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紫灵芝的价值
林婶的事情暂时搁置，洛依婉带着两个小萝卜丁如约赶着牛车去镇上。和上次不同，这次满满的一牛车竟是坐满了人，一位镇子上的壮硕青年帮着赶着牛，看他的面容还颇为紧张。
洛依婉也不好意思收村民的钱，心想着日后说不准还要请大家帮忙，就没有提铜板的事情——反正她现在也不缺这几个铜板。
到了镇上，洛依婉现实直接杀到了春风堂，对着堂内跑腿的活计露出一嘴白牙说道：“小伙子，能不能叫一下你们家掌柜的？”
依然是轻纱遮面，依然是之前的那个小伙计。一看到洛依婉就将她认了出来。
小伙计机灵得很，也不在意洛依婉面纱下微微露出的溃烂皮肤，笑着说道：“好来，您直接跟我来吧，我们掌柜的就在后面。”
洛依婉一手拉着一个小萝卜丁，也不犹豫，跟着伙计就往后走去。
同上次一样飘着药香的后院，与之前相同的种满各类草药的花圃，只不过此刻迎春花依然败了，园中的白色蔷薇花却开的肆虐张狂，隐隐有浓香扑鼻。
“小姑娘，你又来了啊？”
苏先生看起来依然健朗，一身白色衣衫穿在他身上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质。
洛依婉带着弟妹向前行礼，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谢谢苏先生还记得我。”
苏先生无所谓的摆摆手：“姑娘言重了，老朽虽年纪大了，但是记忆还是不错的。”
在洛依婉没有看到的眼底有着一抹无可奈何——这丫头他不知为何并不想有太多的交集，一个是因为这丫头身上的毒来的蹊跷让人不得不多想，另外泽是泠公子对着姑娘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对这个小丫头另眼相看……
“苏先生，今日到来是有一事相求。”洛依婉虽然没有看到苏先生眼中的那一抹无奈，但是仍然从老先生的言语中听出了几分的不好客，所以也就直接开门见山。
“姑娘请说。”苏先生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洛依婉几人坐下细说。
而恰好有丫鬟奉上茶水，笑意莹莹的走到洛依婉面前：“姑娘随意便是，我们家主人脾气好得很。”
洛依婉道过谢也不客气，同两个小萝卜丁一起坐在椅子上，先是轻轻抿了口茶水，不由得眉毛一挑——好茶。
“先生，我昨日到山中采摘香菇，恰逢看到一只紫灵芝，不知先生能不能帮我看看价格？”
洛依婉说着，示意了下拿着紫灵芝的洛二毛。
洛二毛将背着的小包袱解开，一支深紫色的灵芝瞬时呈现在众人面前。
洛二毛小心翼翼的走到苏先生面前，双手将灵芝奉上。
苏先生从听到“紫灵芝”的时候两只眼睛就已经黏在了洛二毛的身上。
在洛二毛将包袱解开呈现出灵芝本体，苏先生脸上的肌肉就开始抽搐，虽然极其的轻微，但是却没有逃过洛依婉的眼睛——苏先生对着灵芝，看来十分的有兴趣。
几乎是颤抖着双手，苏先生将那只紫灵芝接在了手里，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蒲扇大的灵芝，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苏先生？”
洛依婉带着笑意提醒道。
她此刻十分理解苏先生的心情。
在那本无名书中，她看到过紫灵芝的简介。
这东西很是奇特，在生长的前五百年会越长越打，最大的时候几乎要一米高，但是在长够了五百年后却会突然间开始本体脱落，约长越小，但颜色却越来越紫。
听说有千年的紫灵芝，只比巴掌大上一点，可颜色却艳丽的让人不能直视，甚至在阳光下恍若真正的玉石。
千年紫灵芝如若寻到，吃后可延年益寿，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虽然洛依婉并不相信这种说法）。
“这是……七百年的紫灵芝。”苏先生的声音中，甚至带出了点点哭腔，眼角也有了点点泪水，“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过五百年的紫灵芝啊！”
洛依婉不由再次挑眉——七百年吗？比她想的还要多上一百年。
“先生，此物……能卖多少钱？”
洛依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并不是悬壶济世之人，不懂苏先生此刻就像米其林厨师看到传说中的顶级食材的心情。
“此物……无价。”
苏先生像是已经找回了些许理智，但捧着紫灵芝的手却依然没舍得放下。
他将目光看向洛依婉，但和刚刚带着些许生疏的神情已然完全不同。那就像是……现代的乙方在看着自己的衣食父母甲方粑粑，带着点点楚楚可怜，还带着点点的……敬畏。
洛依婉有些不习惯这种眼神，特别是这样的眼神还出自一名老先生。
“咳咳……苏先生，我想把它卖掉，无价的话，我不知道怎么报价啊。”
洛依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出的话还有些土老帽。
但是没办法啊，她想快点卖完了东西和弟妹去买肉买衣服买买买，可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
“我出……三百两银子。”
苏先生认真说道。
洛依婉一条眉毛——她知道这东西值钱，但没想到这东西这么的值钱。
洛依婉立马点头道：“全凭先生定价。”
“但老朽……”
突然，苏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脸上也显露出两坨与他严肃外表完全不相符的红润：“但老朽现在……没有这么多银子。”
苏先生越说，后面的声音越是小。
洛依婉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苏先生——先生，您这是逗我玩呢？
“能不能先欠着啊？”
接下来苏先生说出的话，更是让洛依婉大跌眼镜。
“先生最近，是不是进了好多药，花了好多钱？”
突然，一旁的洛二毛突然出声说话。
洛依婉看向洛二毛，脑子转了几转，并没有明白这小丫头什么意思。
“嗯……所以现在没多少银子了。”
苏先生有些叹息的说道。
再抬起头的时候，那双浑浊的眼眸里竟带出了几分的楚楚可怜，就像是小狗看到骨头后那般：“希望洛姑娘可以把此紫灵芝卖给老朽，老朽开的价也并没有欺骗姑娘一分。只不过……银子恐怕要慢慢还给姑娘。”
洛依婉有些不明所以——春风堂是这镇上最大的药铺，每日的客人也不少，苏先生又是个能人，附近的乡镇大户多是请苏先生去看些疑难杂病，苏先生作为春风堂的掌柜的，怎么会没有钱呢？
“最近……附近的村庄在闹疫情，苏先生一定是又为穷人买了不少的药吧？”
一旁的洛二毛，突然又出声说道。
苏先生脸上的红润更深了几分，但眼神却变得凛冽了起来：“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本就是我们行医之人应该做的。老朽的钱，本就该用在救人上。”
这一刻，洛依婉看到苏先生的眼中有光芒在闪烁，那是超越了他的年龄，甚至超脱了他这肉体凡躯的璀璨星光，是点燃了灵魂绽放出来的燃世火光。
“先生，这灵芝，我只卖三十两。”
洛依婉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突然说道。
苏先生一愣，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的可爱：“你，你说神马？”
“小女子遇到这紫灵芝不过是不义之财，能拿到三百两银子，我固然是开心，但即便是只拿到一两银子，我也是欣喜。但先生大义，小女子又怎么可能掏光先生的口袋，再让先生背上债务？”
“更何况，这紫灵芝到了先生手里，必然是救世济人，发挥重大作用。我虽只是一个黄毛小儿，却也是有点仁德之心的，就算是为这世间，尽上一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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