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午后临城的冬日寒气并没有下降多少，姜月裹紧外套拦下出租车，整个人像个小孩一样钻进车厢。
手机短信声接连不停，姜月先是和司机报了个地址，后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一百多条消息轮番轰炸，想也不用想是李某人。姜月熟练地降低手机音量，带上耳机，开始接受李梦大嗓音的洗礼。
将所有语音听完，她沉沉地呼出口气。内容除了催促外别无其他，姜月按照以前一样淡定地回了一句“来得及”之后没再理。
回完后手机消息提示音还在响，姜月索性直接关了机。
临城街头红色花瓣落了满地，看起来喜庆的很，这几年政府将隔壁的广场和公园修缮的很好，此刻树下有不少大爷大妈在听曲。一切越来越好了，姜月心想。她靠窗，慢慢地观察这座城市发生的一切变化。
不过意外总喜欢来找她。在经过十字路口时，司机很荣幸地被对面车辆宠幸，两辆车面对面来了一个正面大亲吻。
幸好速度不快，只是撞到头，并没有出血，忍着疼，姜月在车停稳后快速下车。
姜月看着一地狼藉的场面，脑壳一顿痛，距离约定的时间只有十五分种，这次要是还迟到李梦绝对会灭了她。
这时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勇气，姜月跑过去把一辆正在等红灯的摩托拦住。
“街头咖啡馆，四百块！”
周天白被突然出现的人给弄懵了，直到姜月坐上车车开了有三分钟他才反应过来。
“不是！”他戴着头盔说话有点结吧：“你你你要去哪来着？”
“街头咖啡馆！”
“可是……”
姜月：“别说话，快开。”
周天白：“什什么？”
“我赶时间！”
“哦哦！”
……
十分钟后姜月出现在目的地，下车后迅速塞给周天白四百块之后扬长而去，留孩子一个人在原地脑子发懵。
事情发生的太快，这个呆子一时半会还没反应回来。
“天白，杵这干嘛呢？就等你了！”有人在门口喊他。
“登哥！我——”
周天白说到一半被人直接拉进咖啡馆。
此刻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商讨方案。周天白一坐下就听到他们说：“老李发话了，要我们一定要争取到这次的画展。”
有女生脸露难色：“可是我们真的能争得过立胜？”
“你这说什么话。”李登对女生未出师就先泄气的态度表示不满，反驳道：“万一就被我们捡漏了呢？”
周云：“无论怎么样，先做出个计划吧。”
有人喊他：“天白，你有什么想法？”
“啊？什么？”周天白放下正在喝的咖啡，抬头懵懵的。
李登推了推他的手肘：“就是老李说的那个画展的项目。”
“哦哦。”周天白意识到：“那个啊。”
李登看着他：“怎么心不在焉的？”
周天白摇头：“没事，没什么。”
周云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周天白想了想：“我觉得，随缘，看缘分。”
“你是说什么都不做？”周云不可思议。
李登也问：“看天命？”
周天白一脸迷茫地看向他们：“不可以？”
周云抿唇：“嗯这个……”
李登直接将桌子上还未喝完的咖啡拿起来递给他：“爷，您快别说了。”
周天白捧着咖啡，眼神无辜：“我……”
——
李梦早早看到姜月的身影，在她进入咖啡馆之后快速跑到门口去接她。
“怎么踩点到？”
姜月把包递给李梦：“路上遇到了车祸。”
“什么？那你怎么样？”李梦用眼神上下检查她全身，语气紧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要是有事的话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姜月边走边说：“王先生人呢？”
“还没到。”
姜月在位置坐下，忙喝口水润喉：“时间还有多久？”
李梦看钟：“还有五分钟。“
姜月想起来的路上车辆的盛况：“可能路上是堵车了，没事，我们多等一会。”
“好。”李梦说着，将整理好的材料拿给她：“你再看看一下王先生那边给出的条件。”
姜月顺手接过：“地点，宣传都是由他们负责的是吗？”
李梦回答：“是的，这样我们后续什么都不用理了。”
“那好，我没什么问题了。”姜月看完后将材料交回给李梦：“等会你看着办就行。”
“ok。”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对方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王亚民边喘气边道歉：“路上突然堵车，迟到了。”
“没事，您别着急，我们慢慢来。”李梦将桌子上早已备好的咖啡推过去：“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就先点了店里的招牌。”
王亚民端起咖啡：“谢谢谢谢。”
等看对方休息的差不多了，李梦率先询问：“王先生，合同我们看了。”
“那姜小姐您觉得合同还有问题吗？”王亚民看向姜月，重点想了解她的态度。
姜月面色平静，语气平淡：“我没意见。”
“既然这样。”李梦摊开合同，将笔递给王亚民：“那我们就按着合同上的来签约吧。”
王亚民突然说：“不好意思。”
李梦递笔的手收回来：“怎么了？”
“就是有个问题。”王亚民说：“那个展厅的地址我们想换个地方。”
李梦看了一眼姜月，后问：“换去哪？”
“华西酒店。”
李梦奇怪：“为什么不按照原来的？”
这时姜月拍了一下李梦的肩膀，刻意暗示道：“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王亚民没多想，只点头说“好。”
姜月走后，王亚民接着说刚才没说完的话：“公司认为，这是姜小姐的国内首秀，华西酒店的大厅更宽敞更明亮，更适合姜小姐。”
李梦：“更宽敞明亮？”
“是的。”见李梦松口，王亚民忙补充：“而且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到时候宣传做好了，能吸引来不少人来，您觉得怎么样？”
李梦似乎被说服，拧眉思考，看样子是在斟酌。王亚民这时也不急，给时间给对面考虑。
“不换。”
就安静了三分钟后姜月回来，语气强硬，听着一点也没给王亚民再试图说服的机会。
见着姜月，王亚民不放弃：“姜小姐我们——”
“我更喜欢美术馆。”姜月直接打断他的话。
王亚民扯谎：“可是美术馆八号已经被盛世预约了。”
姜月听完轻笑了声：“王先生，我刚查了，你们立胜已经租下八号的美术馆，而且，你们昨天就已经和凯美瑞签约。我姜月和凯美瑞的关系我相信你们立胜不会不知道，为什么把原定给我的展厅换掉，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
“姜小姐。”王亚民纠缠道：“可是美术馆真的不适合你。”
“适合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姜月口齿清晰：“而且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去美术馆，可我这人心眼小就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无故抢走。”
“这合同不签了。”姜月将桌面上的合同拿起撕掉，顺手扔进垃圾桶：“就这样吧。”
“姜小姐，姜小姐……”
“李姐。”姜月拎包，说：“我们走。”
周天白不经意抬眼瞟到姜月正往门口走，想起口袋里的四百块，他拔腿起身。
“小姐。”周天白很快将姜月拦下来，将四百块还回到她手中：“我就是顺道送你到咖啡馆，这个不用了。”
眼前突然窜出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李梦脚步止住，回头看向姜月的眼里布满了疑惑。
姜月没理李梦的眼神，将四百块推回给周天白：“求人帮忙，况且我确实是吓到你了，你收下就好。”
“紧急条件下帮忙是应该的。”周天白说：“这个是中国的传统美德。”
姜月：“回礼也是中国的传统美德。”
三人在大门口推脱来推脱去格外显眼，不远处李登看了，笑呵呵调侃道：“天白出息了，都会搭讪人姑娘了。”
周云：“天白这孩子看着乖乖傻傻的，没想到也会——”
在看到周天白搭讪的姑娘是谁后周云后半句话堵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
周云震惊：“姜月？！”
李登：“什么什么姜月？”
来不及回答李登的问题，周云以和周天白相同的速度跑向门口，李登见了，不明所以地跟上去。
周天白这个傻孩子还在原地推脱，周云赶过来后将周天白手上的四百块拿到自己手上，直接开门见山：“姜小姐，可以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
对对方认识自己这件事姜月感到意外，她才回国没几天，在国内压根没认识几个人。
“你是？”姜月目光犹疑。
“我是福尔传媒市场部的周云。”周云自我介绍，将名片双手递给姜月：“主要是想和您争取一下您的国内首次画展的承办。”
姜月接过名片仔细端详，又看了看一旁的周天白，想了想：“行。”
“那这边请。”
“不用了。”
周云：“啊？”
“我的意思是说不用谈了。”姜月一向随性：“画展就交给你们公司了，到时候你把合同快递给我，我直接签约。”
周云对这意外之喜表示惊讶，一直都有知道说姜月这人做事喜欢出其不意，没想到在画展这事上她会这么直接快速。怕到手的肥肉弄丢，周云赶紧答应下来：“好，晚上我们拟好合同后就快递给您。”
“行。”姜月把名片递给李梦：“李姐，你去跟进这事。”
李梦昨晚和姜玫通过电话，那边只说一切按照姜月的安排来走。今天这事她虽然觉得太随便，但也不好反驳。她接过名片放到包里：“知道了。”
“那就这样。”姜月和周云、周天白他们告辞：“我们先走了。”
周云：“您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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