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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生死别离


当晚韩敬修做了简单的清水煮面,是他创作时需要填饱肚子却又完全尝不出味道时才会吃的东西。

        端上来时就说:“估计你一口都咽不下去。”

        张林接过碗说:“怎么会,我现在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能看出她心情很好,吃什么都有滋有味。韩敬修都觉得太清淡了,无法下咽,不得去厨房找来酱菜搭配着一起吃,而张林很快就已经吃完了。把酒倒进杯子里当水喝。

        韩敬修提醒她:“这个酒后劲很足。”

        张林晃动手里的杯子,轻松自在的说:“不要紧。”

        最后她真的有点喝多了,两侧脸颊微红,说话时笑个不停。

        韩敬修已经洗了碗,见她喝得几分醉,就要送她回去。

        张林坐在那里没动弹,一脸一眼的醉意朦胧。

        “你是在赶我离开吗?”

        韩敬修揉了揉眼角:“我看你喝醉了,不如早点儿回去休息。”

        张林将杯中的液体喝下去,她的确是醉了,但是,人在喝醉的时候最勇气可佳。张林放下杯子,略微摇晃的朝他走过去。这样的风姿刚刚好,不至于毁损形象,却可以借酒装疯。

        女人被酒精浸泡过的一颦一笑,堪称妩媚风情。

        张林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今晚我留下来好不好?”

        韩敬修拉下她的胳膊:“你醉了。”

        张林反握住他的手,骤然垫起脚尖亲吻他。唇齿中是八二年红酒的醉人味道,甘醇而芬芳,足有醉人的魔力。在这个灯光迷幻的时候,任何一对男女受到这样的蛊惑,都能水到渠成。

        张林也是笃定了这一点,所以吻得忘情。

        在被韩敬修推开的刹那,如同一盆冷水兜头灌下,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只是不可思议:“怎么了?”

        韩敬修没办法合理解释自己现在的反应,美色当前,又是主动投怀送报,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可是,除了没有心情,韩敬修深知哪些关系不能雷池一步,否则困绑他的将不止三个月。自强不息的女人很麻烦,有些方面看似洒脱,其实也很放不开。这个跟一夜情还不一样,所以,韩敬修想这样的麻烦事不适合他。

        他说:“我太忙了。”

        忙到不愿花费力气去讨好女人,甚至是自己的女朋友。

        张林苦笑,这算什么解释?

        “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会喜欢我?”

        她不是傻子,所以,他的用心她不是感觉不到。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再有一半的时间他们就要回到原位上。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没让两人的关系做一点儿改变。韩敬修还是学不会主动打一通电话给她,问她在做什么,吃饭了没有,什么时候有时间……仿佛对她这个人,他没有半点儿好奇的地方。说白了,就是漠不关心。

        好,他忙,日理万机的总裁,同时也是高能设计师,她不能像别的女人要求自己的男朋友那样要求他。

        张林花费一番力气成功说服自己,终于可以不在这些小事上跟他斤斤计较。可是,如今连她的杀手锏都失效了,证明自己在韩敬修面前没有半点儿魅力可言。否则不会主动到这种程度还会被他冷静拒绝,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是极大的羞辱。张林一心想知道她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无数人追捧的她,到了韩敬修面前就落得这个田地呢。

        可是,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即便他不好,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

        韩敬修心平气和的同她说:“你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是我们两人不合适。”他摇了摇头,苦笑出声:“而且我今晚真的有工作,任何事情都不想做。”

        张林张了张嘴,想再说,可是话到嘴边硬生生的被她吞咽回去。她敏锐的神经告诉自己,绝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的结果就是走出这个门,和韩敬修所有的困绑都将不复存在。她必须识时务,不能在一个问题上太过咄咄逼人,毕竟那个害怕失去的人是她。

        而且她想,谁都有情绪不佳的时候。能看出来韩敬修今晚的兴致不是很高,除了应和她,他甚至很少主动说话。

        方才仔细看他的眼睛,俊眉微蹙,男人轻描淡写的烦燥都写在眉眼间。她暗暗的吸了口气,只觉得好险。

        抚上额头,无奈的笑起来:“瞧我,真是喝多了,脑子懵懵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不要工作到太晚,早点儿休息。”

        她终于为自己挽回一丝优雅,说完后拿起包快速出门。

        知道再晚走一会儿,多说一句的后果是什么。有的时候比起没有机会,进程缓慢又算得了什么?不足矣致命。

        所以,耐心真的很重要。

        张林再顾不上是否会弄花妆,将脸埋进掌心里大口的喘气,顺便责怪自己,什么时候这样不懂看人脸色了?

        韩敬修所有的不耐烦分明都写在脸上,她只顾着一心想要投怀送抱,想以最快的方式改变两人的关系,却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只是,他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韩敬修的唇齿间还泛着酒香和脂粉味,忽然觉得讨厌,去漱了口再出来。想尽快投入到创作中去,可是,坐了半晌,仍旧一点儿灵感都没有。

        事实上不止是今天晚上,从今天白天的某个时刻开始,他就变得这样郁郁寡欢了。

        韩敬修从来不会检讨自己的做法,因为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道理的,不管别人理不理解,他自己心知肚名就好。

        今天明显没有做过什么大的决策,不过三言两语批判了一个新人的鲁莽行径,自认是为她着想,谨防以后再犯,害人害已。

        可是,到头来心有不安的人反倒也成了他。

        韩敬修扔下手里的笔,掏出一根烟点着。然后起身去露天阳台。

        晚风吹着人的脸,一直痒进心里去。

        大约半根烟的时间,韩敬修终于想要调整自己的心情,摸出电话打过去。

        “通知下去,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开会。”

        那边应承下来,他接着挂断电话。

        迷乱的灯光,混乱不堪的视角,韩敬修目光晕眩的看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张林才将车停好,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原本还有一丝企及,看到来电显示之后苦笑连连,怎么会是韩敬修?自己分明是被人变相的扫地出门了。如斯冷情的男人做不出这样暖人心的事情。

        她一边在心里骂他是个“薄情男”,一边接起电话说:“吴导,你好,打电话有事吗?”

        张林是聪明的女人,知道跟什么样的男人保持距离。让那些压根不需要太过亲近的人,总是高高的抬起头来仰望。只有她看在眼里的,才愿流星一样划入他的手中。

        吴俊风从称呼上就能感受那点儿疏离,可是,仍旧一派虔诚的说:“这个时间没打扰到你休息吧?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档期的事。”

        张林握着电话向楼里走去。

        “不是商量好了,有什么变动?”

        吴俊风说:“听说新闻部今天去对中创进行采访了,我想是不是借着这次的势头,将宋微然上节目的档期提前?”

        张林欣喜若狂:“真的可以吗?”

        吴俊风说:“我已经和张导极力争取过了,说没有问题。至于被替换的那期,我将代表节目组亲自去给受邀嘉宾道歉。”

        不得不说,这一回他成功的讨到了张林的欢心。

        张林感激的同时,无不愧疚的说:“吴导,这回让你受委屈了,我知道那边解释起来一定很困难,对方说不中听的也有可能,你看这……”

        吴俊风打断她的话:“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即然张导让我配合你,这些就都是我应该做的。”

        直到进了电梯,张林才将电话挂断。

        之前不是很喜欢吴俊风,初到节目组的时候就看到他在走廊上大喇喇的抽烟,看似吃到了烟丝,很随意的朝地面吐了一口痰。她刚好从那里经过,险些吐到她的鞋子上。就认定了他的粗鲁,而她喜欢一切清贵高雅的事物,这种人注定跟她格格不入。平时所有的礼貌,也都是表面客气。

        这会儿确实有些感谢他,印象也略微改观一点儿。至少将他从野蛮人的格局里移了出来,或许只是生活上随性一点儿,毕竟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出身高贵。

        被韩敬修那样一数落,顾君齐再厚的脸皮也懒得再去“忽梦”了。好在“忽梦”这些天也没有事情需要联系她。所以,每天呆在“盛妆”,除了帮客人介绍一下适合的款式,有灵感的时候还是会自己设计衣服。

        只是到现在传染病还没有得到有利控制,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在一片恐慌中。

        每天宋微然更忙了,连着两天晚上都没有回家。除了配合国家相关部门研制度疫苗外,医院也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他。

        真正的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

        顾君齐每天会抽出时间做好饭给他送过去,只有这样还能监督他按时吃东西。不至于忙到一日三餐都忘了吃。

        这天上来的时候宋微然不在。

        打电话听他说在查房,还要等很长时间才能上来。

        顾君齐呆在办公室里觉得很闷,就到楼下去转悠。

        整个中创几乎已经被人填满了,无论大厅还是走廊,连电梯里都是,塞得满满当当,而且一部要等上很久。上下楼的时候索性爬楼梯,从顶楼一直走到一楼。

        这样的场景看得人心里极不舒服,想帮忙,可是无从下手。

        听闻这里的医护人员个个都像打了一场硬仗,还没等大获全胜,很多已经累得快没力气了。

        怕医护人员懈怠,对患者及家属造成损害,各部门领导加大监控力度,每天开小组会议,动员大家打起精神。

        只有在生死面前,一切都变得薄弱而渺小。那些病患的愿望很简单,只要可以挽留生命。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换取……

        顾君齐听到走廊里爆发出的巨大哭声,吓得她一个激灵,站在那里半晌动弹不得。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马上从楼梯上跑下去。

        走廊里聚集了一些人,有家属,有医护人员……其中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坐在走廊的地上嚎啕大哭,那哭声震慑着人的心魂,如同在心上掏出口子。

        几个医护人员正在细心的劝导她,顾君齐走近了,才听到原来那个看似睡着的孩子是救治无效的患者。就在刚刚已经去世了,可是孩子的母亲不愿相信,执意要抱着她离开。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泪如雨下,含糊的嚷着:“你们骗我,我的孩子没有死……她怎么会死,昨天晚上她还好好的……她叫我妈妈……”

        所以说,生命无常,昨天还唤她“妈妈”的孩子,今天就已经不在了。她将她带到这个世上来的时候,就是打算用一生来换取她所有的好,一定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被自己带来人世的小生命会这样早的离开。

        母亲受到重创,眼神涣散,任由别人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放开手里的孩子。

        年轻的父亲过来拥紧她,到了此刻也已泣不成声,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小星已经不在了……她死了……”

        “死了?”女人死死抓住丈夫的手,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希望,以此来摧毁所有谎言。告诉那些说她女儿已经不在的医护人员,他们通通都是骗子。可是,没能够。她像个发了疯的精神病患者,痛苦的嘶吼尖叫,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撕扯自己胸口的衣料。她一定已经没办法呼吸了,心痛得几近窒息。几声凄厉的嘶吼之后,女人终于晕死在丈夫怀里。

        当她醒来,一定心力憔悴。顾君齐觉得,这个女人永远都不会再感觉幸福了。此时的绝望与痛心会如影随形的陪着她,一辈子。

        人在魔鬼面前就是这样无能为力。

        顾君齐站在那里,觉得脸上痒痒的,抬手触到脸上的湿润,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宋微然从人群里走过来,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袿,里面一件浅灰色的衬衣。走到她面前说:“上去吧。”

        女人已经被抬去急救,停止呼吸的孩子到了父亲怀里。小家伙的脸颊仍旧红扑扑的,不要说孩子的母亲不相信,就连顾君齐都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她吸紧鼻子,抬起头问:“她真的死了吗?”

        宋微然没有回答她,越过她直接上楼。

        顾君齐跟在身后,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台阶上,竟止也止不住。

        宋微然说:“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个孩子了……”

        因为他们是孩子,稚嫩的生命,所以格外牵动人心。

        即便是这些生死看惯的医生,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顾君齐记得没开‘盛妆’以前,她常在医院混日子的那段时间,最喜欢在三楼的护士站和小护士们一起玩。这里是产科,往前走二十几米就是产房,每天有许多孕妇进去,变戏法似的,再出来就不止一个人了。

        几乎没有哪个科像产科这样欢愉,有小生命降临当然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看到家属脸上洋溢着喜庆,医护人员就跟着心满意足。

        护士知道顾君齐喜欢小孩子,查房的时候会刻意带上她。让她混在医生的队伍里,一点儿不会被怀疑是闲杂人等。

        然后她就可以看到那些皱皱巴巴的小生命,很多都带着红色肚兜,上面绣着锁子的图案,有“长命百岁”的字样。

        “你一定会活得比我久”相信这仅是一个认知,并非什么祈愿。毕竟你才那么小,我辛苦的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合情合理,你总要送我走。

        可是,没能够。

        还是有那样多的母亲在自己老去之前,不得不先送走自己的孩子。于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触几乎要了一个人的命。

        顾君齐不由想到那时产妇脸上洋溢的笑容,那种生下孩子的幸福与满足,时至今日成了伤害自己最惨痛的利器,每一下都剜在自己的心口上,赤血连连。

        顾君齐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宋微然步伐沉重,每走上一阶台阶都在微微喘气,他已经连续几天没能好好入睡,每天平均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达不到。

        到了今天身体略微透支,这一刻忽然感觉无力。

        他转过身来,等慢他两步的顾君齐走上来,一伸手牵住她的手腕继续往上走,嗓音沙沙的说:“所以我总希望生命里就我们两个人……”

        顾君齐听不懂她的话,扬起头来看着他。

        宋微然没有再说下去,专心致志的走脚下的路。

        顾君齐从来没有跟宋微然谈论过与理想相关的话题,有些事情在她看来理所应当,就像宋家以前就是开私人医院的,宋微然子承父业,无可厚非。可是,不知道他学这个专业是因为由衷喜欢,还是仅是为了这种无所厚非。

        她似乎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他。

        可是,今天的宋微然看着实在太累了,估计不想多说一句话。

        顾君齐也很识相,默不作声的被他牵着上楼。

        比起吃东西,宋微然更想抓紧时间睡一觉。回到办公室后他直接躺到沙发上,告诉顾君齐说:“我睡半小时,时间到了叫醒我,还有会要开。”

        顾君齐“嗯”了声,过来要他枕到她的腿上。

        宋微然眼窝下明显的一圈黑眼圈,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这种什么时候都极修边幅的男人,这回真的是忙坏了。

        半小时眨眼就过去了,顾君齐不过就盯着他的脸发了一会儿呆,手边的闹钟就已经响了起来。

        宋微然睡觉很轻,铃声一响不用别人叫,自己就醒来了。

        他坐起身,一手按太阳穴,一手揉颈项。告诉她:“下午我要一直忙,你吃完饭就先回去吧,这里乱糟糟的。”

        顾君齐说:“我知道,你去开会吧,忙完了记得吃饭。”

        宋微然站起身,叫她放心,然后就出去了。

        顾君齐下来的时候碰到夏北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心只顾风花雪月,夏北北,我可真鄙视你。”

        夏北北指控她说:“顾君齐,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只准你们夫妇有事没事虐我们这些单身汪,我们不过就想脱个单,怎么了?”

        顾君齐懒得同她斗嘴,有些无精打采的说:“脑科相对清闲,方便调戏,你快上去吧。”

        夏北北拉住她:“你这是怎么了?跟你老公吵架了?”

        顾君齐不想说她是被今天走廊上的那一幕刺激到了,到现在仍旧心情沉重。她不想当救世主,可是,看到灾难如此堂而同皇之的摧毁生命,想尽绵薄之力都不可能。心里就说不出的落寞。

        “我们没吵架,就是有点儿心烦意乱。”接着说:“你上去吧,我走了。”

        夏北北拉着她不放:“瞧你现在这精神头,开车回去不出事才怪。走,先跟我去餐厅吃个饭,顺便给我想个摧残苏医生的法子。我算是发现了,对苏医生太温柔了直接不行,他仿佛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所以,你有没有阴损一点儿的招术,可以刷一下我的存在感?”

        “夏北北,你别逗了,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

        夏北北拉着她就走:“没心情才要跟我在一起,一会儿心情就好了。”

        她们去餐厅吃东西。

        夏北北点了一份套餐,其实她一直特别想吃中创餐厅的月子饭,听说他们的猪蹄煮的特别香。当着顾君齐的面没好意思,怕她骂她厚颜无耻,说她意淫苏瑞,包藏祸心。

        顾君齐没有胃口,颓在那里喝酸奶。

        临桌的小女孩儿也在喝酸奶,吸得盒子发出“滋滋”的响声。

        妈妈说她:“调皮。”

        她就扬着脑袋哈哈的笑起来,透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

        妈妈在一边催促她说:“宝贝,快吃,吃饱了我们要回病房了,护士阿姨不准我们离开太久。”

        小家伙皱巴着脸:“可是,妈妈,我真的不想呆在那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女人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对女儿说话时一如既往的温柔:“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家。所以宝贝,你要乖乖的配合医生治疗,今晚千万不要再发烧了,这样我们就能早一点儿回家了。”

        “好,我今晚一定忍着不发烧了。”小家伙一脸天真的说。

        可是,顾君齐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承诺了就能办到。今天这个小女孩儿做在这里跟自己的妈妈保证自己要快快的好起来,谁又知道最后她能不能战胜病魔,毕竟她只有这么小。

        顾君齐紧紧吸着鼻子,不让冲到眼眶的泪水流下来,于是狠狠的吸着浓稠的酸奶。直到吸干净后,同那孩子发出一样的响声。

        夏北北不明所以,从她手里夺过酸奶盒:“别吸了,搞得自己惨兮兮的,好像没喝过酸奶一样。”

        一抬眸,看到顾君齐的眼眶红了,不禁吓了一跳,把原本要丢掉的酸奶盒立刻又放回她的面前。“你不会来真的吧?还给你还不行么?”

        临桌的小孩儿跟妈妈讲条件:“你给我唱一首歌好不好,唱完了我就回病房。”

        看来那个妈妈是真的不会唱歌,孩子再三央求,她只说:“妈妈真的不会唱……”

        顾君齐扭过头来,笑着说:“妈妈不会唱,阿姨给你唱好不好?”

        小家伙笑着拍起手来:“好啊,好啊。”

        顾君齐清了清嗓子,低声吟唱。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

        一生之中兜兜转转那会看清楚

        彷徨时我也试过独坐一角像是没协助

        在某年那幼小的我

        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

        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

        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

        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

        顾君齐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忍不住的慷慨激昂与热泪盈眶。

        夏北北被感染,高声附合起来。两人起初还只是坐着,最后站到椅子上,摇动双臂,舞动全场,就像最热血的青春年少,即便站在万人中央,似也没什么好畏惧。

        这样的激情蔓延开,……竟连整个餐厅的人都跟着哼唱起来。

        此时的大家同是命运中颠沛流离的人,抗争与绝望,已经搞得所有人疲惫不堪。他们需要鼓舞士气,同样也需要释放内心的压力。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缓解的时候,共唱一首歌也是好的。

        许多人泪流满面,声音呜咽也只是哼唱不停。

        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让晚风轻轻吹过

        伴送着清幽花香像是在祝福你我

        让晚星轻轻闪过

        闪出你每个希冀如浪花快要沾湿我

        他们总要让自己相信,是灾难就一定有度过的一天。这一定不是灭绝性的,所以,即便筋疲力尽的时候,仍要相信不可磨灭的希望。

        就在此时祝福别人,也祝福自己。

        唱到最后,顾君齐看到身边的妈妈已经哽咽得发不出声音,懂事的孩子在给她擦眼泪。

        她说:“妈妈,你没事吧?”

        那个女人便揽着他说:“只要你好好的,妈妈就没事。”

        最后夏北北的套餐也没有吃,那种哀切几乎连成一片,哪还有心情吃饭。

        吃不饱的后颗就是整个人都很狂燥,上楼后看到苏瑞转过身去快步向前,她奔跑着追上去,一把捞住他的白袍问:“苏医生,你跑什么?”

        苏瑞说:“我没跑。”

        夏北北有些不耐烦的说:“我分明看到你跑了,你还不承认,跑了就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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