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夜晚很快过去。
云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别墅之中。
！？
他一惊，顿时弹跳起来，亚法拉斯（系统）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
“发生了什么事？”云栩问道。
“我们被重置了。”亚法拉斯（系统）不情不愿地说道。
“重置？”云栩皱眉。“是殿下做的吗？”
“”亚法拉斯（系统）看着他，表情十分纠结。
“还是说，”云栩见状，立刻悠闲起来，“你要给我交代了？”
“啧。”亚法拉斯（系统）沉吟半晌，说道，“算了，反正冕下也没有禁止讲这种事情。”
他打了个响指，云栩立刻来到他的虚无空间里。
“如你所想，”亚法拉斯（系统）冷笑道，“我们都是神明，只不过体量不同，概念也不同。”
“”云栩默然。
“只不过，你们想错了，”亚法拉斯（系统）说道，“神和人一样，都是混沌而复杂的，人不只有一面，神也一样。”
“如今你所见的是冕下温和的一面，你未能见过她的怒火，”亚法拉斯（系统）嘴角抽了抽，“正如你现在所见的我也是较为符合你们所谓理性的一面，然而，我们并非是全部的神明。”
“殿下果然是被什么困住了吗？”云栩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所以我们才被重置了？”
“说困住倒也没错，”亚法拉斯（系统）哂笑一声，“想要来到这个维度，我们便需要限制自己的力量，服从这个维度的法则。”他有些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正如冕下那么强大，想要在我所创造的宇宙里遇见你，也只能服从我的法则。”
“可我们现在被重置了。”云栩吐槽道。
“这是自我保护机制，”亚法拉斯（系统）脸色越发难看了，“可恶，这里到底有什么”
他猛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云栩。
“我？”云栩指了指自己。
“怎么可能是你。”系统自我否定道，“人类的灵魂是全宇宙最渺小微弱的东西，比一棵芦苇还脆弱。”
“”云栩耸了耸肩，“可你现在被困在这具□□里，什么也做不了。”
“当然我可以直接终结掉这个世界。”系统冷哼一声，“只不过这一面的我不会这么做罢了。”
“可你明明很讨厌被殿下控制。”云栩说道，“为什么做到这个地步都想保护这里？”
“啊？还有什么为什么？”系统一副他在大惊小怪的样子，“你正在玩目前你最喜欢的玩具，会特地把它弄坏吗？”
云栩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玩具吗？”他问道。
“怎么说呢，”系统想了想，说道，“好比你在沙滩上无所事事，然后看到了脚底的沙子，于是你一时兴起，用沙子堆了个沙堡，当然你想让你自豪的作品一直留下来，但你也知道海浪总会到来，这个沙堡即使没有毁灭在这一波的浪潮，也会毁灭在下一波。”
他做出了总结，“就是这样。所以现在我还是很喜欢你们的，当然会想维持下去了。”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云栩，恶趣味地说道，“当然了，为了保持趣味性，我和冕下不会去过多地主动干涉，这个人，”他指了指自己，“已经是冕下十分罕见地主动了。”
“啊这样。”云栩感到十分微妙。
就在这时，系统的空间忽然再度传来一阵震荡。
“啊我受够了。”系统抓了抓脑袋，“再打下去又要被重置了，你，”他对云栩说道，“刚才的重置修正了一些错误，你把自己的角色好好的演下去，把主教当好，明白？”
“等？！”云栩刚想说什么，空闲和亚法拉斯就一同消失了。
整栋别墅干干净净，之前看到的那些花纹全都没有了，这里仿佛就是一栋再正常不过的房子而已。
云栩彻底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亚法拉斯？”他唤了一声。
“什么事，主人？”亚法拉斯从房间里走下来，问道。
他双眼无神，面无表情，沉默地站在那里。
云栩确认系统目前不在他身上，松了口气，刚要说什么的时候，门铃响了。
长老站在外面，十分恭敬地说道，“远道而来的主教啊，请原谅我们昨天的疏忽，请问您在衣食住行上是否还有缺少的地方？”
“不，没有了。”云栩之前鲜少被人这样对待过，一时之间颇有些不习惯，“我没有什么需求的”
“那能否请您听一下我们的需求呢？”长老立刻说道。
不管重没重置，这点倒是没什么差别。云栩抽了抽嘴角，“请说。”
“我们这边的主教最近离任了，”长老说道，“我们一时找不到接任的人手，所以能否请您”
云栩下意识地便要拒绝，说自己不能胜任，然而又想起——
如果是要扮演主教的话，或许还是试试的好？
毕竟前世他就是光顾着打架，没有注重这方面，便让亚法拉斯窃取了他的劳动果实。
如今重来一回，总要吸取些教训才是。
“咳，”云栩清了清嗓子，“好，我试试吧。”
“太感谢您了，主教大人。”长老立刻说道。
云栩又扫了他们一眼，果然没有看到莉亚的身影。
看来莉亚应该也是被修正的错误之一。
云栩的房子旁边没什么建筑，走了一段路之后，才看到一个小区。
栉次鳞比的洋房整齐的排布在两旁，看上去就跟古时代的世界一模一样，云栩身在其中，再次感到了熟悉感。
应该说是既视感还是什么吗？
这感觉，仿佛很久以前，他便在这里生活似的。
然而怎么可能呢？古时代距今至少也有一千多年了，他难道还能是那时候的古人不成？
云栩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
他这个动作被长老误会成不耐烦，于是他更为殷勤地介绍道，“我们这个小区是仿造遗忘时代留下的最后记录建造而成的，不过在上面加了一些自己的改造，比如说，您可以看到这一带和之前的那一片风格完全不同，这是因为我们认为建造完全相同的一片小区没有任何意义，在同一片土地上，风格不一致才更能吸引眼球”
“长老，长老。”一旁的年轻人悄声说道，“您一不小心把广告词背出来了长老。”
长老的脸色顿时青一阵黑一阵。
还好在忍笑和面无表情方面，云栩有过十分专业的训练，所以他及时地控制住了表情，并且顺着长老的话接了下去，“遗忘时代？”
这个名词挺新的。
“噢，这是我们旧人类的历法。”长老对这些传统如数家珍，“神赐时代之前，由于资料散佚难以复原，所以我们称之为遗忘时代。”
“遗忘时代”云栩思忖道。“神赐时代之前，确实资料很少。”
但是遗忘？
“为什么将之称为遗忘时代呢？”云栩问道。
“这嘛，”长老说道，“这要看您是否愿意听我等诉说了。”
“请讲。”云栩说道。
“我们旧人类的传说和历法，和新人类的差别便在于此。”长老说道，“新人类认为，神赐予的是福音，可我们却认为，这是神所给予的惩罚。”
“惩罚？”云栩不由得说道。
“是的，惩罚。”长老说道，“或许您会觉得，新人类既可以分化，又拥有精神力和异能，怎么能够说成惩罚呢？但是，”他说道，“您觉得，问题消失了吗？”
“”云栩沉默。
“没有消失，”长老说道，“对女性的歧视和压迫转移到了omega身上，哪怕抛弃了旧时代的神明恕我冒昧，也还是会有您这样的存在。”
“即使神明不再，我们也会去寻找新的神明。”长老叹了口气，“不仅如此，分化后的劣势和优势更加明显，我们只是在离平等越来越远，您还觉得这是恩赐吗？”
“不是吗？”云栩说道，“进步的脚步是无法停止的，而且”他看了一眼长老身后全是男性的阵容，“人的问题，就不要怪到科学上。”
“”长老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你这”
云栩不为所动，看着他。
他逐渐的理解了前世的苏玉楼。
为什么那个人要征服帝国，为什么那个人要推行义务制度，为什么要剿灭圣教。以及——
为什么她会被称作暴君。
歧视无法调和，只能通过更加强硬的手段规制，或者，建立皇帝一人在上的制度，强行让一切平等。
皇帝，抑或是暴君，便是为此而存在。
可笑的是，哪怕被她拯救的人，像自己，都没能理解她，站在她身侧的——
不是我。
云栩心中弥漫开一股难言的苦涩。
“旧人类不会被新人类灭亡，”他冷淡地说道，“但会被你口中的歧视逼死。”
“马上就到我们的市中心了。”眼见气氛越来越不对，年轻人立刻出来打哈哈道，“主教请看，这里是整个星系中也赫赫有名的风景度假区！”
云栩抬眼望去，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那栋小区，热闹的景象显现在他眼前。
小镇的市中心有一条美食街，热气和香气在上面蒸腾而出，另一旁则是游乐场，里面堪称简陋的游乐设施上满满当当都是人。外面零零碎碎地站着一些抱气球卖的小摊贩。
云栩按了按额角，眼前的一切熟悉到甚至对他造成了一些冲击，只不过这些冲击又被记忆的空白淡化，所以不太明显。
“主教？”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唤道。
“我没事。”云栩定了定神，说道，“去教堂吧。”
“噢，好，这边走。”年轻人取代了长老的位置指路道。
离开了市中心，周围一下变得安静下来。
“很安静吧？”年轻人笑道，“因为我们供奉的是神明理性的一面，所以教堂的基本要求便是安静。”
“那里面的神是谁？”云栩看清教堂之后，明显一愣。
“您不清楚吗？”年轻人疑惑地问道。“我们这里祭祀的是爱与美的女神，她同时也象征着混沌和掠夺，虽然有很多个名字，不过我们喜欢用伊什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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