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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从南到北,从北到南


很难想象一向冷静寡断的他,也会把一句话说的如此磕磕巴巴。

        家里并没有多的被褥,如果他不走,就只能和她睡一个房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风月之事,都了然于胸。

        卜善本不是矫情扭捏的人,只是如今不同往日。

        必须要弄清一件事。

        说实话,她只知道他将要订婚,具体怎样订没订,她并不知道。

        不介意跟他上`床,但不能以第三者的身份。

        他迟疑的那秒,她就懂了。

        卜善像似并不在意,冲他轻松笑了笑,去拿门禁卡。

        “走吧,我送你下去。”

        陈栩谦用了一种几乎算得上诚恳的语气,说:“我一个人。”

        有一种感情大概就是,她心知,他肚明,便不用再去追究真假。

        陈栩谦随她往卧室走,卜善在衣柜里翻了一条浴巾递给他,让他先去洗澡。她则去了那个不常用的浴室。

        男人从某种角度上,必然比女人有优势,连洗澡都比女人快。

        等卜善出浴室,陈栩谦已经倚在床上翻着她的相册,身上披盖着被子,赤`裸着上半身。

        他眼里噙着笑,说:“你现在这么瘦,小时候还挺圆乎的。”

        没看出来,小胖妞儿呀!

        卜善斜睨了一眼相册,他手指正捏着那页的页脚。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下一页就是她婴儿时期坐在澡盆里的照片。

        只要轻轻翻过去......

        她耳根微微泛红,顺手夺了过来,放在她这边的柜子上。

        拉了灯,黑暗就静静覆盖下来。

        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充满着耐人寻味的意思。

        陈栩谦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下巴搭在她肩上,她后背贴着他胸膛,腿也紧密贴合,他在被子捉她的手,两个人像两只并排的汤勺。

        卜善一动没动,他们身上交互的气味相近,竟然有一丝安心。

        “怎么手跟脚还这样凉,还冷吗?”他没做什么,只虔诚吻了她的发丝,“睡吧!”

        可能这一瞬,她有再动心吧。

        刚在一起的时候,卜善瞒着父母偷偷跑去上海。寒冷的冬日,她心怀忐忑独自在机场等他。回到酒店,那时她还带着少女的小心思,装作不经意触碰他。

        揪了个由头,说好冷。

        其实存的心思,就是想靠近他。

        想着想着,卜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情不自禁转身搂他脖子,去印他的眼睑。

        人的肌肉记忆远比印象记忆牢固得多,身体总是比内心更能体现情感的喧嚣,谁先吻上谁的已经记不太清了。

        黑暗中似乎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

        相互之间都很熟悉。

        在一起那么久,他一贯使用的技巧她都知道,她的敏感难耐他都熟稔,不再需要任何言语之间的交流。按着早就操练千百遍的流程,依旧是最为契合的拍档。

        陈栩谦沿着她的眼睛,嘴唇,脖颈,锁骨沿着设计的曲线一路吻下去。呼出的热气掠过她身下,在那里一下一下吸取地很重。

        不停贪婪地搅着她,要她一辈子都记得。

        其实他们很少这样做。

        卜善身体不自觉地簌簌发抖,只能靠咬住唇瓣,才能不发出声音。

        甚至羞耻的希望这刻静止,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陈栩谦察觉出她的不专注,唇移到她大腿处,用力咬了一口。卜善挺起胸脯,下意识惊呼“啊”了一声。

        她轻轻喘着气,说疯了吗?

        陈栩谦充满涵义的眼眸,直直望着她,说着荤话,老子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走神。

        凡尘人市,万物千态。他们还是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相互舔舐着伤隙。

        床上的被子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陈栩谦手指摸进她深处轻拢慢捻,唇沿着她的颈侧,若即若离地啃噬。

        “陈栩谦......”卜善脑子里一片混沌,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变的更低更柔,不自主环住他的肩胛。

        在他耳里更像催促情动的软语。

        卜善寒日光着腿,凉的沁人,可他的体温却很高。

        她背脊战栗想要翻身,陈栩谦动作一停并未退出,身下仍紧紧抵着,将她双腿分开扛在肩头,手握在她肩上,灌着泛寒的冷气,不停给她直接的填充。

        偌大的黑暗中,他们相互看不清,只温度渐趋一致。

        最后那一刻。

        他竟有种错觉般的归属感。

        他们拥有着世界上最亲密的接触,肢体相缠,呼吸相闻。亦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但至少现在她还在身边。

        陈栩谦堵了她许久,才拉过被子替两人遮盖,卜善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痴迷去嗅他身上的味道,一下又一下。

        他双唇紧贴在她耳畔,无奈漾了丝笑,声音低缓蛊惑:“闻什么?不都是你的味道?”

        卜善也觉得她有点傻,先前就已经洗过澡。

        哪还闻得到。

        她被自己逗得不行,有些想笑,但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陈栩谦捏着她下巴问:“乐什么?闻到你的味道很开心?”这话像是从唇齿间溢出来似的,让人心神荡漾。

        不知不觉,这一来一往倒有从前的样子。

        卜善双手环住他赤`裸的腰,低声唤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他今天格外的有耐心,鬼使神差一直陪着她玩游戏。

        卜善突然问道:“你还在做股市吗?”

        陈栩谦喉咙间溢出一声淡笑来,似有醉意,捏她的耳垂:“你盼着我蹲号子吗?”

        怎么会。

        当初她从周珣成口中得知。在公司的例会上,陈栩谦和肖韫都被调查组“请”走,说是配合调查。可连李柯这个执行者都在所谓的调查名单上,可想而知这事得有多严重。

        可就是这么大的事,竟没有一丝预兆。

        一向清高的苏邰,为了他们的事情四处奔走,到处求人。可在那个时局,身边认识的人,都怕卷入其中,恨不得避而远之。

        哪肯舍身。

        周珣成怕卜善别一冲动,就赶去上海,这样不仅帮不了陈栩谦,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不停劝她放宽心,就算陈栩谦真做了不该做的事,他爸跟他爷爷不会不管他的。

        谁知卜善只淡淡道,万般皆是命。

        当时周珣成听到后,不由失笑地同时,也觉得这个女孩,心可真硬啊。

        可就是那个时候卜善才信佛的。翻看庄如给的心经,但她骨子里终究还是抵触的,所以白天并不去拜佛,只晚上去禅院。

        于梦境,于凡尘,于街隅——

        黑灰色的天地间,文殊院无灯,无人。四下空冥,只有红烛灼灼,佛光隐现。夜晚的柔雾枕进池塘里,弥漫着白天过剩的俗世烟火气。

        她没买香火,也没捐灯油钱。

        带着特殊的情愫,一路绕着那些孤单伫立的佛像,一遍一遍许下夙愿。

        从南到北,从北到南。

        那些怀着悲悯神情的佛,是否听到了她的请求?

        ——让他在波澜中全身而退。

        卜善在黑暗中去摸他的脸,这样才真实一点,“我盼你进去,你还不是出来了,可见不灵。”

        陈栩谦说得风轻云淡:“进去待过一阵儿,我和肖韫李柯不在一起,夜晚寂寂无声,只觉得无聊死了。”

        “也是,要是在一起,你们至少还可以唠会儿嗑,没准儿还可以斗地主。”

        他假装没听懂,她每次只要逮住机会的挖苦,继续说:“后来好不容易习惯了,结果又把我们放出来了。说是误会,你说他们是不是闲得蛋疼。”

        “听这意思,你是不想出来?”

        “没算到那么快,毕竟有人费尽心思陷害我进去,总得给他足够的表演时间。”说完他自己倒嘲讽起来,“在河边走久了,看来只换雨鞋,还是不行啊。”

        卜善轻轻道:“你和水犯冲,以后还是别下了。”

        “嗯。”

        末了。她揉了揉眼睛,困乏至极,“睡吧,不早了。”

        “善善。”他轻声唤她,嗓音不由自主地低哑,摸黑往她手里塞了块透凉的东西,“你忘把它带走了。”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有一种漠视人世哀喜的感觉。原来无论春夏秋冬,该它冷时,它照样泛着薄凉的光泽,冷的凄惶。

        卜善垂下眸子,嘴角笑意尽收,是她戴过的那块羊脂玉。

        人们总觉得电影的镜头,都那么感人。那是因为有富有美感滤镜的镜头,自然就会给电影带来脱离现实的浪漫。

        可脱离了当初情动,就算泅河而遇。

        醒来总归是现实。

        卜善半撑起身体去摸床头灯,把枕头垫在身后,一语双关:“我把这串菩提子落下了。”

        陈栩谦很少出现执着的一面,他与生俱来深处总是冷寡的,说不出求人的话,只有细微的试探,带着天真的执拗。

        “五蕴院的银杏结了果,跟我回去吧。”

        对于有的人,我爱你和我们结婚吧,是划上等号关系的。不是一时的爱,就可以将“我好爱你”挂在嘴边。

        而是在“爱”的基础上,并且做好“娶”的准备,两者同时满足,才有资格将“我爱你”说出口。

        因为只要说了,那就是一辈子。

        就只能是她。

        否则就别说,以免害人害己。

        房间里只有床头开了一盏暖灯,光线把卜善的五官刻画的很柔和,每个瞬间都像一帧剪影,气氛温暖的不像话。

        可她正做着最伤人的事。在那不动容的眉目之下,可能潜意识中本就是漠然。

        卜善仔细将那串菩提子,从羊脂玉上解开,绕成几圈套在手腕上,不松不紧刚好。

        果然盘得比她当初还要好上几分。

        她把光秃秃的玉坠放在陈栩谦手心里,很轻很轻地说:“我收下了。”

        那晚卜善做了一个梦,好像回到离开那天。飞机正直线向上起飞,她才想起来,似乎忘记带走这串菩提子。卜善不顾空姐的阻止,慌张站起来,把包里面的东西全腾空。

        幻想有把它装进来。

        她回到座位头贴在舷窗上,迟迟不愿睁开眼来。走的时候,明明把它单独拆下来,结果还是忘了带走。

        终究输给了,徘徊在临界点的泪意。

        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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