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胡同约战
算是过了两天了，小奈身上还留着被二虎撩在冰面上磕出来的一点点淤青。当时算是把小奈疼坏了，但到现在也没啥大不了了。小奈看看挂在房梁上的钟表，细细思索了一番，发现是该跟那群二流子们决一死战了。
二虎也在房外吆喝小奈了。
“来的这么快？”小奈想，随后踢上鞋子就跑出去了。
冬日的雪还堆着好一些，昨天又刚刚下的，人们还没来得及扫掉。雪在太阳的照射下格外洁白，又配上远处铁皮屋子反来的亮光，像是在冰雪世界了。
小奈在雪地里蹦着，手里攥紧弹弓，然后顺手从家里的院子抄起几块石子。因为他知道出去了就很难找到了。
“二虎！”小奈高兴的喊着，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可算出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二虎磨了磨拳头，带着帽子的小脸泛出了比春日更红的模样。
小奈看小柳也出来看了，心里好欢喜，又好担心。他担心那群人会伤到她。
“小柳，要不，你回吧！这里有我们，他们打不赢我们的。”
“没事，我想看看……”小柳眼里充满了期待，二虎也是，是他把小柳叫出来的。
小柳两只手别在背后，脸微微低下，抿着嘴，露出一点点难过。小奈看着小柳的脸，又不忍心了。他不想让小柳失望。
小奈低头看了看弹弓，又看了看二虎。二虎也看着他，眼神十分笃定，他摸了摸手里的弓箭，是再告诉小奈这次势在必得。
“好，那我们一起去。但待会如果有危险你要赶紧跑到隐蔽的地方，好吗？”小奈真诚的看着小柳深邃的眼睛。
“好！”
说罢，小奈和二虎就带着小柳走了。他们约定了跟他们在小九胡同见面，先碰面在打架。
小奈这一路上走着，也想着许多突发情况。会不会小柳被打到？会不会自己打不准了？会不会到最后他们大败而归？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勇敢的上前。
三人在铺满雪的大街上画出来四道线，两道是小奈的，两道是二虎的。小柳跟在小奈后面，正好就是四道了。
小奈抬头看着四周，忽然一个人现在小九胡同头上，只露出半个身子。一只手藏在背后，另一只手朝着他打招呼，嘴角也上扬的吓人。
“是他们！”小奈告诉二虎。
“没错！”二虎也看到了，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待会大展身手。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飞了过来，正是朝着小柳去的。小柳也来不及躲，直接打在脑门上，瞬间红了起来。石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奈和二虎也十分懵，只听到小柳“啊”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小奈靠了过去，小柳疼的蹲下来，石子掉在脚边。小奈扒着小柳的头仔细看，发现竟然已经渗出一点点血了。他们用的是棱角分明的石子，并且被磨尖了。
小奈拿着石子，一腔怒火涌上心头。只听到来自好几个方向都充斥着嘲笑声，声音里夹杂着各种难听的话。不是“没爸妈”，就是“孤儿”“流浪狗”之类的话。
二虎听不下去，猛地站起来就是一声怒吼：“都闭嘴！卑鄙！”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停嘴，更加嚣张了。并且伴随着一颗石子朝他飞过去，二虎没来得及完全躲开，打在手臂上了。
“二虎，我们先把小柳送回去。”小奈扶着小柳站起来，手上满是给小柳擦泪水沾上的泪。他用身子挡在小柳旁边，防着从背后来的袭击。二虎也护在一旁，保证小柳完全安全。
他们走的很慢，庆幸那群人没跟上来。小柳一路上都在哭，哭的小奈都要掉下眼泪来了。他知道这该会有多疼，况且她还是个女孩子。
“来，扶你上去。”小奈拉着小柳的衣角准备上她家的台阶。
“不用！我自己能行！”小柳大叫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天空。自己蜷起胳膊奋力往家里跑去。小奈和二虎在后面跟着，还想着进去安慰一下，谁知道小柳一把就把大铁门“砰”地关上了。小柳依着大门，之前强忍着的泪水也在也不能一滴滴慢慢滑落下来了，瞬时如同小河一般缕缕流下，但是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小柳捂着头蹲了下来，脸扭成了一团。
小奈和二虎怔怔的站在门口，好一阵子后，看小柳家里没动静了才离开。
“二虎，继续找他们报仇！”
“一定！”
小奈一边走着，脑袋好像清晰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一切都是因为小柳被打了，打回来就好了！也不知道小柳的妈妈有没有给她做好吃的安慰她，不知道小柳现在疼不疼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跟小柳玩……
“唉唉，小奈！到了！就在这里吧，找点弹药了！”二虎赶忙拉住还在雪地里往前挪的小奈，在一个胡同里猫了起来。
二虎从后背抽出自己准备的箭。与其说是准备的，倒不如说是现场捡的，没棱没角，枝干也很细小。小奈看二虎在急匆匆的上装了，自己也才醒过来。
“哎！我整他们！”小奈从兜里掏出从家里带的石子，一共有三颗。对面有四个人，丙老大在，甲和两个小跟班也在。小奈微微一笑，转身向背后跑去。
二虎见小奈往后跑，自己也懵了。
“哎！这里不好吗？正好是胡同哎？”二虎问。
小奈背对着二虎挥了下手，在胡同转角处一溜烟就没了。二虎也没辙，但又不想走，只能在这里默默“驻守阵地”了。
话说小奈这一跑，从北街的大菜园直接就绕道了敌人的背后，四个人的后背堆在一个胡同里，手里都拿着自己做的弹弓。怕是做不会弓，所以就没有吧。
小奈看着二虎在正面朝着他们放了一箭，直直打在漏出头的人脑门上，顿时跳了起来，估计是疼坏了。
“这二虎还有点能耐。来吧，看我的。”小奈拿起一颗石子，抬臂拉满，自信地往那人群里射过去了。没有特意瞄准谁，打谁算运气好了。
不出意外地，石子打中了，打在了一个人后背上。
“哎呦！我脊梁骨！疼！”小弟在人群里大喊，摸着后背将要倒下去了。丙老大看了一眼，十分不耐烦，但也奇怪。兴许是发觉背后可能有人了，往后面看了一眼，朝着一行人是了个眼神，都分散开来站了。
小奈用力捂着嘴，看着那人滑稽的样子要笑喷了。但为了给小柳报仇的决心告诉他单单是这样子打是不行的。
“这次看我打你头！”
小奈摸了上去，站在了他们所在的胡同末端。先是拉满弹弓，然后微微一个侧身，朝着丙的头上狠狠的射了过去。看着石子打在头上之后才转回头去，心里美滋滋的。但小奈心里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丙竟然直接哭了起来。一开始他挺高兴的，但后来就不了。他没有把别人打哭过，出于绅士风度，他又把头侧了出来。
“真哭了？”小奈心底里暗想着。“不能吧？二虎看不到了，不会是已经跑了吧？”
小奈看着丙抱着头大声痛哭，怕待会惹着邻里都出来，那就不好收场了。便握着弹弓朝着他们走过去了。
“你没事吧？”小奈问。
丙蹲在地上，周围有两个人也跟着他蹲下，脸上都很焦灼。丙抱着头背对着小奈，只是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出来，总之声音很大。
小奈离着他们较近的地方屈膝俯下身子，脸上也着急了，眉毛挤在了一起。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没想到这么重。要不，”
“要不我打回来？”丙瞬间止住了哭声，但是依旧不动，保持着抱头姿势。小奈也没动，还是俯着身看他。
“好，只要你不哭，我……”
小奈还没说完，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然后眼里闪着黑星星，朝着他们三个人倒下去了。
“呵！混蛋！敢跟我玩……”
“老大厉害……”
“他晕了……”
“……”
夕阳普照着大地，金黄色的阳光洒进屋子里。大黄在家里的雪地上追着一只皮球跑来跑去，低沉又搞笑的狗叫声也充斥着满园。
“真奇怪，听张妈说喝点土水就好了，这都一下午了怎么还不醒？”奈妈坐在小奈床边，双手搓成个球放在腿间，眼睛绵绵的看着小奈，要失了魂一样，眼角也挂着几颗泪珠。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奈迷迷糊糊睁了开眼，一束强光照下来，他又闭上了。但是昏昏沉沉的大脑已经不能让他再睡下去了，那样子只能更昏。
“妈……”小奈在床上扭动着，尽力让自己翻过身来。他的声音很微弱，但是母亲还是听到了，高兴的跑了过来。先是把小奈扶正做起来，然后看着他慢慢地睁开眼睛。
“好晃眼……”
“哪能不晃眼啊？你从白天睡到晚上，这开着灯嘞！”奈妈等了一天的笑容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抱紧小奈，激动的用手不停的拍着小奈的后背，嘴里念叨着什么话，小奈听不清。只是知道，应该是安慰人的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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