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宋楚期第一次知道，游泳输了是要被亲的，还会被整个游泳馆的人看着亲。
托了叶裴的福，他后面几天的课都是在如芒的注视中度过，一到周末，逃一样去了酒吧，走的时候看到叶裴发来的信息——
叶裴：晚上接你
宋楚期想想回了一句
【你今天要干什么？】
他发完，叶裴没有回复。
宋楚期后知后觉，他这算是在问叶裴的行程，虽然他的本意是怕叶裴来接他不方便，但叶裴也许不会回答他。
叶裴在开车。
车上坐着钟洺，钟洺在副驾，津津有味的品着洲大论坛里的照片，虽然是高糊，但极为养眼。
这张亲亲额头的照片直接被刷了版，现在几乎全洲大的人都知道叶裴和宋楚期在一起，叶裴还在泳池边亲了宋楚期的额头。
他们在热恋。
钟洺收藏了这个【我就知道他们不是来游泳的！hot】的高楼，
“现在连我们大三的辅导员的女朋友的闺蜜都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哥，你这次怎么这么”
钟洺斟酌着用词：“惹眼？”
以往叶裴和谁在一起，那都不像在一起，也就只有他这个同住的人知道，有人被叶裴带回家了，过几天，就又没什么声儿了。
可能是玩腻了，又或者玩不来。
但这次程序好像有那么点不太一样，钟洺到现在也没在公寓见到过宋楚期，他以为他哥其实没什么兴致，却没想到叶裴在学校突然开屏。
叶裴塞着耳机。
没说话，或者没听见。
今天他带钟洺回家，钟流在家，说要见一面，一家人吃个饭。
回的不是公寓，是洲市东南的君御。
邻湾的中式深院，近湖依山，钟洺每次过来，都觉得跟拍电视剧一样，怎么车就从路上直接开进了院子里，跟皇帝做轿子一样。
钟流穿的是睡袍，一边处理工作，一边问：“最近忙什么呢。”
沙发很长，两侧一头一个小羊皮的靠椅，叶裴坐在一头，钟流坐在另一头，钟洺坐在中间，小呆子一样看着电视。
“谈恋爱。”
叶裴说完，给宋楚期回了一句，回家。
钟流没什么反应，好像只是随口寒暄，毕竟这个答案朴素到了极致，就像吃饭一样，她总不能追着问，你吃的什么米？是东北的大米还是泰国的大米？哦东北的不好吃，你下次吃泰国的。
开玩笑，叶裴想混着吃都行。
“你十月过生日，我跟你爸说好了，办个生日会吧。”钟流把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旁边的助理给她指了指要签字的地方，“你想叫谁就多叫叫，主要是我，我想见见你爸。”
钟洺看着电视，大气不敢出，每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想感叹这个家的神奇。
“你见他不是随时么。”
叶裴没看到宋楚期回复，他想到，宋楚期应该在酒吧，和祁昀在一起。
“平时我走不开，他身边人也多，你过生日还是不一样，我们都想单独呆一呆嘛。”
钟流朝他软了一点语气，但说归说，并不给叶裴拒绝的机会，“就定在fire，他之前是不是叫你去过？就他给那个明星开的场子，听说厨师不错，刚好去捧捧场。”
叶裴按灭手机，钟流能跟他软磨硬泡这些不容易，他总不能阻止自己父母恩爱。
“你开心就好。”
他记得钟流和他说过，这样对于每个人都是最轻松的，很快乐，很独立。
如果钟流快乐。
那他相信，这就是好的。
简单吃了一顿便饭，回去路上是钟洺开的车，叶裴靠在副驾，已经快九点多，他扫了一眼微信，红点很多，但宋楚期没回。
“哥，林燃喊我过去他那呢，说凑了个局，你去不去？”
钟洺说着，车头就要往市中心开，毕竟是周六，明天也不用上课。
叶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钟洺把车往海底开，他的驾照刚拿不久，车开的一晃一晃的，叶裴皱了一下眉心，吓得钟洺马上松了油门。
这一下车又开的格外慢，好在平缓，钟洺看着叶裴的脸色，好像也没那么急着去，干脆在路上磨蹭着慢慢开。
十分钟后，叶裴的手机震了一下。
宋楚期回了他两个字。
【好哦】
“你是不是不会开车？”
“”
钟洺汗毛都竖起来：“也没那么菜吧哥，我好歹驾照拿一年了。”
叶裴：“下车。”
钟洺：“哦。”
钟洺怎么也没想到，下车的意思居然就是字面上的下车。
他抽开驾驶座的门换叶裴上来，然后没等他拉开副驾驶的门，车就一溜烟消失在了他眼前，只留下一屁股尾气。
“”
钟洺甚至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
他哥没看到他？
车一路开回洲大。
叶裴回到寝室的时候，一屋子人都在。
宋楚期也在。
只是在的方式有些独特，宋楚期坐在床上，喻深和凌睿都趴在他床边，一个手里拿着牛奶，另一个手里捏着个黄色外卖小纸袋，喻深眉毛拧成了八字：“你确定这没事吗？”
宋楚期点头，“应该吧。”
凌睿看上去老道很多：“先把牛奶喝了，解酒的。然后睡一觉，明天不行喊校医。”
宋楚期刚接过牛奶杯，就看到了叶裴，他本来以为叶裴回家了，周末是看不到叶裴的。
“你回来了啊。”
宋楚期和他打招呼，凌睿和喻深这才转身，注意到寝室多了一个人。
叶裴盯着宋楚期，“嗯”了一声。
“我这是酒精过敏。”
宋楚期自己给自己解释，情绪倒是很稳定。
他知道自己现在样子有些奇怪，整张脸加上脖子都是红的，手臂也红了，甚至腿也红了，他以前没怎么喝过酒，今天喝了半杯，没想会过敏。
一看到叶裴，喻深瞬间松了一口气，怎么说叶裴现在也是宋楚期对象，虽然感情上可能不靠谱，但道德品质是在的，
“叶裴，你看看呢？我觉得他有点严重，跟我喝酒上脸不太一样。”
是不太一样，宋楚期明显红的多，但说到底，也就是个酒精过敏。
“找校医吧。”
“”
宋楚期被直接抓出了门，他没反驳，一是因为他现在还觉得有些后劲，头犯晕，身上没什么力气，二是他觉得叶裴不是很开心。
不开心的叶裴。
一般不是很好说话。
好在校医室不远，老校医也没诊断出什么大问题，无非就是酒精过敏，只是比较严重而已。
“过敏药吃一点，以后别喝酒。”
“在这观察两小时吧。”
宋楚期坐在小帘子后面的床上，吞了两粒氯雷他定，叶裴给他接了杯水，“你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
“知道啊。”
宋楚期老实说，“以前没这么严重。”
酒精过敏和喝酒上脸之间本来就不差太多，宋楚期以前过年的时候敬长辈酒，也有过这种情况，基本睡一觉就都消了。
所以他平时才不喝酒嘛。
“那你还去喝？”
“”
叶裴声音很低，宋楚期觉得他话里带嘲，好像自己明知故犯一样，“因为我答应要喝的啊。”
叶裴：“答应了就要做？你傻？”
宋楚期：“”
“你不能一次反问两个问题。”
宋楚期理直气壮的看着他，“这样我没法回答。”
叶裴：“”
“你答应了就要做？”
“对啊。”
“你傻？”
“不。”
叶裴气笑了。
“难道我答应跟你在一起，我还可以随便不跟你在一起吗？”宋楚期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本来想的是让叶裴认识到自己说的没有道理，却没想到叶裴会怔在原地，片刻后，放下水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如果你会像这么难受，可以。”
-
如果会过敏，答应了也可以不喝。
如果会觉得难受，答应了也可以不在一起。
宋楚期微怔。
叶裴的确是这样的人。
他不会被这些责任和约定束缚，如果觉得不开心了，也许很快就会转身离开。
宋楚期靠在小白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热感消下去不少，叶裴隔了半小时从外面进来，拎了一碗温热的粥。
没有海鲜和鱼。
春菜炖的排骨，加了花生米，很香。
宋楚期小口小口的吃着，不管怎么样，他觉得今天自己没有错，干脆不搭理叶裴。
最后还是叶裴先开的口，
“国庆节要回家么？”
宋楚期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舀起一个花生米，“不回。”
叶裴：“那陪我过生日？”
宋楚期有些诧异和惊奇的抬头，“你十月生日吗，几号啊？”
叶裴：“4号。”
宋楚期点点头，“好。”
他又喝了小半碗粥，叶裴轻轻抬着他的下巴，左右仔细看了看，大片的红痕已经消了很多，脖颈慢慢恢复了白皙，
“到时候也别喝酒。”
“好哦。”
宋楚期应完声，突然想起来问，“那你生日是要怎么过呀？”
“不知道。”
叶裴确实不知道钟流那边是怎么安排的，但也不重要，“老一套吧，什么地方包个场。”
宋楚期的粥喝到一半，突然勺子抖了抖。
叶裴察觉到他的动作，眼神收回到宋楚期的眸间——他很少看宋楚期笑。
这双桃花眼平日都是冷冷清清的，要不然就是呆呆的犯困，很少像现在这样，笑眯眯的，连眼尾的那颗小红痣都格外亲人，仿佛看到了什么好事。
“笑什么？”
“没什么。”
宋楚期喝完剩下的粥，刚好两个小时，叶裴把所有垃圾收好，用外卖袋拎着，然后带着人往宿舍走。
九月的夜里，空气不算热。
林荫道上没有垃圾桶。
叶裴多走了几步，把垃圾扔到教学楼里，回来的路上树影婆娑着，风灌在他的后背。
下一秒，他听见宋楚期的声音，
“叶裴，你好好哦。”
宋楚期懒懒的蹲在树影下，漆黑的夜里差点要看不见，叶裴走近了，眯着眼睛蹲下来，打量着宋楚期。
他还是笑眯眯的，只是换在漆黑的夜里，一双眼睛分外明亮，淡棕的瞳仁里仿佛有满天星辰，细长的睫毛像柔软的天幕，映着眼角的水色。
叶裴没说话。
或者刚才想说，现在又忘了。
他盯着宋楚期，淡红的痕迹掩不住清美的脸颊，在晚风中白的发亮。
下面的唇瓣是红的。
柔软的抿在树影中，笑着对他说话。
叶裴眸色渐深，
宋楚期：“那你要不要，来我的酒吧开生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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