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笔下龙陨，口中美谈

就在第一式快要完成的一刹那，屏障不知被什么人打碎了，一枚黑色的银针刺向了沈商黎。

        术式被人打断了，他没能控制丘鹤云的心智。

        丘鹤云的银剑带着血红的灵光刺进了沈商黎的胸膛。沈商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丘鹤云，心碎，解脱，不甘，恨！

        “！”

        所有远在百里之外观战的人都看到了沈商黎被丘鹤云穿透胸膛坠落地面。

        怎么……会……

        丘鹤云御剑冲向沈商黎坠落的身体，极力想要拉住他。

        我没想过要刺你……我只是……只是，想吓吓你，我怎么会……我答应过你好好活着，答应过自己要一直保护你……

        丘鹤云最后没能接住沈商黎，他被一个黑衣人抱走了。

        是谁？

        丘鹤云狠狠地撞在地面上，双眼涣散。

        刹那，所有人冲进了战场。

        丘鹤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只知道自己没能抓住那个白色的身影。

        到底会是谁？

        “竟然真的杀了沈商黎……”丘鸣雷呆呆的望着镜子折射的战场。

        这一战，打平了。

        墨河认识沈商黎三年了，他只知道沈商黎不可能叛变。但是，得知沈商黎是沈凝之的时候，什么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难受么？是有点，恨么？似乎也有点。麻木，没有办法想其他的了，只有杀伐，唯有杀伐才能让墨河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斩杀掉那些乌垣术士，斩杀掉……那个三年。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纱并没有出现。但是紧仅靠着手里精锐的几千术士就跟暮落打成了平手。整个归尘一下子哗然了，先前乌垣女皇修炼禁术的谣言也被打碎了。练什么禁术？人家光靠术士就赢了！

        其实当时乌垣已经快攻破暮落了，但不知为何，乌垣女皇忽然下令撤兵，要求谈判。

        至于谈判的内容无从知晓，人们只知道那之后乌垣跟暮落之间一下子友好了不少，互通有无，文化交流，政治联姻……而且，联姻的双方是丘鹤云跟乌垣女皇的亲妹妹千花郡主。

        二人成婚的当天张灯结彩，迎亲的队伍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宫门。满天红色的纸屑都再说着恭贺，唯独丘鹤云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告诉他们这并非自愿。新婚之夜，新娘与新郎谁都没有进那间富丽堂皇的洞房。在来之前纱就告诉过千花丘鹤云并不喜欢女人，恰好千花也不喜欢他，谁都不想跟对方有一点联系，何况两人都早有意中人。

        所有的关系都处理好了，各国的史家开始撰写历史了。

        御笔一挥，便是龙陨之战，随口一说便又是一段佳谈。什么游云余孽终于死啦，叛贼被正义的金弑将军斩杀啦，为沈商黎感到悲痛啦，什么都有，美谈佳话，恶言相向……

        “要说啊这姑墨一战当真是绝，游云皇室最后一脉也死了。”

        “怎么就是死了呢？谁都没看见沈凝之的尸体不是？”

        “笨，动动你那猪脑子。剑都把他穿透了，就算药无求在那也救不活了！”

        “切……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

        ……

        龙陨之战结束一年了，这一年里丘鹤云拼了命的调查当时场上劫走沈商黎的人，但一直都没有消息。那时只有他自己看见了黑衣人，其他人都没有看见，所以这线索可谓是几乎没有。

        自龙陨之战后，墨河也不再与他人说话，只知整日酗酒，醉酒后还一直念叨着无归的鹤起以及无归的沈商黎。而千无双呢，则是比以前更爱去勾栏消遣了。再说丘鹤云，虽成亲了，但毕竟是政治联姻，毫无感情可言。成亲后他整日整日的不回金弑府，用军务填满自己所有的时间，不停的往军营里跑。

        转眼看乌垣这边，本身就没有跟沈商黎相处多久的术士自然不会悲痛，钟徽不一样，他永远都会记得军谏司温柔的笑脸，坚定温和的声音，还有那一夜军谏司喝酒时拧着的眉头。纱带领乌垣跟暮落打成平手，把自己的妹妹硬塞给丘鹤云后再也没上过朝，都是她的心腹重斐奉命下旨。

        一切都不一样了，或许对某些人而言。

        观摩完龙陨之战，雨琼尊又开始乐呵呵的给世琅发口信，津津乐道地讨论着姑墨上的这场战争。

        而远在归尘北部，冰雪覆盖，寒风呼啸的无人之地，一座永不冻结的湖下面躺着面容毫无血色的沈商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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