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激烈
在听闻父亲被贬黜的消息，姜樾都不曾如此慌乱过，可偏偏周梓绡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让她乱了心神。
姜樾无法控制住内心焦灼的情绪，迫切地想要见到他。仿佛被他眼中埋藏的千言万语所吸引，她一面唾弃自己，一面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直到三楼拐角处隐秘的阁楼慢慢露出边角，姜樾的步子才终于稳下来。
她感到右腿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龙宴斋说是只有三层，可三层之上，仍有一处小小的阁楼，本是供客人在不方便之时整理衣衫的临时落脚之处，后来慢慢闲置不用，故而鲜少有人知道这里的存在。姜樾走上阁楼窄窄的楼梯，虽有些不便，却仍努力避开右腿上的伤势爬了上去。
甫一进入昏暗无光的阁楼，她原本适应了光亮的双眼便有些看不清楚，只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站了一个身影，姜樾出声唤道：“周梓绡……”
那人定定站着，一动不动。
姜樾平复了一下略带急促的呼吸，朝他慢慢走了过去。直到走到他的近前，姜樾这才发现，周梓绡背对着自己，正死死咬着牙关，双目紧紧闭起，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少年痛苦的样子，让姜樾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担心道：“周梓绡！你怎么了？”
他倏地睁开双目，里面燃烧着的火焰像是沿着视线燃出来一般，生生灼痛了姜樾的双眼。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伸手覆住了周梓绡紧紧攥着，垂在身侧的拳，放柔了声线，轻声问他：“我来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掌心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心神，呼啸着、尖叫着提醒他冷静。周梓绡常年握剑，手指甲自然修得极短，可因为握拳的人过于用力，藏在掌心的钝刃便生生陷入了肉里，扎出点点血痕。
少女略带汗意的手掌心冰冰的，轻贴在他手背上的触感，却似柔软冰凉的丝绸。
周梓绡赤红着双眼，呼吸在见到姜樾时急促了几分，终于忍不住把来人抱在了怀里，低声念道：“姜樾，姜樾……”
姜樾顺从地被他抱在怀里，像是无声地安慰。
她被周梓绡抱过不止一次，可唯独这次是不同的。
拥抱的那一刻，她心里瞬时涌起澎湃的感情，似乎是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火焰一般从周梓绡身上迅速燃烧而来——这一刻，姜樾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灼‘热疯狂的感情，顺着喷吐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
他将自己紧紧嵌在怀里的力度、压抑着的一声声呼唤，明明未说一字心悦，可姜樾就是明白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姜樾抬起双臂，轻轻回抱了他：“嗯，我在，我在……”
只有将少女牢牢锁在怀中，周梓绡才确确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这些年来日日夜夜，他面对的只有敌人冷硬的刀枪、滚‘烫的鲜血，他一度害怕看到夕阳，因为那只能让他联想到沙场无尽的鲜血。唯独姜樾，唯独在梦里见到姜樾，他才能得到短暂的纾解。
姜樾，姜樾！
鼻尖被少女独特的馨香包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姜樾回抱自己的力度，这一切仿佛唤醒了埋藏在周梓绡心底的幽暗巨兽，不停地叫嚣着不够，不够！
她柔柔地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她浅笑着说话的样子，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这些都是他的！他的！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我的父亲、哥哥，为了他的疆土、他的国，尽数战死在沙场，尸骨不存……他夺走了我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不放过！为什么！”
今日墨笃传来的消息，让周梓绡几欲发狂。他实在无法想象失去姜樾的情景，一想到她的笑容要为另一个人绽放，周梓绡就恨不得提剑，将所有跟他争夺她的人，统统杀个干净！
姜樾眼里渐渐蓄起了泪，只觉得自己要被周梓绡按碎在他的身体里，骨骼阵阵发痛：“周梓绡，我好疼……”
周梓绡放开了姜樾，看着她秀美的脸蛋上挂满泪珠，泪眼盈盈地朝他望过来，终于放任了心中的情感，低头吮住她的唇，疯狂地吻了下去。
疾风骤雨一般的亲吻没有给姜樾丝毫喘息的时间，更让她无暇思考，只觉得唇齿被粗鲁地撬开，紧接着便钻进来一条冰冷的东西，顺着她的牙齿、上颚，疯狂地搅弄，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
姜樾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却被周梓绡误认为是拒绝的信号，亲吻瞬间变得更加狂乱无章，他紧紧箍着姜樾，不容她有分毫挣开的空间。
直到姜樾的挣扎渐缓，周梓绡才慢慢找回了神智。他缓缓退了出来，双臂却仍环着姜樾，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
姜樾被他这样粗鲁地对待，早已哭得不成样子，一番挣扎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她索性自暴自弃，靠在周梓绡身上，呜呜哭了起来。
周梓绡此时才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要跃出耳膜，他的呼吸和姜樾的喘息声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的亲密。
半晌，他才哑声道：“嘘——别哭。”
姜樾用力挣了挣，却丝毫撼动不了环住她的两条手臂。她一句话也不说，只呜呜哭个不住，眼泪流不尽似的啪啪打在周梓绡胸前，瞬间染深他玄色的衣衫。
周梓绡盯着姜樾水光潋滟的唇珠，心中的狂躁早已褪了下去，只余满满的柔情，从他一贯隐忍冷漠的丹凤眼中溢了出来。
他缓缓低头，用自己的唇轻轻蹭了蹭姜樾的，旋即吮住了姜樾的下唇，开始温柔地舐弄起来。
两人呼吸交错，少女香甜的气息灌入鼻中，让周梓绡原本压抑下去的燥热又渐渐升腾起来，他慢慢地感到不再满足，趁姜樾小口微张呼吸之际，迅速探了进去，开始无师自通地动作。
姜樾脑子里昏昏沉沉，口中陌生的感觉无限度被放大，一时间她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只沉醉在他带给自己的新鲜感觉里。
周梓绡察觉到少女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动作愈发温柔起来，仿佛狡猾的猎人用伪装而来的温柔动作麻痹自己的猎物，只等她逐渐放松警惕，微微战栗着被自己吞吃入腹。
姜樾感觉到自己敏感的上颚被轻轻剐蹭，她不是不想拒绝，可又贪恋着周梓绡少有的温柔里，渐渐忘记了推开。
唇齿稍分的那一刻，周梓绡迷恋地低声唤着：“姜樾，姜樾……”
姜樾急促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身子一阵阵发软，若不是周梓绡还紧紧搂着，她早就站不住了。
方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姜樾根本来不及反应。她是偷看了不少话本，可那里面，至多用春秋笔法描绘一番少女极尽美丽的体态，文字美好却隐晦，连男女之间的拥抱都不曾有的。姜樾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被周梓绡一番亲吻下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是心悦他没错，可，可那也不能代表，她就可以被他肆意轻薄了啊！
若他是真心尊重她、敬爱她，又怎会连一句话不说，上来就这般对她？
见姜樾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像开了闸一般哗哗往下掉，周梓绡一边亲吻她的脸颊，一边轻声问她：“怎么了？怎么又开始哭了？”
姜樾躲又躲不开，又是生气又是难过，急的直打嗝：“你为什么，为什么欺负我？我，我哪里做错了？你这样对我，我要告诉家里，把你的腿给打折……”
周梓绡轻笑了一声，又碰了碰她的嘴唇：“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樾气道：“不，不许你再亲我……放，放开！”
周梓绡把鼻尖凑到姜樾耳后，深深嗅闻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在退回来时，轻轻地舔了舔。
姜樾耳后最是敏感，周梓绡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早让她站立不住，耳后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更是让她不自觉低低“啊”了一声，整个人完全攀在了周梓绡身上，一丝力气也无了。
“周……梓绡，你混蛋！”
少女破碎的声音里带着些从未有过的柔媚，一下子让周梓绡兴奋了起来，只恨不得将她紧紧压在身下，肆意亲吻个够。
“姜樾，姜樾……”
他的声音不再像以往那般平淡无波，也全然不似方才带着绝望的压抑，里面藏着的更加深沉的炽热的东西，竟让姜樾生出一丝丝惧意。
她只能可怜地求他：“你放开我好不好？先放开……”
周梓绡深知，今天他根本无法对她做什么，可偏偏掌心里滑软细腻的触感让人过于留恋，少女美好的腰线紧紧吸着他的手掌，不肯让他离去。
周梓绡轻轻嗅闻着姜樾的发顶，故意问她：“你还未告诉我，方才哭什么？”
姜樾委屈道：“你这般欺负我，还不准我哭么？”
少年轻声笑了，姜樾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此时竟有心思在脑子里勾勒，他微笑起来的模样，该是怎样一副美好的画面。
“我没有欺负你，姜樾，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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