只剩下震撼停留在白茫茫的脑海中。
她穿着一条深v领的银白裹臀鱼尾裙，踩着白色细带高跟鞋，长发随意地拨出一律垂落于胸前，垂眼看向别人的时候仿佛从枝头自己压低面向行人的繁花美景。
浓而密的睫毛像是蝴蝶轻轻阖动，扇起让人血脉喷张的风。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就算她的语气不礼貌也不动听，但在这种美的程度下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顾新月把文件叠起来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先是对站在那位美丽女性背后面露尴尬和不安的前台小姐姐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先出去，剩下的交给他们来解决。
接着她丝毫不受影响地问道：
“那顾设计师已经有模特的人选了吗？”
其他人纷纷回神，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敢和这样的人直接对视，仿佛不仅是从视觉上看到，只是知道她还站在这里，这个空间就好似凭空出现一个黑洞，不管是什么、哪怕是思绪都会被它吸引而去，堕向不知底线的黑暗之中。
顾玉不满地说道：“我要是有的话，我还让你们那位小哥帮忙找模特干什么？”
她语气亲昵，在别人不敢直视的视线中慢悠悠地走到她坐着的那张椅子的背后，白玉一样的手指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弯腰靠近看向她，眉眼和话语间像是带着诱惑的钩子。
“怎么？段组长不欢迎我吗？”她轻轻呵出一口气，打量她的神情。
段新月眉头一皱：“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们回复。”
夏季秀的准备是从大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但设计师的名单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基本确定，如果在他们已经备好邀请函和场地之前给他们准确的消息，他们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需要匆忙地改动方案。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那家伙说你脾气变了，我看是变到焰山口去了。”顾玉这么说道。
焰山是■■■■■的老家，他脾气暴，老被人说是像他家门口的火山口一样。
段新月忍住想要向她翻白眼的冲动，“那我先安排我们组负责对接模特的秦阳和你一起再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模特，不过要是你出面的话就算是邀请档期一向很满的顶级超模应该也不在话下。”
对方哼哼了一声，又把墨镜带回自己的脸上。
就算不用直视她的脸，但哪怕只是看着对方妙曼的身影都会让人觉得鼻腔发痒，好像下一秒就会因为天气干燥上火流鼻血。
“顶级超模也不一定就能把我的衣服穿出那种味道来。”
“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人选了。”
她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老友重逢一样熟稔地讨价还价：
“只要借你家那位一用。”
其他人默不作声，纷纷低头假装看不见他们组长直接上手啪地一声就把顾大设计师的手从肩头扫落，后者佯装委屈地朝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手背吹气的时候，她语气已经冷下来。
“别把心思打到我的人身上！”
“哎呀真凶。”顾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从神情动作上却没有恼怒的意思在，她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继续调侃她：“当年你就那么心疼他，现在居然还能这样，你居然都不会腻的。”
这回段新月背对着其他人直接给她翻了个白眼，就算没记忆，她的本能都在趋势着她在这场斗嘴里回答：“你以为谁都像你万花丛中过。”
后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是我每段感情都处理得很好。”
其他四人把嘴闭得严实，但耳朵竖得老高。
“对了，这份礼物送给你的。”顾玉从随身带着的白色皮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礼物盒递给她，还不忘眨眨眼：“特意送给你的哦，趁没人的时候再拆。”
段新月：……有被这种故意的做作恶心到。
只是在她想要开口之前，对方明显就已经摸清了她的底线在哪里，像是一条抓不到的鱼，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打开会议室的门离开，替他们贴心地把门关好之前还不忘对一群目瞪口呆的其他人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
“给你们点了下午茶哦。”
等到会议室的门彻底合上，又过了一分钟，庞茜茜在左顾右盼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段姐……顾玉、呃、顾设计师是你朋友？”
段新月按了一下太阳穴，感觉自己血压已经上去了。
“我倒是没想到顾大设计师是这种性格。”罗子明放松下来，“就和她说话、不、听她说话都有点小紧张。”
“但是又很想继续和她聊聊是不是？”
秦阳看向他，罗子明立马和他握握手，表示的确如此。
树天成啧啧两声：“说明心计高啊！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对她产生兴趣。”
“树哥你该不会想说你对这样的大美女不感兴趣？！”庞茜茜第一个对他产生质疑。
树天成一仰头：“抱歉还真是——”
话没说完就被送外卖的敲门声打断了。
他看着几分钟后桌面上总价值不低于三千元的超级豪华下午茶，原本昂扬的声音立马低下去了。
“其实我很有兴趣。”
“最起码先让我尝一下那块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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