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杭楚天母子三人刚来到院子里，就看到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饭。尤其是杭洛洛，作为一枚资深吃货，她老远就闻见香了。
“哇，这是谁准备的好吃的，好丰盛哇～”她夹起一个破酥包，深深地闻了一口。这包子皮薄馅足，每一层都薄如蝉翼，看起来晶莹剔透。馅料里加了十三香、葱花、猪腿肉、胡萝卜碎、鲜鸡蛋等等，光是这些配料就营养丰富又美味。杭洛洛轻轻咬了一口，满口留香，紧接着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祁达彦信步赶来，周氏连忙招呼他过来吃东西。
“祁师爷，你们县衙里伙食这么好，我肯定很快就会长胖的！”周氏笑呵呵地吃着鸡蛋水饼。“我以前在家里准备早点，都是到街上随便买点包子之类的就解决了。没想到你们这里的厨子这么会搭配，既有豆浆油条，又有包子馒头，还有皮蛋瘦肉粥和鸡蛋饼。我最爱吃这个了，一顿我能吃一大摞！”
祁达彦笑着说道，“老夫人您误会了，这些并不是我们这里的厨子做的。”
杭楚天审视一眼，挑眉看向他，“这些香味这么熟悉，看来一定是你那未过门的小媳妇做的。”
“杭大人果然智慧过人。”祁达彦抱拳，很是佩服。“不过大家都误会了，苏姑娘并不是我们这里的厨子。昨天为你们接风洗尘的那顿饭是我特意喊她来做的。平日里我们县衙的伙食都是交由长工阿贵负责。自然啦，他的厨艺倒是比不上苏姑娘。”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请苏姑娘来县衙里当厨子呢，这样你们小两口不就有更多时间相处了吗？”周氏喝着皮蛋瘦肉粥，忍不住闭着眼睛好好享受了一下嘴里的滋味。这粥软糯鲜香，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祁达彦脸色一僵，尴尬地笑了笑，抓抓脑袋，“实不相瞒，上一任知县钱大人觊觎苏姑娘的样貌，所以我不敢喊她来这里当厨。若是叫她来了，不就等于羊入虎口吗？我一个师爷，与苏姑娘也尚未成亲，哪能管得了县令娶妻纳妾之事呢？”
这边说着，苏青麦便已经梳洗整理好，她莲步悠悠地走到众人面前，微微颔首向大家问安。周氏看她长得如此美貌清秀，不禁竖起大拇指夸赞，“苏丫头，你不仅厨艺好，长得还如此水灵可人。嘿嘿……反正你还尚未出嫁，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家杭大人呐？”
她这般打趣，叫祁达彦及杭楚天都很是局促。“娘，您真是没个正行。苏姑娘与祁师爷早就有了婚约，您不可开这样的玩笑。”杭楚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解释，“苏姑娘，我娘一向如此，是个老小孩，你可别把这话放在心上。”
苏青麦情窦初开，又怎么听的别人当众说这些。她小脸红扑扑的，只得娇羞得点了点头，嗯了声，不敢四处张望。
清风徐来，晨露迎着朝阳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玫瑰花的清香。苏青麦跪下磕头，多谢杭大人收留她的兄长，杭楚天正想喊她起身，不料前院却传来了一阵凶横的女声。
“彦儿——彦儿——祁达彦你死哪儿去啦？你给老娘出来！”
这声音听着很是刺耳，料想声音的主人也定是泼辣难缠之人。
“谁呀，竟然在府衙里大声喧哗。真是扰人清静！”周氏气愤地拍案而起，祁达彦讪讪地阻止，“老夫人请别生气，是我母亲，她一向呱噪，此次前来定是找我有急事，还请老夫人见谅。”他颇感愧疚地跟杭楚天等人抱拳行礼。
杭楚天点了点头，“赶紧去看看吧。”还不等他说完，祁达彦的母亲就已经找到这里来了。祁母一身素色衣裳，虽然性情凶悍，但也不是目无法纪之人。她望见身穿蓝色官服的人，便有礼地跪拜，杭楚天立刻扶她起来。
“伯母，我与祁师爷是同僚，您是长辈，万不能行此大礼。”杭楚天巴巴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您此次前来有什么急事，是否需要我们回避？”
祁母抬起脸来扫视着众人，苏青麦乖乖巧巧地过来跟她行礼问安，言笑晏晏，“青麦跟婶婶问好。”
此时，苏母也来了。她昨夜因为担心苏青麦的安危，所以迟迟不能入睡，这如今看着神色颇为憔悴。
祁母勾起嘴角，眼里划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她一掌拍开苏青麦，嫌弃地上下打量她，“你这个小狐狸精，别在我面前晃悠。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是什么货色！竟然还好意思来与我说话，你真是不知羞耻啊你！”
众人一惊，苏母更是急得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亲家你干什么呀，为何如此说我家麦儿？！”她将一头雾水的女儿护在身后。祁达彦也觉得母亲的言行很是过分，不禁埋怨道，“娘，您有什么话好好说，为何言行如此粗鄙？杭大人在这儿看着呢，您也不怕被人笑话？小麦究竟哪里招惹你了，您何故这般对她？”
杭楚天看着无辜受惊的苏青麦，她神色仓惶，纤纤玉指不安地握着袖袍，很像一只亟待保护的小白兔。
他心头咯噔疼了一下。
“呵，谁是你亲家，我儿子还没娶你女儿过门呢，别叫的这么亲热！”祁母大声呵斥，祁达彦立刻将她拉到一边去，连连劝道，“娘，这一大早的您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如此乖张啊？消消气消消气行不行？”
“吃错药？你这个傻小子，这街头巷尾可都传遍了啊，昨儿夜里那个老色鬼赵厉将苏青麦绑了去，留在府里过夜了！”她使劲戳着儿子的脑门，“你脑子里装的究竟是豆腐渣还是大粪呐？赵厉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吗，他前前后后这么多年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呀？你觉得你那未过门的小媳妇还会是清白之身？”
苏青麦心下一沉，委屈的泪水瞬间就如断线的珠子似的哗啦啦滚落下来。“婶婶，您不能这样乱讲！”
“乱讲？”祁母挑眉，嘁了声，“这传言可不是空穴来风，我也不是乱在这里造谣生事。现在全钦关的人都知道你跟赵厉那点儿破事了！你还想巴结我家彦儿，你不就想着他现在是师爷，每月拿着俸禄，想跟他过好日子吗？呵，以前你爹爹在世的时候，我们两家确实定下了婚约，可自从你爹爹死后，我们就鲜少往来了。就你这个小狐狸精，凭借着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一直缠着我家彦儿不放。呵，如今你已经是被人穿过的破鞋了，你还好意思高攀吗？我要是你，便悄悄找个地方自我了结，哪儿还好意思到处晃悠啊，也不怕脏了别人的眼睛！”
杭母周氏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上前劝解道，“哎呀这位老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的哦！昨夜我家楚天亲自带人去赵府把苏姑娘救了出来，当时她可是衣着整齐，就连头发丝都没有乱呢。你这样小题大做的来这儿吵闹，是几个意思呀？”
“我哪儿还有什么意思？退婚退婚！我家达彦有大好前程，怎么能娶一个不清不白的木子为妻呢？”祁母骂骂咧咧地往地上一坐，捶着地板哭丧道，“天呐，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呀，好不容易当了师爷，以后我可指着这棵独苗苗生活了呀！祁达彦，你若是因为这个小狐狸精遭了别人的话柄，毁了前程，老娘我还不如去死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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