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总督
直到有一天，一名白胖的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她们暂居的简陋屋子里。
他一走进简陋狭小的屋子里时，整个屋子便和他格格不入。他身上的金子和宝石乃至柔亮的丝绸衣服，瞬间点亮了屋子。
而他身旁的韦赛里斯，衣着窘迫，浑身凌乱，黑色的衣服上还有泥土和脚印。跟在他身旁，仿佛不是王族，而是仆人。
唯一的区别在于，韦赛里斯始终没有卑躬屈膝，而是高傲的抬起头。
伊利里欧打量着四周简陋的屋子和衣着朴素不施粉黛的丹妮，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
旋即，满怀歉意的说：“
公主殿下，这里实在太委屈您了。”
丹妮看着他，又看了看韦赛里斯。
要不是这个中年男人称呼她“公主殿下”时没有用轻蔑的调笑的口气，她几乎要以为韦赛里斯要把她卖给这个男人。
韦赛里斯来到戒备的丹妮身旁，跟她介绍道：“亲爱的妹妹，这位是伊利里欧总督，潘托斯最有名的商人，家财万贯，为人和善可亲。他愿意用他的华屋来接待我们。”
伊利里欧满脸笑容，诚挚极了：“能够接待坦格利安家族的真龙陛下和尊贵的公主殿下，是我的荣幸。”
丹妮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来，她很难看透这名笑容满面的商人眼底里的情绪和盘算。
多年的流离失所和寄人篱下的经历，她无法轻易相信有人会不求回报的帮助流亡海外的失去一切的王族血脉。
尤其是海对面的新王朝如日中天。
毕竟，他们来到潘托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真的诚挚的愿意接待他们，就不会等到今天。
他必定有所图谋，也许远不止那些人的图谋。
丹妮莉丝将手背递给他，伊利里欧胖嘟嘟的手接过，恭敬的轻吻一下。
“殿下，轿子已经等候在门外，华裳丽屋正等待您的光临。鄙人的府邸，因陛下和您的入住而蓬荜生辉。”
伊利里欧甜如蜜糖的奉承，久不曾享受这种待遇的韦赛里斯脸上露出了笑容。
丹妮没法拒绝这个人，贫苦的生活和食不果腹会让人疯狂。
哥哥韦赛里斯已经性情大变，丹妮不希望自己也变了。
在这个破烂的屋子里，他们一无所有，于是不带走一丝一毫的跟随伊利里欧来到了他的府邸。
那是一幢坐落于海边的府邸，在府邸不远处是一座巨大的红色的庙宇。
丹妮不禁多看了几眼。
伊利里欧停下来，骄傲的说道：“殿下，那是伟大的光之王、拉赫洛、圣焰之心、影子与烈火的神，也是热量和生命之神。为我们带来光明和温暖，扫除黑暗。”
韦赛里斯道：“瓦雷利亚的神明才是最伟大的，真龙传人不畏烈火，甚至可以拥有预言梦的能力。”
对此，丹妮没有说话。
伊利里欧则又奉承了韦赛里斯一遍。
伊利里欧的府邸有着一圈耸立着十二尺高的砖墙，墙头则装着一排铁刺。
顺着长串大理石台阶而上，进去府邸之后，是一个大理石水池。水池中站着一个赤身男孩雕像，这座雕像英俊而优雅，雕像上涂着彩绘，男孩留着齐肩的金发。手握一把刺客短剑，摆着格斗的架势。
六棵落英缤纷的樱花树包围着水池。
奴仆站在两排恭敬的迎接他们的到来。
这种贵宾似的待遇，只残存于记忆。
丹妮看了眼韦赛里斯，果然，他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享受。
伊利里欧分给他们华丽的宽敞的屋子和听话的恭顺的仆人，他们便在这里住下来了。
过了几天，伊利里欧在花园为他们举行欢迎宴会。
韦赛里斯换上绣着华丽纹路的丝绸衣裳，齐肩的银发打理的整齐，完全犹如一个真正的贵族。
而丹妮也换上了一身浅蓝色的轻柔的纱裙，上面有用宝石珠子穿成的肩带，露出她的肩膀和玲珑的身段。
衣服是伊利里欧送来的。
伊利里欧几乎在看见丹妮莉丝的瞬间，眼睛里划过比在陋室里更多的精光和惊艳。
真美啊，不愧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女儿，瓦雷利亚的后代。
伊利里欧心里喟叹了一声，立即赞美：“殿下，您美丽得就像海上的明月，颠倒众生啦！真不愧为高等的瓦雷利亚人。”
丹妮对自己的美貌素来自信，这些夸赞她早就已经听腻了。
对此，丹妮也只是对他淡淡一笑，“过誉了，总督大人。”
伊利里欧殷勤的拉开椅子，好听话流水价的出来：“
众所周知，伊利里欧从不说假话，尤其是对像您这样美丽的人。”
丹妮微微勾唇，不可置否的落座。
宅子后的花园很大，濒临海岸，用大理石做了围栏，地上也铺着镌刻花纹的石板。
花圃里种植大片的玫瑰、茉莉和薰衣草等植物。
在花亭里，摆放着无数美味佳肴，做工精巧的潘托斯蛋糕，琉璃杯中盛满了白色的琥珀酒。
奴仆穿梭其中，有擅歌者为他们演唱时兴歌谣。
丹妮在自由城邦生活多年，她很清楚在自由城邦中，自由人居多，很少有人愿意成为奴隶。
但这里却有很多的奴隶。
伊利里欧观察入微，很快发现自己的两位贵客的惊讶。哈哈笑了几声，告诉他们：“
不允许但这并不阻止一些富有的市民保有奴隶。城中有上万的自由奴隶为我们提供服务。”
他喝了一口琥珀酒，接着补充道：“他们有权拒绝服务——只要他们不欠主人的债。”
韦赛里斯大声的笑出来，丹妮则微微露出嘲讽和同情。
他们除了不叫奴隶之外跟奴隶没有半点差别。
这些男女在法理上都是自由民，但他们的劳动所得往往比衣食所需还低，还住在主人屋檐下，他们的债务只会日复一日地增长，永无翻身之日。
自由民不过是一层华丽的衣裳，用以掩盖住奴隶制度。
正如裹着糖衣的毒药。
曾经生活在平等时代的丹妮，一直看不惯这种虚伪的自由。
丹妮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自由城邦中会有如此多的奴隶。
便问伊利里欧：“总督大人，这些奴隶都是从哪里买来的呢？自由城邦的人会愿意卖身为奴吗？”
伊利里欧捋了捋自己染成金色的上过油的，分成两叉翘起来的胡子。
他回答道：“殿下，自由城邦贸易发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做生意，生活富裕。没有人会愿意卖身为奴，即便有，也会被人看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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