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见人说人话
窦瑜颔首。
病人忽然就红了眼眶，“有三成已经就很好了！”
那些大夫上门，无不让他准备后事。
他辛辛苦苦走南闯北，好不容易置办起一份不俗的家业，还未来得及享受，就生了大病。
双腿无力，不能行走，严重的时候坐都坐不住，屎尿失禁。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不若死了算了。
但又舍不得打繁华的世间，就那么苟延残喘活着吧。
本也不抱什么希望的，却不想还能有机会……
窦瑜朝他点点头，又到下一个。
秦世杰跟上来，他给病人看诊，又看窦瑜写下的记录，秦世杰琢磨一会后才恍然大悟，他看向正在认真给人诊脉的窦瑜。
眸中慢慢都是钦佩。
也懂了师父为什么一定要见窦瑜，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师父说他的医术太故步自封，虽被世人称为神医，却少了窦瑜的胆大和开创，他想见窦瑜，就是想与窦瑜切磋一下医术。
希望能够学到一些他不懂的。
早年窦瑜不见，窦家也不容易进，递了几次帖子都没见到人。
后来窦家出事，他急急忙忙赶到京都，已经没了窦家人的踪迹。
这次重逢……
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窦瑜连着几个都能告诉病人还有的治，别说是病人了，就是凉州城那些大夫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好几次看向主位上喝茶的太子殿下，若不是怕被怪罪，他们都想上前去看看，窦瑜在宣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小乖站在人群前，他小声呢喃道，“娘给人看病的时候，与平时不一样！”
邱瑞不解，“哪里不一样？”
大奎默默不语。
那种不一样呢？
平时的太太很冷情，说话做事，总会带着一股子疏离。
但是此时给人看病的太太，虽然还是神色寡淡，但有种说不出的亲厚，声音也比平时温和。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是真真正正在用自己的医术救治病人。
直到最后一个病人结束，窦瑜觉得周围很安静，她愣了片刻才起身。
站在一边等着宣布结果。
秦世杰跟在后面，给病人把脉后，看窦瑜写下的药方、病症、以及救治方式，最后一个后，他起身走到窦瑜身边作揖行礼，“窦大夫医术精湛，当世无双！”
就这医术，这开出来的药方，救治方式，他做不到，想不到，师父也未必能够想到。
“师兄认输了吗？”秦童童呐呐出声。
她很意外的。
师兄医术，爹爹都夸说世间难得，她也一直认为师兄医术天下第一。
窦瑜没想到秦世杰会给她这么高的肯定。
“秦大夫谬赞了，愧不敢当！”
她虽自信自己的医术，但当世无双，夸大了。
经历了这一顿，今天的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也就出来了。
第一名是窦瑜，第二名是秦世杰，第三名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对于拿到第三名还是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的。
荣挚亲自给颁发奖励，依旧是药材。
对于医者来说，给药材再合适不过。
看着那一堆东西，窦瑜第一次对人生，对胜利生出了几分不同的感触来。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不配，就是觉得不得劲。
至于哪里不得劲，她难得愚钝的想不清楚弄不明白。
荣挚说了些勉励的话，窦瑜没有听进去多少，她看着天空着忽然落下的鹅毛大雪，吩咐屏蔽了周遭喧哗，她伸手去接住雪，看它在手心融化。
“窦大夫，太子殿下唤你！”秦世杰轻声。
窦瑜回眸看着他。
朝他颔首，看向朝她走过来的荣挚。
待人到了面前，窦瑜福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窦大夫不必多礼！”荣挚抬手，虚扶窦瑜。
窦瑜起身往后推一小步，与荣挚距离远一些。
“恭喜窦大夫，窦夫人医术精湛，实在令人惊奇，窦大夫若是能够留在凉州城，为凉州百姓看诊，是凉州百姓之福，亦是我东荣之福！”
场面话说的漂亮。
窦瑜也是张嘴就来，“作为医者，能够为病人排忧，是我们作为医者的本份！”
两个人打着官腔，边上等候的凉州官员小声附和。
先是夸一番荣挚，再夸一番窦瑜医术好，为人大义。
又见雪越下越大，有人请荣挚现行离开，前往早打点好的酒楼吃饭喝茶。
荣挚本想约窦瑜，但他心里清楚，窦瑜未必肯去。
但是他又想试试，“窦大夫，秦大夫、穆大夫一道前往，本宫正好有事情要询问你们！”
请一个不行，那就三个一起请。
只是荣挚没想到，窦瑜应下了。“好！”
秦世杰亦应下。
穆大夫满脸通红，很是激动的应下。
荣挚意外之余，又有几分窃喜。
他作为太子，先走一步。
窦瑜去和小乖他们说，“一起去吧，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重新开个雅间，你们进去点些菜、点心吃着，吃饱了外头转转，就要过年了，你们去买些喜欢的玩意。若是不能就先转转回家去，英武再来接我！”
小乖、邱瑞、大奎手里也有百来文钱，确实也想去外头转转，不管能不能买东西，外头的总是比家里的好。
秦世杰也在安排秦童童回客栈。
秦童童却走到窦瑜面前，“窦姐姐，我们能不能去你家做客呀？”
“？”窦瑜意外。
秦世杰忙道歉，“师妹从小在谷里长大，对外头不太懂，还请窦大夫见谅。不用理会她的胡言乱语！”
“师兄……”秦童童跺脚。
她一点不喜欢住在客栈。
吃的不好，住的也不好，用点热水都不安逸。
她刚刚问了小乖，小乖说他家里很大，还有一只大黄狗。
她也有宠物，是雪貂和灵猴，都很可爱的。
就是没有养过大黄狗。
所以想去看看。
窦瑜寻思瞬间便说道，“秦大夫，你们如今是住在客栈吗？”
“是！”秦世杰低声。
其实住在客栈，确实多有不便。
小师妹在家里养的娇气，到了客栈什么都不方便，若不是为了他，她怕是早就哭着闹着要回去了。
“我与童童姑娘也算是一见如故，她这般可爱讨喜，也想与她多相处。那若是秦大夫不嫌弃，便到寒舍小住吧！”
秦世杰刚要开口。
秦童童立即出声，“好呀好呀！”推开秦世杰，上前挽住窦瑜手臂，“窦姐姐你真好，我愿意去你家小住的呀！”
又看向秦世杰，“师兄……”
眼眸里都是祈求。
“好！”秦世杰温声。
看着秦童童的眼眸里都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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