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言语间苛刻
到了知州府，管家没想到，知州大人竟让人在大门口等着，还是知州大人身边的随从，恭恭敬敬请窦瑜从大门口进。
“……”
“……”
别说管家懵。
窦瑜自己也觉得意外。
等进了知州府，窦瑜才明白，这厚待有些过。
早早有人准备了饭菜，随从客客气气请她先去吃饭，吃好后再也寻姨娘看诊。
伺候的丫鬟端了热水，让窦瑜洗手，就是筷子都递到窦瑜手上。
窦瑜让阿芩坐下一块吃。
“窦大夫，这是大人吩咐给您准备的膳食，只能您一个人坐在主桌上食用！”
丫鬟阻止了，拿了碗筷过来，夹了菜让阿芩在一边吃。
窦瑜没有反驳。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没必要为难人家的丫鬟。
饭菜味道十分可口，还丰富，窦瑜吃的很饱。
等吃好后，休息片刻，丫鬟才带她去给寻姨娘看病。
寻姨娘在褚知州这里还算得宠，上次小产也是跟新人争风吃醋，孩子没了，大人也恼了她，这些日子都没来看她一眼，仿佛后院没她这个人。
寻姨娘正惶恐不安，知州大人过来了。
说不上好脸色，但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还让管家去请大夫。
寻姨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是她笼络知州大人唯一机会，格外的听话懂事，见到窦瑜的时候，也格外配合。
窦瑜问什么，她答什么，一点不敢隐瞒。
褚知州坐在一边，端了茶杯抿着。
茶雾中他看着窦瑜的侧颜，脑子里却是另外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
温柔美丽，可惜红颜薄命。
褚知州喝了一口茶，想起那个早逝的女子。
借着吹茶汤的机会，深深呼出一口气。若窦瑜是窦祁的女儿，那个女子算起来是窦瑜的姨母。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快二十年了。
窦瑜让寻姨娘脱了衣服、裤子，认真检查腹部以及……，最后才给她揉肚子。
寻姨娘的肚子鼓胀，碰到她就疼的直抽泣。
“疼，疼！”
“姨娘腹中皆是恶露，不揉腹部，让恶露流出，一时半会好不了。一会再施针，我这边开了药研磨成粉，小火熬成糊糊敷在肚子上，每日两次。配合我开的药服用，不出三日，恶露止！”
“能恢复如初吗？”寻姨娘小声问。
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知州大人。
“可以！”窦瑜肯定道。
寻姨娘松了口气。
她容貌不算特别突出，也就琴弹的好，早时候是她张狂了，经过这次失宠，她才明白什么都是虚的。
唯有知州的宠爱和孩子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肚子还是疼，施针的时候更疼，寻姨娘咬着帕子，眼泪直流，她希冀的看向不远处的知州大人，希望他来安慰一下自己，但那男人看着茶杯，仿佛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比起她重要许多许多。
寻姨娘瞬间泪流的更凶，也看明白了更多。
她慢慢的扭回头，看向窦瑜。
窦瑜仿佛没有瞧见她的心思一般，专心施针，多余一个神色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疼啊，却是硬生生的忍了。
直到窦瑜收了针，给寻姨娘盖上被子，走到一边坐下开药方。
褚知州才上前问了句，“寻姨娘身子如何？”
“按时服药，恢复如初指日可待！”窦瑜认真写下最后一个药材。
交给寻姨娘的丫鬟，让她去抓药研磨。
打算一会指点丫鬟如何来熬这个药膏，给寻姨娘敷多少时间？需要注意事项。
期间窦瑜看了褚知州一眼。
她以为褚知州很关心寻姨娘，但是观察下来好像又不对。她猜褚知州可能比较内敛，不欲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等药拿来，窦瑜教丫鬟如何熬成糊糊，屋子里寻姨娘小声跟褚知州说很疼，她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等等。
褚知州不轻不重的安慰了两句，让她好好休息。
寻姨娘心中渐冷。
直到热乎乎的药糊糊敷在肚子上，她都没能缓过来。
等寻姨娘服了药，药糊糊也干了拿下来，窦瑜又给寻姨娘把脉，检查身体，确定已有好转，才告辞准备离开。
褚知州让人捧了一个锦盒过来。
“窦大夫请收下吧！”
窦瑜不解，打开了锦盒。
是一套金针。
银针一整套都很难得，更别说金针。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倒也不是让你白白收下，你得给寻姨娘调理好身子，让她怀个孩子，不拘儿女！”
褚知州这话，别说窦瑜吃惊。
就是躺在床上的寻姨娘都惊呆了。
大人不理她，竟是因为她没拿孩子当一回事，才冷着她的么？
想到这里，寻姨娘越发后悔。
窦瑜想到寻姨娘那身子，仔细调理怀个孩子不是什么难事。
“那等大人得偿所愿的时候，我再来拿谢礼比较妥当！”
“窦大夫想岔了，你有这金针，以后给人看病用的顺手，更能手到病除，而且我以后能用到窦大夫的地方很多，你就不要推辞了！”
窦瑜看着那金针。
着实喜人呐。
一时间，她还真有点想要。
“多谢大人，我收下了！”窦瑜收下了金针。
褚知州笑了笑。
让人送窦瑜回去。
看着窦瑜的背影，褚知州微微垂眸，不着痕迹叹息一声，又忍不住摇头苦笑。
“大人！”寻姨娘起身，走到褚知州面前跪下。
“……”
褚知州看着她。
寻姨娘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后宅妇人间其中一个，没什么特别。
下面人送上来，他受用了，仅此而已。
至于孩子，他嫡子五个，庶子十来个，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没什么关系。
“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
寻姨娘用力点头。
褚知州要走，寻姨娘要送，褚知州抬手阻止，“好生歇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嗯，大人，我听话！”
褚知州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寻姨娘一眼。
寻姨娘被劝回床上，她呆愣愣的想了一会，浅浅的笑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阿芩看着窦瑜手里的锦盒。
犹豫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太太，我跟您学医术可以吗？”
窦瑜闻言看向阿芩，“学医术很苦很累，很多时候还脏，你确定要学？”
“只要太太愿意教我，我一定认真学，以后可以给太太打下手！”
窦瑜抿了抿唇，问了一句，“就这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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