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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识破


“荒谬!”

        暗红封面的奏折被带着怒气的力道掷出,流利的划过空气,“啪”的一声砸在御书房光滑可鉴的地上。

        “简直荒谬……”,朱闻唰的站起身,忍着怒气负手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坐在一边的元折柳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的打了个激灵,手一松,手里的书直直掉在地上,引的朱闻回头。

        “吓着了?”

        朱闻快步上前,担忧的伸手握住元折柳的指尖,又从地上捡起那本书放在元折柳手边。

        “没有,”元折柳缓过来神,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是奴才自己出神了,一时没拿住。”

        “别怕,朕又不是对你发火,”,朱闻疲惫的捏了捏鼻根,安抚似的把书塞回元折柳手里,声音里仍带着气愤:“李家实在是,胆大包天。”

        今早呈上来的奏折上,李婉之父,两江总督李现奏请朱闻要立李贵妃之子为太子,朝中不少大臣都纷纷附和,内容差不多的折子上了一封又一封,堆满了朱闻的桌案。

        朱闻自己的密探也来报,说两江地区兵丁似有异动,人数突然大幅度增多不说,且大多是步兵而非两江地区占多数的水兵。

        两江水师兵丁增多的同时又有人在四处大肆搜罗许多马匹粮草,其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仿佛下一刻就要揭竿而起,隐隐有北上逼宫之势。

        李家气焰日益嚣张,而原本势均力敌的岳家却不断收缩,行事愈发低调,在早朝上闭着嘴装鹌鹑,大有稳坐钓鱼台,坐收渔翁之利的意思。

        朝堂上的局势一时间更加诡谲多变,朱闻不得不怀疑李岳两家有暗通曲款的可能,顿时感到更加焦头烂额。

        “朕从未临幸过李婉,又何来腹中胎儿?”

        一个小太监捡起那个折子呈给朱闻,男人皱着眉接了过来,拿着在手心一下下拍打,“李家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元折柳从听他出生谈论的那刻就僵住了,他看着朱闻不解的神情,胸口泉涌般涌出来无限的后悔和无助。

        这段时日两人之间的氛围太好了,甚至让元折柳快忘了还有一件事利剑一般悬在他头顶。

        到现在,这柄剑上的细绳终于敌不过时间的侵蚀,闪着寒光的剑刃直直落下,打了元折柳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溃不成军。

        后宫中李婉有孕,皇后殁了,形势不但没达到元折柳预想的局面,反而急转而下。

        太后的条件达到了,出宫似乎触手可及,元折柳却没生出丝毫欣喜,反而心里充满了茫然和不舍。

        元折柳径直走到仍在踱步的朱闻身边,腿一曲跪下了。

        殿内殿外的太监宫女霎时间跟着跪了一地。

        “你这是做什么,”,朱闻想伸手去拉元折柳,又直觉有哪里不对,扫了一圈跪着的人,逐渐加重了语气,“你们这是做什么?”

        角落里的常德福颤颤巍巍的走上来,又扑通跪在朱闻脚边,颤抖着声音,“陛下……陛下并非没有宠幸过贵妃娘娘啊……”

        “朕分明只在刚入宫时……你们给朕说清楚。”,朱闻惊疑的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两人。

        常德福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慌张的抬头看了朱闻一眼,又低下头,“那日,那日元主子来御书房寻陛下时,陛下正招了贵妃娘娘随侍……后来元主子走了,您就,您就……”

        “这怎么可能,”,朱闻不假思索的打断他,怒道:“你当朕糊涂了吗?那明明是……”

        他猛的转头,对上元折柳情绪复杂的眼神。

        元折柳跪着往前挪了一步,拉住朱闻的手,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会。”,朱闻身形晃了一下,踉跄一步,扶住了手边的桌沿,“朕明明记得……”

        “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常德福哭丧着脸,脸上的肉皱成一团,惊慌地说:“奴才也不明白您怎么就记错成元主子了,这,奴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瞒着您都是我的主意,”,元折柳接过话,看着朱闻的眼镜一字一句的解释,“是我说服常公公一起瞒着您,奴才不想您不开心……”

        “所以奴才就将错就错……”

        “都先起来吧,”,朱闻长叹口气,牵着元折柳的手扶他起来,黯然回过身,仿佛累极:“你们,你们都下去,让朕自己想想。”

        殿里的人都被朱闻挥退了,元折柳也被朱闻安排常德福送回寝殿去,只剩下朱闻一个人,独自在坐在御书房里宽大的书桌后。

        无论他如何回想,那个下午的记忆里都是清清楚楚的少年的面孔,他似乎还能回想出午后的日光打在少年白皙的侧脸上的样子,甚至连些独特的小细节也跟从前亲密时记住的分毫不差。

        那日朱闻独自在御书房独自坐了许久,一遍遍回想,推测,回到乾清宫的寝殿时,元折柳已经安然睡熟了。

        少年一张小脸儿半埋在锦被里,褚黄的绸缎被面更衬得他肌肤似雪,眉眼间不见平时的沉稳谨慎,纯真懵懂犹如稚子。

        元折柳一头光滑乌黑的长发散开,铺了满床。

        腕子松松的从被角伸出来,搁在枕边,淡淡的青色血管沿着手腕一路蜿蜒向下,没入被中深处。

        朱闻定定地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抓住那截手腕,拢在自己手心里,用拇指缓缓摩挲,细细感受那片肌肤的温热柔软,指尖沿着血管的纹路慢慢描绘,似乎要感受到少年皮肤下血管中鲜活血液的流动。

        朱闻坐在少年床边,慢慢思考起自己下午在御书房里得出的那个结论,思绪渐渐涣散了。

        再抬眼,没曾想一双清凌凌的眼正定定看着他,四目相对之间,两人一时无话。

        朱闻俯身亲亲了少年光洁的额头,又捉住他的手拉到唇边轻吻,元折柳睡的迷迷瞪瞪,看见朱闻,又猛地清醒过来,拽住了男人袖口的衣料,小声问:“陛下……你还生气吗?”

        “嗯,不生气了,一切交给朕,你睡你的”朱闻俯下身压低了嗓子回应,头枕在少年颈窝上,将人整个罩在身下。

        元折柳被压的难受,推着皇帝的肩膀坐起来,朱闻手扶着元折柳的脸,两人静静吻在一处。

        第二天再起时,一国之君早已上朝去,只在乾清宫留下口谕,要彻查那日在御书房的事。

        一群宫人风风火火的把整个御书房掘地三尺,又把李婉的所住的储秀宫翻了个遍,却好似并没什么发现。

        过了几日,宫里又恢复了风平浪静,元折柳着实舒了一口气,悄悄打开自己的黑漆盒子,见那个太后给的荷包仍安安静静的躺在箱子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只是这样东西一直在元折柳心头压着,总让他惴惴不安,他本来计划着要把那个荷包处理掉,却发现这几日乾清宫的宫人们跟他跟的格外的紧。

        元折柳执笔站在书桌前,呆呆站了一上午,桌上的宣纸依旧是雪白一片。

        “主子。”

        身后的人突然出声,元折柳被他吓得手一抖,手里饱蘸浓墨的笔“啪”的掉在手底的宣纸上,斜着划出一条长长的墨痕,黑色的墨汁在白生生的纸上缓缓晕开。

        元折柳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不断颤抖起来,一个回头,就见窗外常德福抱着佛尘领着人往这来。

        少年心中的预感更强烈了,他默默地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砚,转身看向殿门。

        直到常德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主子,”,常德福带着笑进来,见了礼,走到窗前,“陛下说请您到御书房去。”

        元折柳迟疑了许久才应了声好,侧头看了眼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书案,跟着常德福走出去。

        平日朱闻也不时让元折柳去御书房陪着他,可元折柳隐隐知道,今日是不同的。

        “主子,奴才就送您到门口,陛下在里头等着您。”

        常德福站定在御书房门前,帮着元折柳推开了殿门。

        殿内没有其他的宫人,只有朱闻独自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手边的小几上赫然是本应该在元折柳黑漆小箱里的荷包。

        朱闻扭头看着那个小几上的荷包,元折柳也没说话,沉默着跪在朱闻脚边。

        “朕,从没想过会是你,”,朱闻拨弄着那个荷包,语气却出奇的平淡,问到:“太后究竟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让你下得去手这么对朕。”

        朱闻忍不住看向跪着少年,元折柳的眼睫乖顺的垂着,让朱闻很难把他和自己手边的那件东西联系在一起。

        元折柳低着头,让朱闻很难看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一颗清泪要掉不掉的挂在少年的眼眶,最终直直坠落,洇湿了朱闻脚下的宫毯。

        朱闻深吸了一口气,平稳自己的鼻息,忍住了微微发酸的眼眶,语气却掩饰不住的颤抖起来,“元元,朕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否当真如此恨朕。”

        他低头伸手卡住元折柳的下颌太高,逼少年只是自己,毫无掩饰的露出自己的痛苦与脆弱。

        朱闻的目光像一座大山,牢牢压在元折柳身上,让他难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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