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婚（中）

舞女脸色变了变，眼睛飞快的逡了眼丹妮。

        很快就恢复妩媚的笑容，融入舞群里。

        气氛一点也没有被打扰，反而越来越热烈。

        卓戈一边大口饮酒吃肉，一边将眼神落在舞群中，不时还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青铜奖章抛过去，让她们为之争得你死我活。

        仿佛身旁的丹妮是团空气，果然，男人都是色坯。

        丹妮低低的哼了哼，眼不见心不烦。

        其他骑兵也在旁观赏，人围得越来越多，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后来其中一个终于走进舞者的圆圈，伸手攫住一位舞者的臂膀，把她按倒在地。

        当场就像公马和母马□□似地做了起来。

        丹妮猝不及防的看见后，瞬间面红耳赤，撇开头不敢看。

        伊利里欧提醒过她：“多拉斯克人□□的方式和他们养的牲畜没两样。卡拉萨里毫无隐私可言，他们对罪恶和耻辱的观念也与我们完全不同。”

        眼前的一幕，不正是他告诉她的话的样子吗？

        丹妮突然克制不住的恐惧起来，眼睛不受控制的转回去。

        紧接着另一个战士也走上前，然后又是一个，很快她已经没有办法移开视线，连想不看也没办法了。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蒙上一层水光。

        眼前的世界变得有些模糊，只见两名男子抓住了同一个女人，她听见一声大叫。

        其中一人推了对方一把，眨眼功夫，两把弯刀便已出鞘。

        这是一种半剑半镰刀的武器，刀刃很长，锋芒毕露。

        两名战士随即展开一阵死亡打斗，绕着圈子，相互杀伐，扑跳往来，刀锋流转，喊骂不绝。

        却没有人出手干预，反而有许多人扯着嗓子大笑的欢呼。

        她看见身旁的卓戈脸上露出嗜斗的凶狠。

        他豪饮一口马奶酒，专心致志的看着这场格斗。

        “ждhmeдnmhд3n！”

        （胜利属于强者！）

        死斗蓦然开始，也旋即结束。

        弯刀交击的速度快得就像她的心跳，当其中一名战士脚步没站稳，他的对手立刻挥刀画出一个圆弧。

        刀锋砍进多拉斯克人腰部，将他自脊椎到腹部整个切开，内脏喷洒出来撒进尘土。

        败者挣扎惨死，胜者抓住最近的女人——还不是刚才为之而战的那个——当下做了起来。

        奴隶飞快抬走尸首，舞蹈继续进行。

        在飞溅的鲜血中，又一个骑兵被割断脖子，凄惨死去。

        丹妮的泪水挂在下眼睑，轻轻的摇曳。

        她想说些什么，但她的喉咙像被一双手扼住，又疼又酸。

        她在颤抖，她能听见牙齿咯咯的声音，耳边充斥着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尖叫。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在她曾经的世界里，最血腥的事情无异于跳楼自杀或者出车祸。

        但在这里，开膛破肚的死亡竟然稀松平常。

        丹妮害怕极了，嫁给卓戈，在多拉斯克人里生活，她要面临的一切，完全超乎想象。

        她苍白着脸，粉色的玉葱掐进柔嫩掌心。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是真龙传人，不能害怕。

        但她摇曳的身体和通红的眼眶出卖了她。

        此后，丹妮不知过了多久缓和过来后，才想起这种情形，伊利里欧也告诉过她。

        但一切发生在她眼前时，她不可避免的感到无与伦比的恐惧。

        “任何一场多拉斯克婚礼，若没有闹出至少三条人命，就算失败。”

        如此说来，她的婚礼想必受到上苍格外眷顾，因为在当天日落之前，一共死了十二个人，就在她的眼前。

        一开始她会害怕会颤抖，后来只剩下麻木。

        最后，夕阳渐渐西落，卓戈拍拍手，所有的鼓声、叫喊和饮宴欢闹顿时戛然而止。

        赠送新娘礼的仪式即将开始。

        当赠礼仪式结束，太阳下山之后，她就算是真正结婚。

        如果说白天是一场折磨，几乎击溃她。那晚上则更加危险，会吞噬她。丹妮试图抛开这个念头，却徒劳无功，只能绷紧身子，想尽办法不要颤抖。

        丹妮无法接受一个野蛮人，一个仿佛带着狰狞面具的粗鄙巨人成为她的丈夫。

        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丹妮再一次告诉自己：我是风暴降生丹妮莉丝，龙石岛的公主，体内流着‘征服者’伊耿的血液，这是我的使命。

        她身旁有一块空地，专门用来堆放礼物。

        韦赛里斯送她三位女仆——丹妮知道他根本没花半分钱，必定是伊利里欧掏的腰包。

        其中伊丽和姬琪是生着杏眼，黑发褐肤的多斯拉克人，多莉亚则是金发碧眼的里斯女孩。

        “好妹妹，这些可不是普通奴婢。”

        她们被依序带到她跟前时，哥哥告诉她：“都是我和伊利里欧精心为你挑选的。伊丽会教你骑马，姬琪会教你多拉斯克语，多莉亚则会教你床上功夫。”

        他包含着深意的微笑，“她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和伊利里欧都可以保证。”

        丹妮不发一语，韦赛里斯的行为让她越来越无法接受了。

        接着上来的是乔拉·莫尔蒙爵士。

        他肤色苍白，面容消瘦，棕色的卷曲的头发梳在脑后。腰间配着宝剑，彬彬有礼，显然拥有良好的教养。

        他为他的礼物致歉：“卡丽熙，原谅一个流亡的人身无长物。唯有一些旧书，希望能让您打发闲暇时光。”

        说着他把一叠旧书放在她面前，那是用标准用语写成的七国历史和歌谣传奇。

        丹妮拿起一本来，她粗略的浏览了几页，有她听过的见过的，但更多的是她没有听过的没有见过的。

        丹妮满心感激地谢谢他：“多谢你，爵士，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乔拉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后是伊利里欧指挥四位粗壮的奴隶立刻抬着一个黄金装饰的雪松木箱快步向前。

        打开之后，里面装满了最上等的天鹅绒和各种刺绣华美的各色丝绸，以及无数打磨得熠熠生辉的五颜六色的宝石。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其上有个金镶玉嵌宝石的托盘里躺着的三颗硕大的蛋。

        那些蛋，丹妮愣住了。

        她心里百转千回，想起了落海前听见的巨龙的悲鸣长啸，想起了在这个世界里的龙，想起了她的梦。

        啊，那个梦，梦里有龙。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系。

        丹妮目不转睛的盯着龙蛋，觉得自己浑身都热了起来。

        有什么联系就在她的嘴边，但她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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