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拷问
大雨中，一辆马车艰难的行驶在山间小道上，后方跟着几名身披雨衣的士兵。
“喂，利布斯，你们干嘛把克里斯塔带到这种地方。”
听见马车内的喊话，前方带路的利布斯大声回道：“这是为了避免被调查兵团找到啊，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成功摆脱他们的。”
就在这时，马车行驶到一个拐角处，车轮陷在坡道下方，整辆马车由于惯性向下方翻到，落入河中。
“萨布斯长官！”
后方跟着的士兵见状惊的大喊。
“怎么会这样！我的部下，我的马···”利布斯捂住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也无力喊道。
“喂，快想想办法，”士兵焦急的看着湍急的河流，“任务可要···”
“可恶，都是他们一个劲的催催催，”利布斯不等士兵说完，气愤的开始喊叫：“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了，雨天不能走这条路，这下遭报应了吧。”
士兵见状知道指望不上利布斯了，翻身上马朝来路返回，说道：
“总而言之，我先回去叫人来进行搜索。”
待士兵走远，林觉带着艾伦三人组出现在山坡之上。
········
“呦，萨内斯长官，”韩吉摆弄着手里的小钳子，看到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宪兵睁开双眼，说道：“你醒了呀。”
“喂！喂！调查兵团的韩吉！你要做什么？！”
萨内斯看着韩吉拿着小钳子就开始拔自己的指甲，惊恐的大喊：“住手啊！说出你们的目的，哪有人什么都不问就开始拔人指甲的啊！”
“你废话真多，要问什么等我拔完你的指甲再说！”韩吉拿着小钳子的手开始颤抖，“我也是第一次以人类为对象进行拷问，你多担待些啊！”
“啊啊啊啊~”
十指连心，萨内斯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直接被扯下半块，痛的他涕泗横流，直击灵魂的痛楚使得他忍不住开始大叫。
林觉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打着下手，这些人是杀害艾尔文父亲和尼克司祭的凶手，不值得同情，现在摧毁他的肉体，待会才好摧毁他的精神，直接问出情报。
·····
此时的地下室上方，守着昏黄烛光齐坐的新兵们听到凄厉的喊叫声传来，纷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真是的，为什么会这样啊，”让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就听不到那凄惨的喊叫声似的，“我原本是打算跟巨人拼个你死我活的，事到如今，已经弄得我搞不清楚谁才是敌人了，我们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件事中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现在可是要进行政变啊，”艾伦回想着当时看到的信件，说道：“按照团长所写的计划书，我们要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我们已经成了叛党了吧？要是失败了的话，会是什么下场呢····”
“这还用说吗，”让叹息的看了一眼萨夏，“肯定是被吊死街头啊。”
“毕竟我们现在做的，是企图推翻一个已经至少存在一百年以上的统治体制啊，”阿尔敏趴在桌上，听着耳边传来的声声惨叫，开口分析道：
“虽然没有前例可循，但如果没有民众愿意站到咱们这边又会怎样呢？要对当下这个由于巨人多次袭击导致的混乱局面加以利用才行，要是将责任转移到王政府，再对民众加以煽动的话，说不定可以做到。”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说出这番言论的阿尔敏，不敢置信这样的话语是从这个纯良少年口中说出的，就连角落里的贝尔蒂都多瞅了阿尔敏几眼。
“但到时候王政府肯定会把枪口指向普通民众，届时一定会催生出很多悲剧来吧···”阿尔敏看着跳动的烛火，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继续道：“但如果从人类的整体利益来考量的话，这也是无可避免的。
到时候如果能将某件具有象征意义的事的责任全都推到王政府或者宪兵头上就好了，然后我们调查兵团就能像救世主一样粉墨登场，给民众一种没有调查兵团就不行的印象，到时候民众肯定倒向我们这边，他们会很好骗的····”
“？”察觉周围安静下来的阿尔敏回过神来，见大家都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急忙道：“我随便说说而已啊····”
“不，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贝尔蒂出声，顿时吸引了所以人的注意，“没想到你这小子，虽然长的呆头呆脑的，却出乎意料的聪慧啊。”
“尤弥尔！”见贝尔蒂进来后终于肯开口说话，艾伦急忙追问，“肯定是你告诉了团长他们什么消息才导致这场政变吧，你都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啊！”
“叫我‘贝尔蒂’，”贝尔蒂不爽的看着艾伦，回道：“军士长没有告诉你们自有他的考量，我可不敢随意泄露什么东西，不过放心吧，我感觉这场审问有结果了，你们就会知道的。”
·······
视角回道地下室这边。
林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上方的谈话统统都落在他的耳中，阿尔敏这小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往后可以当个智囊培养。
“萨内斯你看，”韩吉托着一个托盘放到萨内斯眼前，上面摆放着他被拔下的指甲，
“哎呀~真是相当不容易啊，虽然我在实战中慢慢掌握了技巧，但还是没办法像你那样平整的拔下整块指甲啊，那得拔下多少人的指甲才能练到你那种程度呢？！”
“数不清了···你以为一个人能有多少指甲可拔呢···我拔过太多人的指甲了，不管是家里有妻子的，还是刚当上父母的···这些我都不在乎。”
伤痕累累的萨内斯好似回光返照般的回复了力气，仿佛连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凶狠的看向二人：
“我在乎的，只有如何去守护这墙内的和平！你们知道这狭小的墙内为什么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争吗？你们知道自己理所当然享受的那份和平，究竟是谁在守护吗？！”
萨内斯语气高昂的大喊，像个英雄似的宣告：
“是我们啊！是我们第一宪兵！不惜玷污自己的双手才守下来的啊！
无论火种出现在哪，我们都会去把他们逐一熄灭！无论是教的差劲嘴巴却不严的教师，还是亲手制作威胁王安全的臭老头，还有那打算飞上天的白痴夫妇，甚至是躲在乡下农场的婊子，全部都是我们抹杀的！正是因为我们，人类才能延续至今！你们应该感谢我们才行！！”
“感谢你们？”林觉看着面色狂热的萨内斯，好笑的摇了摇头，质问道：
“感谢你们什么？感谢你们充当王的走狗，把所以人类像家畜一般圈养在三所高墙之内，终生生活在这与世界相比就是一个鸟笼的地方？
还是说感谢你们扼杀掉人们向往自由的心，避免了墙内的人们受到技术进步的污染？更甚至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王明明有能力救下那些死在巨人口中的士兵和百姓，却视而不见的任由他们失去生命，失去亲人，失去生活的希望?!”
“你，你·····”萨内斯的瞳孔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觉。
“萨内斯，你从来都不是在守护人类，不要在给自己戴高帽子了，”林觉低头俯视着面色难看的萨内斯，说道：
“你守护的，是你那‘王’的地位与权利；你守护的，是残杀同胞才得来的权柄和荣耀；你守护的，是一个人定下的‘正义’！而这份‘正义’的代价，却是无数人的哀嚎和血泪！”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萨内斯死死盯着面前的林觉，咬牙道：“看来当初没有消灭你们调查兵团是一个巨大错误，本来想着让你们出去送死自生自灭就好了，没想到现在你们竟到达这种地步。”
“我知道些什么？我知道的可多了，”林觉搬了张椅子坐在萨内斯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说道：
“我知道墙壁内部都是巨人，我知道这个世界除了高墙内一直都有人类存在，我知道墙壁内的王可以变成巨人！我还知道···真正的王···是雷斯家！”
林觉每说一句，萨内斯的瞳孔就瞪大一分，眉骨撑开的伤口渗出血液流进他的眼中，可他恍若不觉的死死盯着林觉，喃喃道：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不应该的···”
“的确，后两件事我的确不知道，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林觉附和的点点头，随后笑道：“但现在我知道了。”
“什···什么，”萨内斯闻言一愣，身躯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你这个魔鬼，你竟敢骗我，我要杀了你，我···我竟然背叛了王···”
萨内斯激动的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眼前一黑，竟直接昏了过去。
“·····”林觉沉默的看着昏睡过去的萨内斯，半晌摇了摇头，随后开门走了出去。
“走吧韩吉，我们再去问问那个拉尔夫，对照一下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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