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尔反尔也太快了吧？
话说，秦兰英离开小别墅后，往自己的宿舍去。
半路绕到了训练场，那里还有人在受罚，她坐在一边石蹲儿上，看着场上的人一会聚团嘴皮，一会儿又喊号子打气，一会儿再拉上几句军歌。
此时冬寒料峭，寻常人都穿上保暖衣羽绒服了，街上随处可见大粽子。诺，刚才在那小跨院儿里，就有一只圆滚滚的粉红小粽子。
放眼操场上的男子女子们，不说个个打赤胳儿，至多就一件长衬T恤衫，健身的身形在夜色灯光下，也映射出年轻男儿汉女儿朗的朝气勃勃来。
徐燕好不容易完成了被罚的任务，喘着气儿跑回秦兰英面前，做势就要来个抱扑，给秦兰英轻松躲开了，便爬在一边石蹲子上，一阵儿委屈嘤嘤叫。
后来一听说秦兰英去小别墅道歉了，又来了劲儿。
“队长，你亲自去找翟大队长啦？他说了什么？有没有约下次一起复健啊？”
秦兰英无奈，“闲吃萝卜淡操心，还没被罚够？真想去政委那里写万字大检讨？”
万字？千字都要他们的老命了，万字那简直是凌迟加鞭尸嘛！
徐燕双肩一挎，“队长，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一直以你为榜样来着。”
“哦，以我为榜样，你不该是好好训练，争取做好任务，未来好接我这个队长的班？反而跑去欺负一个小姑娘，像什么样儿？”
徐燕一下被噎住，咕哝半晌，才道，“队长，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秦兰英眼中更多几抹揶揄，“原来你一天到晚心思都不在发奋图强当好兵上，整天想着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儿。徐燕同志！”
徐燕被怼得彻底没折了，只能蹭上去抱着秦兰英胳膊求饶，“队长，队长，你也知道咱们队上的女兵，轮样貌的都是黑妞儿，就不容易被男人看上，看上了要是个弱鸡不如自己的，就变成了高不成低不就。”
“在我们这些女队员眼里，队长您啥都好，样貌，智慧，学历，家世都是超一流的，要是还配不上翟队长这样的优质男，回头我们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秦兰英歪头，好笑道，“敢情，你们把我当女追男的模范，等我成功了，你的目标是谁？”
徐燕这下真被哽得刚消下去的运动红，腾地一下全上来了。
“换一个说法吧，你看上谁了？想要追，队长我帮你。前儿不久，政委也说了，冬天都来了，春天还远嘛？我看你们一个个小姑娘早就春心萌动，还拿我当实验人，回头想攻坚哪个大队长？让我猜猜，不会是老跟咱们做对的，飞鹰队大队副队长，那根大柱子？”
“队长，你太贼了吧！咱们明明在说你的问题，你怎么……怎么扯我们身上，我才没有喜欢谁。哼，那根大柱子算什么葱什么蒜啊！”
“哎哟，小燕子，你脸红了。”
“队长，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你怎么就不努力努力啊？我就不信，你比不过那根菟丝花儿。”
秦兰英叹了口气，“燕子，感情这事儿，得看缘份。我和翟大队，没缘份。”
“难不成，那个小孕妇就跟翟大队有缘份了？我说翟队什么人不好挑，偏挑个有娃的。那娃又不是他的，他这三观问题不小，你得去帮忙扭正扭正啊？”
秦兰英笑出来，“哎，燕子，你还小，不懂男人心。有些人喜欢与自己并驾齐驱的伴侣，有些人就喜欢相补相成的爱人。”
“队长，你要不喜欢，干嘛这么多年都不谈恋爱啊？”
秦兰英一下被戳中心事，面色微微一讪，“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明天还有训练，回去洗洗睡觉。”
徐燕感觉到队长的一丝情绪松动，急道，“队长，试一下嘛，小孕妇怀的又不是翟大队的种，你还有机会啊！机会难得，再试一下，别终生后悔啊！”
秦兰英摇摇头，只得一声号令，把队员都赶回宿舍了。
试？
她试的还少吗？
从她20岁入队，看到那个男人开始，快六年时间了。
她一直不甘心，也想过趁着男人受伤退役这时候，再试试看。
刚才跑去小别墅致歉，她暗地里偷偷观察了男人和小女孩在院子里的互动。女孩顶着那么大个肚子，看了着实让人担心。男人站在一边，看着女孩和狗狗互动，总会在适时的时候，扶女孩一把，甚至某些动作在外人眼里已经相当亲昵了。
女孩冲男人一笑时，男人面上的神色都变得很不一样。
至少认识男人六载，她还从来没在男人脸上看到如此放松、温和的神色，那眼里的柔光暖意，即便不是爱情，也必然比他们这些异性对翟律来说，要重要得多，很不一样。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段感情应该彻底结束了。
她告辞后，其实并没有立即离开。
她看到了男人为女孩捋过发丝时，那么温柔细腻，说不爱，都是骗人的。就算现在男人没有亲口承认，很多很多事情的细节，已经昭然若揭了。
秦兰英也是个极骄傲的人，也正因为她有才有貌，家世一流，秦家比翟家更早入京，四五代人的经营下，已经是赫赫一方的大家族了。就凭这份才情，她也不可能继续纵容自己花痴下去。
连翟律这种不可能开花的铁树都有开了，她堂堂秦家的大小姐，还愁没人喜欢吗？
……
小别墅里，女孩大眼亮晶晶地看着男人。
“什么事儿？”
“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
进门后，女孩就把兜帽推下去，小小的模样更惹人怜爱。她这么眼巴巴看着谁，都会让人心软。
翟律在心里给自己敲着警钟，不要心软答应了不合适的请求，一边又放软了声音。
“那得看是什么事，才能答应。”
“翟大哥，我保证不是什么坏事儿。”
“既然不是坏事儿，你先说出来我听听，也未偿不可？”
真是防得滴水不漏！
江瑟瑟甩开了翟律的手，双手抱着自己的大肚子，走到沙发上的三人位上，派头十足地坐下，孕场大开。
周奶奶一看这又像是小两口吵架的样子，就乐了，把水果往桌上一放，就端着自己的毛线篓子，坐一边偷笑观战。
“大宝，二宝，你们大伯欺负妈咪呢！”
周奶奶噗嗤一声就笑开了。
翟律坐到一边，拿出牙签盒子，一根一根插上，自己先偿了一下温度，才给小孕妇一块。
小孕妇不接，还抱着大肚子，大眼儿斜睨着人家。
翟律只觉得好笑，心里沉喟，好像两人相处又回到了当初。
“我答应，你说。”
小孕妇立即笑了，抿着小嘴儿接过了水果，喂进嘴里咂吧几口，觉得满口都是香甜。
吃完这一口，大眼眼都闪着亮光，看着男人说，“翟大哥，我想去你们复健中心，画人物素描。”
“不行！”
哎，这出尔反尔的速度，也忒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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