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之民-7
于那一战后，璃月大地上的魔神都安分了许久，借此机会，潼恩连同归终、摩拉克斯和新加入的若陀一同平定了此后荻花洲以北的地区，又一次将璃月北部尽数归于掌中。
同时，璃月与山之民也正式签订了结盟之约，连同死皮赖脸非要一起的某个尘之魔神一起。
不过此前，一同住在归离原的璃月和归终的族群倒是相处良好，反倒是隔着大半个璃月的山之民们，还处于磨合阶段。
结果好巧不巧，归离原突发洪水，山之民作为守望相助的友族，立刻派人带着物资前往相助，又有三位魔神的暗中相助，一路顺利地来到了归离原后，三个族群倒也相处得不错叫潼恩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
但是归离原总发洪水也不是个事，这样想着，摩拉克斯便再次提议将民众移居到更适合居住的地方去。
归终和潼恩也是无不可，三人最后选来选去，选定了海边，也就是璃月港的位置。
但期间，大海里肆虐着的魔神却叫民众苦不堪言。那种小小的四处肆虐的水魔兽总是能从各处缝隙，各种各样的地方钻出来黏附在人的身上，既恶心又难缠。
最后民众将此苦恼求到了摩拉克斯面前，他应允了民众的请求，却也同样被这些小小的魔物扰得头疼。
“怎么？也有你岩王帝君无法解决的事儿啊？”
归终前来探望时，见某个呆子这么苦恼，忍不住戏谑道。
三神结盟后，归终性子跳脱，她的信徒几乎找不着人，所以每每有事便会求到摩拉克斯面前。
而潼恩原本就深入浅出，少有露面，加上她的山之民都居住在重溟山脉，虽然这次有一部分山之民应盟约前来璃月港帮忙，但也不代表她会越俎代庖管理起另外两个族群的内务。
是以，兢兢业业又时常能在玉京台找见的摩拉克斯就成为了三神的代言人，很快就被民众们尊为了岩王帝君之称，以此取代摩拉克斯这种直呼其名的不雅行为。
摩拉克斯抽空瞄了一眼归终，面上无动于衷，眼中却带起了些许柔和。
少女外表的魔神嬉笑怒骂皆是人间春色，眉宇间满是暖融融的笑意。
她双手撑着脸，手肘搭在摩拉克斯的书案上，努力伸长了眼睛去瞄摩拉克斯手下的信。
“吾友——潼恩？哎哟，你终于开窍啦摩拉克斯？知道请人帮忙啦？”
没有理会归终的调侃，写完信后摩拉克斯施展仙法，信件随之化作云烟飘向了远方。
摩拉克斯这才开口道：“我什么时候在你眼中成了木头了？归终。”
归终摇头晃脑地说道：“还不是你这个呆子，明明上次那么好的机会邀潼恩来你新建好的璃月港玩，你都不开口，唉——身为好友，我可真是操碎了心呐！”
摩拉克斯：？？？
“之前的璃月港只能称得上是徒有其型，民众还未曾真正安居乐业。况且，当时山之民刚刚结盟，潼恩自然也有不少事务处理，我又怎么能因为此事而叨扰她？”
归终无语，看了眼窗外，“那这，就不叫叨扰啦？”
摩拉克斯一本正经地道：“自然不算，我是有求于潼恩，何来叨扰之说。”
归终：……不愧是你。
——
潼恩接到信后如约而至，见归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知道这次摩拉克斯找自己来的事估计不是那么好解决。
结果没想到——
面前的魔神身上处处透着水光，像是被□□过一般，浑身上下都泛着晶亮的色泽，像是一道道沟壑，深海的味道充盈在鼻尖，冰冷，湿漉漉，黏糊糊，叫潼恩惊讶之余又忍不住想笑。
‘噗——不行，忍住忍住’
潼恩抬手一挥一片水幕略过，水光荡漾间，深海的气味和古怪的水泽都被抹去，让周围都快真空层了的岩王帝君缓了脸色。
此时就算是摩拉克斯都忍不住露出了看到救星的眼神。
“潼恩。”
潼恩摆手，忍不住捏了捏摩拉克斯的脸蛋道：“别说了，我懂，我这就去把这魔兽弄死。”
被吃豆腐的岩王帝君感动地点点头，归终在一边眼睛亮闪闪地默默吃瓜。
解决了水魔兽后又数年，遁玉陵突现无名星辰坠落，改变了遁玉陵地貌的同时，也带来了无数美玉矿石丛生。
而后时三千年前，魔神战争伊始。
与璃月比邻而居的蒙德境内，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与北风之狼安德留斯混战，民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盐神赫乌莉娅遭到信徒背叛，陨落于地中之盐，而后荻花洲也被波及，化作湿地，琉璃百合几近灭绝。
期间，藤之魔神西比尔趁机突入瀚海乾坤罩结界，山之民死伤惨重，潼恩震怒击杀西比尔震碎山脉将西比尔压入深海，导致现轻策庄至绝云间化作一片汪洋。
后仍不觉气尽，与摩拉克斯猎杀魔神直至轻策庄再无魔神魔兽。而后将山之民迁入璃月港，但五长老之一的礼之一族不愿离去，于重溟山脉旧址建立轻策庄。
又过了不知多久，归终薨，因魔神入侵，死在了归离原。
时两千六百年前，温迪成为风神，消散冰雪屏退凶兽降下雨露后离开蒙德。
甘雨获神之眼，应摩拉克斯之约成为岩王帝君的助力，成为了七星的秘书。
山之民经磨合彻底融入璃月，二人共治璃月，史称双圣临朝。
归离原之民迁入天衡山以南，摩拉克斯与潼恩灭夜叉魔神，降魔大圣，三眼五显仙人魈归位，摩拉克斯又设立七星八门，仙人与夜叉各安其位，守护璃月，魔神战争终。
在那之后，又千年的时光倏然而逝——
依山而立，依水而居，富有民族气息的建筑群伫立在宽阔的海边。
千年前不过是一片小镇规模的聚居地处，已然成为了体量巨大的港口城市。
巨大的船队井然有序地驶入港口，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是各色商铺在为自己招揽客人。
或是飘香四溢的烤鱼，或是精美绝伦的首饰，又或是颇有噱头的彩石，都无一不在诠释着、展示着这座城市的魅力与财富。
璃月港，全提瓦特大陆上最为繁盛的港口，同时也是整个大陆的经济中心，最为璀璨的海上明珠。
随着山间小路后的豁然开朗，由巨大的木制拱门踏入这座城市后，金发的少女便一路走一路看那些新奇的事物，眼睛都要用不过来了，身边的小精灵也跟着发出赞叹不已的声音。
“哇——好热闹啊，不愧是璃月港，好想去逛逛啊——可是，我们得先去请仙典仪才行，不然错过了的话，就得再等一年了”
少女点点头，好奇地看向小精灵，“说起来，派蒙没有来过请仙典仪吗？”
派蒙摇摇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微微下垂，像是可爱的狗狗在委屈。
“没有诶，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不知道请仙典仪的具体时间呢！要不是温迪我们可能就得错过了，应该就是今天，也说不定是明天？”
派蒙苦恼地摸了摸小脑瓜。
“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到了璃月，还是去找个当地人问问比较靠谱。哦对了，荧，关于岩神摩拉克斯，你知道吗？我们用的摩拉就是以这位神灵命名的哦。
但我们如果在璃月这样称呼岩神就会降级成无礼的外国人。所以，我们还是和璃月人一样，多用用岩王帝君这个名字比较好。”
名为荧的少女点点头，“我记住了。嗯，那边就有一个人，我们去问问吧。”
“好哦！”派蒙挥舞着拳头跟上少女的步伐。
——与此同时，往生堂内部
一间平平无奇的一居室内，古色古香的窗扉开着一指宽的缝隙，阳光与微风透过间隙流入到室内卷起几缕茶香映入心怀。
茶案上的茶具被一双修长如玉刻成的双手轻柔又沉稳地捧起，在清澈茶液的冲洗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是一位穿着往生堂制服的男子正在沏茶。黑发金眸，剑眉星目，气质矜贵又透着缥缈之意，仪态优雅自成一派，端得是一派渊渟岳峙，芝兰玉树朗月清风之态。
茶案后隔有一屏风，上面绣着一副龙狐戏，由墨色与赤色描绘的云间兽斗在上面栩栩如生，足以可见这绣者技艺之精湛。
屏风后则是一张精致的摇步床，浅白色的半透明床幔正被缓缓推开，露出一张略带疲倦的女子面庞。
女子肤色白皙如凝霜雪，带着水波氤氲的蓝色长发从肩头垂下就宛如云间倾泻的水流；唇色清浅，唇角带着骄矜的弧度，似笑非笑、似嗔似喜；眼睛同样是通透的金色，在阳光下像是会发光一样灿如曜日；眼角眉梢皆是矜贵，眼尾还带了一笔天然的眼线和赤色云霞的晕染，好似有丹霞镌刻其中。
女子伸手掩嘴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一挑眉，像是那高原上的狐似的投来不屑一顾的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回视线。
“醒了，便来喝口茶润润喉吧。”
屏风后的茶案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随即一阵衣物摩擦的声响，先前坐于茶案前泡茶的男子手中端着一盅茶迈至床前。
就着他的手把茶水一饮而尽后，潼恩才有了说话的欲望，却还是慵懒地侧卧在锦被里，放任自己如流水似的绵软，懒懒道：“不想动，不想起。”
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满是宠溺，温声细语道：“马上就要日上三竿了，若是再不起，到时候堂主又要说——
‘钟离，你怎么又欺负潼姐，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给潼姐找个新人咯~’这样的话来调侃我了。”
潼恩听了一番男子学做少女情态的鹦鹉学舌只觉得有趣又好笑，戏弄的伸手去够他，
“你这人怎么学得这么像啊？难不成胡桃她和你说过很多次啦？这可真是不得了，你也有把别人的话记在心里的时候。那我是不是该顺水推舟地接受一下堂主的好意啊？”
听到这话，钟离脸上原本清浅的笑意立马消失了。就算他明知这是潼恩的调笑话，可心中一瞬的吃味还是免不了。
“这可不行，你当初答应过我，要一直一直都在我身边，直到尽头。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这可是你当初亲口说的，我想，堂堂海神应当不会食言的吧。”
说着，他主动上前，将自己的脸放在女子的手心中以求怜爱。
成熟帅气的男子一副娇儿作态向女子卖萌，本该崩坏的场景却因为两人气质相合，容貌过硬反而成了一幅画卷。
如此可爱又直白的撒娇潼恩当然不会拒绝，她失笑着，伸手抱住这个六千多岁的大孩子安抚道：
“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做到，不用担心，摩拉克斯，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嗯。对了，请仙典仪就在今日，你想去看吗？”
温存间，钟离突然想起这件事，询问潼恩。
“你之前不是说想去看看现场吗？可要去？”
正像条水蛇一样挂在钟离身上的某人瞬间清醒，“当然要去，这可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了，当然要去看看了。”
钟离不是很理解，只是一场假死的仪式而已，为何让潼恩如此激动。不过他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提前规划好了路程，顺利哄着潼恩吃了早饭后再往玉京台出发。
虽然玉京台的台阶又多又高，离请仙典仪的祭坛也甚远，但对于这两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来说，都不算什么事。
两个人一路上随着人流，还时不时赏赏花，看看鱼，聊聊天，好不舒坦。
终于到了祭坛后，在热闹又繁杂的人群中，两人就像是普普通通的璃月人一样，站在人堆里静待仪式的开始。
请仙典仪一般都会在中午日头最好的时候开始，虽然这时还不算入夏，可日渐高升的太阳还是叫围观的群众纷纷涨红了脸。
看到这一幕，钟离若有所思，又看向潼恩，
“热不热，今天的日头有些毒辣，还好吗？”
潼恩见钟离学着一个普通人的做法对自己嘘寒问暖时，好笑之余心中亦是感动。
她摇摇头，“还好，不是很热，放心吧。”
同时，她又传音入密道：“看来你很喜欢这种普通人的感觉，摩拉克斯。”
钟离颔首，“当然，这不是很好吗？就像是普通……咳，夫妻一般，我们两个，在千年前不就该如此了吗？”
潼恩闻言失笑，“你说得对，不过——就是不知道谁是夫谁是妻？”
听到这样‘□□’的狂言，钟离一下子就想起了今天上午起床时二人的温存，耳边不自觉就晕出一片红霞来，握拳于唇边。
“咳，自然是依潼恩之见了。”
言下之意就是——都听你的。
潼恩这才满意的笑了，继续安静等待仪式开始。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不过终于在日头升到了最高时，七星之一的天权凝光走到了台前。
就在这时，旁边的人群中突然钻出了两个不一样的身影吸引了潼恩的注意力——
“一个异世而来的少女，和一个……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位少女。”
钟离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顺着看过去眼中露出恍然。
“原来是她，五百年前的那次。”
正觉得眼熟的潼恩思绪豁然开朗，
“原来是那对双子！我就说怎么会如此眼熟，看来，正是她的到来才叫一直纠结的你下定决心了呀。”
钟离点点头，“不错，她的秉性你是了解的，中正平直，善良又不失锋芒，外圆内方的性格很适合作为中间人，这样我也就不用担心……”
潼恩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没错，在这种时候，有个能作为双方沟通桥梁的人能让局势缓和不少，转机也会更加明显。”
说着，她又含笑看向钟离，
“看来我还得感谢一下她呢，若不是她，你这个计划还不一定能顺利过关。”
钟离挑眉：“哦？看来你对璃月很有信心？”
潼恩一副与有荣焉道：“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和你，还有若陀，归终他们一同建立的‘国家’，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又怎么会不对他们有信心呢？”
听完潼恩的感慨，钟离的眼神蓦地柔和，暖意融融的金眸就像是融化的黄金一样流淌在眼中。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我也该对它更有信心一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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