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指证
“皇上，虽然清兰没有亲眼看见，但是种种证据表明是五皇子杀了汾竹。汾竹平常不会与什么人来往，更不会有什么仇家。”清兰道。
懿辰帝扫过一眼跪在地上的清兰，眼睛里充满复杂。又看了看九灵一脸失望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朕看这件事还是要好好调查一番，九儿莫急，朕一定会调查清楚，不会让汾竹就这样白白冤枉死的。”懿辰帝对九灵保证的说。
眼见事情缓住了，苏烨才放心，装作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道：“父皇明鉴，汾竹与儿臣情投意合，儿臣又怎么会对她下手。还请父皇一定要查出凶手，还汾竹一个公道。”
方才苏烨刚被抓来的时候，懿辰帝龙颜大怒，苏璃和苏擎也都没有来。苏烨自然是聪明的，一个劲的叫冤，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怕一会苏擎苏璃来了，不好统一口径。
如今眼看事态被稳住了，他自然心中也想好了一副应对的说法。保证天衣无缝，比清兰说的还要真切可信。
听苏烨这样说，懿辰帝瞪着他问：“你说你爱慕汾竹，这是怎么回事？”
苏烨想的清楚，既然清兰知道他和汾竹的事，那么他也不否认，只要要死不承认汾竹是他杀的，就行了。
“没错，不瞒大家，儿臣一直爱慕汾竹，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说。机缘巧合之下，儿臣与汾竹结实，之后便，便..”苏烨一席话说的真中有假，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听苏烨这样说，九灵也感到很吃惊，没想到一副坏坏公子哥模样的苏烨，居然会喜欢汾竹。清兰自然知道苏烨说的那些，那夜汾竹和苏烨的情话她听去了不少。不过她确信苏烨这样说，只是在为自己开脱，希望通过与宫女私通这一条小罪，掩盖杀人的大罪。
“五哥你怎么这样糊涂，若是喜欢便和父皇说一声，纳汾竹为妾便是。”苏璃在边上故作叹惋的说。
听苏璃这一说，苏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悲伤，泪水突然间流了下来。这下倒不是他做戏，想到汾竹他真的是有些不舍的，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但在几次梦见汾竹后。苏烨他自己控制不住的去想汾竹。
“父皇，是而成对不起汾竹，若是早将这件事说出来，她也不可惨死。”苏烨道，这句话是假的，但此时他的伤心却有八分之八十是真的。
看着汾竹已经不像人样的尸体，苏烨是害怕，是心虚，是愧疚的。苏烨心中不禁浮现出汾竹平时的一颦一笑，那些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圈套，原本套住的只有汾竹。但现在看来，苏烨似乎也陷入其中了。
懿辰帝眼见苏烨的伤心不像是作假，他深深的爱着九灵的娘亲，一个人的悲伤到底是源于爱，还是装的，他能分辨的出来。
“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晓了，这件事就交给太子去办。太子作为局外人，朕想他一定会查明真相，公正处理。”懿辰帝叹了口气道。
苏擎没想到父皇会将这件事交给太子，看来还是对他不太放心啊。心想父皇你就等着吧，要不了多久，这副龙椅、整个北辰都是他的了！
九灵还想说什么，但看见苏烨的时候，恻隐之心还是让她忍住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现实的看见男人哭，看着真的蛮让人心酸的。要是五哥真的喜欢汾竹，又怎么会杀了她呢，现在最伤心应该是五哥吧。
想到这里，九灵对苏烨的怨恨也不那样多了，如父皇所说，清兰没有真正看见，说不定不是五哥。
“清兰，父皇说的有道理，你先不要难过了，太哥哥一定会还给清兰一个公道的。”九灵蹲下身将清兰拉一起，安慰着清兰说。
看见机灵松口，懿辰帝总算是松了口气，在他看来九灵真的是懂事不少。这件事要是换做以前，九灵定哭着闹着要看了苏烨，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九灵比所有皇子公主加起来都重要，但虎毒不食子啊。
懿辰帝唤进来几个人，要将苏烨带去收监。苏烨刚被架起来，扫到汾竹尸体时，又重重的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希望能纳汾竹为妃。”苏烨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
苏烨的这个要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一番，包括一直不相信苏烨的清兰。按说汾竹只是一个小丫鬟，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没有资格做皇子得妃，如今还死了，就更不用说了。
苏璃看着苏烨不可思议的说：“五哥，你在说什么呢？”
苏擎倒是没说什么，暗中觉得苏烨走了一步好棋。苏烨这番要求虽然是无理了一些，但却表明苏烨对汾竹是真心的，自然大家也就不会怀疑汾竹是他杀的，悄无声息的洗白了自己。
“汾竹生前我没能给她一个名分，死后还希望你不要觉得迟。”苏烨没有理会苏璃的话，而是跪着走到汾竹尸体边上，轻轻的握住汾竹的手说。
这一握，苏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以往他握汾竹的手都是热乎乎的，现在却是冰冷冰冷的。他承认从一开始，他驻定就是要杀了汾竹的，跟随苏擎这么多年，他对死人并没有什么概念。但如今握住汾竹的手，他似乎真的明白活人和私人的区别了。
懿辰帝看着苏烨，微微的叹了口气，在他心目中苏烨一直是一个吊儿郎当，鬼点子十分多的，如今看来，他真是没看明白自己的儿子。
悲伤愧疚不是能装就装出来的，懿辰帝年过半百，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苏烨的悲伤在他的火眼金睛里，苏烨经过了考验。
“哎，难得你情深义重，朕便封了汾竹做你的妃子。”懿辰帝叹了口气回答说，他这算是网开一面了，破了个先例。
苏烨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道：“谢过父皇。”他并没有装，他是真的想立汾竹为妃子，来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
“父皇，五哥这般情深义重，一定不会杀了汾竹的，还请父皇明鉴。”苏璃趁热打铁的说。
九灵看了看哭的真切的苏烨，其实她心里也被说服了，虽然她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但是她觉得既然爱一个人，就不会去伤害她。
懿辰帝摆了摆手，回答说：“好了，这是两回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真是老五做的，朕也不会徇私枉法。”
“父皇，九灵有一事想说。”九灵上前道。
“九儿，有何事要说？”懿辰帝道。
九灵看了看清兰，一本正经的说：“父皇，九灵希望父皇能派人保护清兰，九儿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谋杀，这一定是一个阴谋。”
“放心，为父一定会的。”懿辰帝回答说，九灵说的他早想到了，自从秋菊的事，他就已经在九灵身边安排了很多暗卫，至于汾竹的事，也是他没想到的。
苏擎与苏璃对视一眼，道：“父皇，儿臣愿意协助大哥，严查此事。”他还是不放心将这件事完全交给太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可不想在帝王藤长成之前，再有什么幺蛾子。
懿辰帝想了想，道：“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务必给你九妹一个交代。”说着懿辰帝看了看九灵的反应，生怕他的九儿不满意。
做好一个皇帝，原本就是一件难事，但要做一个好的皇帝还要做一个好的父亲，那就是难上加难。
眼见事情已经峰回路转，苏璃也松了口气，狠狠地剜了清兰一眼。心想五哥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却不想被这个贱婢给抓去了把柄，这下她不要这个贱婢好看。
不要说苏璃，苏擎此时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待他大权得握，一定会将这个该死的奴婢千刀万剐。若不是他怎么会有今天这样事？
事情有了处理的方法之后，大家也都被懿辰帝屏退了，九灵搀扶着清兰走出御书房，见清兰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她心里十分不好受。
“清兰姐姐，父皇一定会严查此事，汾竹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的。”九灵安慰着清兰说，不得不说她真的是和嘴拙，一点也不会安慰人，一口一个死字。
“公主不必担心奴婢。”清兰回答说，虽然眼睛已经红肿不堪，但清兰还是给了九灵一个让她安心的表情。
九灵见清兰这样她心里真的不好受，她对汾竹并没有什么感情，之所以难受，部分也是因为清兰难受她才难受的。
“清兰，你真的认为是五哥杀了汾竹的么？”九灵问。
清兰擦了擦泪水，回答说：“奴婢没有看见，不过汾竹死在荷塘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汾竹也是从那晚之后消失的。奴婢听汾竹和五皇子对话，看样子汾竹应该是办五皇子做了什么事，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交易的。”
苏烨立汾竹为妃这件事，清兰也很惊讶，她也慢慢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但直觉告诉她事实就是她看见的那个样子。
清兰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在心中默念：“汾竹，你要是在天有灵，有什么冤屈就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就这样让你枉死的。”
由于立汾竹为妃这件事需要操办一下，在懿辰帝的特许之下，苏烨可以不用再牢房里。而是像平常一样住在自己的寝殿，待审案子的时候，随叫随到。
忙完了汾竹的事，苏烨像往常一样靠在榻上小憩。经过这件是还真的让他劳累不少，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理上的。
那夜明月高悬，他亲手了结了汾竹的性命，原先他并没感觉到什么。但在看见汾竹是尸体的时候，他脑海里似乎浮现出汾竹断气前的样子，眼中的那抹不可置信和心痛。
“烨，你在想我吗？”汾竹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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