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婚（下）
这些蛋不仅让丹妮挪不开眼睛，就连卓戈的目光也锁定上了。
甚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一睹龙蛋的模样。
那是龙蛋啊，曾可以孵化喷火巨龙的龙蛋。
耳熟能详的故事中，瓦雷利亚的龙曾经飞翔在厄索斯大陆千年之久，建立起了至今仍旧是最先进瓦雷利亚文明。
这一点谁都知道。
只见每一颗蛋都各不相同，其上的花纹像流动的光芒，会在阳光下闪烁流光溢彩的光芒。
即使是夕阳的余晖照在上面，也无损它们的美丽。
伊利里欧让奴隶把托盘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丹妮情不自禁附身，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它们，仿佛指尖下的蛋有生命似的，正和她血脉呼应。
她得用两手才能抱住一颗沉甸甸的蛋。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中间那颗黑红色的蛋，颜色如午夜汪洋，却有生气勃发的暗红波浪和旋涡。
左边一颗是深绿色，随着她举起来在夕阳下转动的角度而露出如翡翠般的光泽。
右边是淡乳白色，有浅浅的金色条纹，像玉石的光彩一样的温润。
丹妮轻轻抚摸着蛋壳表面覆盖着的细小鳞片，它们随她指头转弄，映着落日余晖，反射出绚丽光泽。
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袭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三颗蛋有生命，并非死物。
“这是……？”
她轻声问，似是难以置信。
“这是来自亚夏以东阴影之地的龙蛋。”伊利里欧总督说，“历经千万年而成化石，却依旧亮丽动人。”
丹妮听过关于龙蛋的种种传闻，但从未亲眼目睹，更没想到会有机会见识，也没想过会拥有龙蛋，还是整整三颗。
这实在是价值连城的厚礼，虽然她也知道伊利里欧花得起大钱。
光是把她卖给卓戈卡奥，就让他赚了大批良驹和奴隶。
而更重要的是，丹妮曾不止一次听见过龙啸，梦见过龙。她一见到龙蛋，脑海里就克制不住的联想到熊熊烈火。
她能感觉得到，这三颗蛋对她很重要。
丹妮几乎爱不释手的抱着龙蛋，完全忽略了哥哥韦赛里斯阴沉的面容。
丹妮脸上绽放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来，她对伊利里欧莞尔一笑道：“我会永远珍藏它们。”
伊利里欧笑着退下了。
将龙蛋送给丹妮莉丝，是他和老朋友瓦里斯的决定。他们不想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以免鸡飞蛋打。
丹妮是他们布置的后手，希望不要让他们失望。
依照传统，卓戈的血盟卫赠与她三件耀眼武器。
哈戈送她一把银柄长鞭，科霍罗送她一柄气派非凡的镀金亚拉克弯刀，柯索则送她一把比她人还高的双弧龙骨长弓。
伊利里欧和乔拉事先教过她传统的拒绝仪式。
丹妮便对三个血盟卫说：“吾血之血啊，这些都是伟大的战士应有的武器，但我仅是一介弱女子，就让我的夫君替我使用罢！”
于是卓戈得到了她的“新娘礼”。
其他多拉斯克人和参加婚礼的宾客也纷纷上前，送她许多礼物：有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印着头像的金银币、金条银锭、各种珍贵丝绸、无数锦衣华服、珠宝拖鞋、银制发环、奖章腰带、彩绘背心和轻软毛皮，各色纱丝和无数香精罐，乃至于针线、羽毛、摆件和小巧的琉璃瓶等等。
几乎囊括了丹妮知道的一切事物，应有尽有，堆成了一座山。
丹妮瞬间从一无所有变成了富婆。
最后是卓戈的礼物。
他站起身，伸手将她扶起来。
然后大步离开她身边，一阵充满期待的静默便从营地中央散开。
他回来之时，送礼的多斯拉克人们向两边散开，原来他牵来了一匹马。
那是一匹年轻的小牝马，精神抖擞、闪亮动人。
皮毛油光水滑，毛发雪白如冬雪，闪着绸缎般的光泽，马鬃有若银色的烟。
是一匹上好的超出寻常良驹的千里宝马。
丹妮从台阶上下去，来到平地。
她走到银马跟前，伸手抚摸马的脖子，她的手在流畅顺滑的银色马鬃中穿过。
丹妮轻轻摸着马儿的鬃毛，这匹马是她见过的最好看身形最流畅的马儿。
“她好漂亮！”丹妮喃喃道。
“这是是全卡拉萨最好的一匹银牝，是卡拉萨的骄傲。”
乔拉说，“根据习俗，卡丽熙必须骑着与她身份地位相称的马儿，跟随在卡奥身边。”
这匹马是丹妮很久以来收到的除了龙蛋之外最好的最喜欢的礼物。
是卓戈送给她的礼物，是一匹万里无一的好马。
所以她虽然不喜欢卓戈和马族，但仍然想对他说谢谢。
她问：“我应该怎么用多拉斯克语说谢谢？”
乔拉噙着笑，对她说：“
殿下，多拉斯克语里没有谢谢。”
丹妮轻轻点头，有些失望。
只好用通用语对卓戈说一句：“谢谢。”
简单的谢谢之类的词语卓戈能够听懂，他对她说了几句。
乔拉翻译道：“卡奥说，这匹雪白的宝马正好配上你雪白的肌肤和银色的长发。”
卓戈跨步向前，丹妮被他突然伸出的一双巨手握住了腰，抱小孩般把她轻松举起来，让她坐上狭小的多拉斯克马鞍。
丹妮来不及反应，小小的惊呼一声，就坐上了马鞍。
卓戈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腰身，松开后，丹妮顿时觉得隐隐作痛。
卓戈接过缰绳递给她，丹妮轻轻呼出一口气。接过来握在手心，但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乔拉对她说：“殿下，握起缰绳骑上一段，不用太远。”
韦赛里斯送给她的女奴忙上前来，帮她整理衣物和调整坐姿，将她的脚伸进马镫里。
丹妮有些紧张，她根本不太会骑马。
希望自己不要摔下来，那就太难看了。
她轻轻摸了摸马儿，最后试探着轻轻地一夹马肚。小母马性情平稳，步伐稳健，轻盈极了，哒哒的小跑起来。
众人让出路来，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丹妮发现自己骑得远比料想的要好，而她感觉到的只有兴奋，并无恐惧。
马儿开步小跑，她不禁笑了起来。
多斯拉克人跌跌撞撞地让开。
她只需双脚微微使力，轻轻一抖缰绳，银牝便立即有回应。
她催马飞奔，多斯拉克人纷纷闪开，一边对她又叫又笑。
当她掉转马头，准备返回时，只见前方远处有个火堆。她们两边是人，无路可走。
此刻丹妮心中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她把一切都交给小银牝。
银色的马载她穿越熊熊烈焰，仿佛为她插上了翅膀。
当她返回时，卓戈在火堆旁看着她。
丹妮不由自主的握紧缰绳，她骑着马儿到乔拉面前，对他说：“请告诉卓戈卡奥，这匹马儿很好，跑起来像风一样，给了我风的力量……我很喜欢。”
乔拉把她的话译为多拉斯克语。
神色冷峻的卓戈看着她，第一次明显的露出微笑。
就在这时，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大海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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