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酒肉和尚
身临其境往往不如隔岸观火。
走进越州城，并没有在山上看到的那么美好。
州城如同美女，有的适合远观，有的适合近瞧，有的适合白天，有的适合晚上。
我们依旧入住青楼，却不是最好的青楼。
越州城最繁华的地方在东南隅，那边晚上灯火最明亮。我们住在中偏西隅，只能算得上次繁华的地方。
青楼对面是家酒肆。有钱的人喝花酒，钱不够的人喝干酒，没钱的人喝街边酒。青楼酒肆各取所需，看似相冲却也井水不犯河水。
两家的生意都还不错，人声同样鼎沸。只不过在酒肆吆喝的都是男人，而在青楼喧闹的是女人。
“来嘛公子，再来一杯嘛。”姑娘们簇拥在我身旁，不停地给我灌酒。
喝花酒的人不一定都是有钱人，我就是一个。
“不急不急，哈哈，香一个先。”我趁姑娘们灌酒之际，握住一只酥手顺势把人拉过来，沾满油汁的嘴在她脸上狠狠地吸上一口。
“唔，真香。”我心满意足地说道。
“讨厌，”被亲过的姑娘娇嗔地说道，“来喝酒嘛。”
“咦，怎么有个和尚在喝酒。”我瞟了一眼窗外说道。
一花正在酒肆大口喝着酒吃着肉，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人怎么看他。酒肆里的人早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他是这里的常客，有一批呼之即来的酒友。
“那个老酒鬼啊，经常来这里喝的。”一个姑娘说道。
“还老色了，老变态。”另一姑娘说道。
“哦，莫非他还逛青楼不成？”我假装很诧异。
“岂止是逛，简直把这里当成家了。”姑娘们说道。
“连颤颤巍巍的老和尚都被迷惑得晕头转向，让我看看你们藏了什么秘密，哈哈…”我淫贱地笑着，张开双手朝姑娘们的胸口探去。
“哎呀，原来你也很色。”姑娘们雀儿似的躲开我的手说道。
喝酒吃肉逛青楼还不至于让一花的名号流传地这么广，毕竟天下之大什么鸟都有，这样的和尚抓出一大把来也不难。
一花的韵事很多，口口相传，有几分真实不去管它，听着有趣便是。
我比较喜欢的是抢亲的故事。
据说一花看中城中一位陈姓姑娘，为之茶饭不思，甚至有还俗的打算。尽管这位陈姑娘已经和杨家镖局的公子有了媒妁之约，一花还是放不下，于是便在二人成亲当天人多事杂，把新娘子给抢了。
杨家好歹是开镖局的，新娘子被抢，脸上挂不住，以后生意也不好做。全家出动，满城搜查，终于在城郊将二人截获。
杨公子要把人带走，一花自然不让，打斗在所难免。杨公子失手将陈姑娘一剑刺死，一花大怒，一气之下把杨家一行人悉数杀尽，带着陈姑娘的尸首走了。
杨家人找不到一花，便上辰山寺要人。
此时一木已经在方丈的位子上坐热，以“老衲亦未知”为由把杨家人赶出辰山寺。
不久，在一次押镖途中，镖与杨镖头的头起飞，杨家就此直落千丈，只剩下老弱妇孺。
杨家没人再提此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一花照常在闹市大吃大喝，甚至开始逛起青楼来。
有人说是一花把杨家人赶尽杀绝的，也有人说陈姑娘和一花是真心的，甚至还有人说一花其实是无辜的，一切都是一木假扮一花干的。
故事流传开来，便会有很多说法，事实却只有当事人知道。
“我们出发吧。”李无中再一次幽灵般出现在我床边。
我极不情愿地从睡梦中醒过来，放开怀中熟睡的姑娘，柔软的胴体现在有些僵硬，我知道这是李无中的一贯把戏。
月明星稀，几片乌云漂浮其间，天气开始好转，明天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临街小楼，与我们住的青楼只有一街之隔。
“我先上去，你看情况。”李无中说道。
说完，李无中越身而上，轻轻拨开窗门，翻身进去。
半天没有动静，我正要以为我们扑了个空，一个黑影突然从窗户上方飘落出来，在窗门轻蹬一脚便越过我身后的屋顶，消失不见。
第二个黑影紧跟其后。
“跟上。”李无中的声音。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见到柱子都有想要打上几拳的冲动，正好趁这个机会发泄发泄。
我连忙蹬几脚爬上屋顶，已经被他们两个甩出好几条街。
他们俩跑得实在太快，脚力比我好太多，我只能看到他们的影子在夜幕里迅速消失。
几声犬吠从深巷中传来，一个身影在我左前方闪现，很快又被夜幕吞没。
那人和我一样穿着夜行衣，从身形看得出不是李无中。李无中飞起来从来都是四平八稳，不会手脚并用，像只飞奔的猿猴。
“看你还往哪里逃。”一袭白衣拦住我的去路，手中的长剑在月下泛着银光。
我刚要说话，长剑划破夜空，直奔我的咽喉而来。
比起他的剑，我更担心脚下。毕竟屋顶不是平地，一跤摔下去便残了，只能等人收拾。
我显然是低估了他的剑，以为扭身已经躲过，却还是扎进我的肩膀，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替我挡住玄云寺二僵尸一掌和单青一剑的神奇气盾这一次没有再次神奇。
“仙人门？不是你。”那人说道，转身越入夜幕之中。
“你…”我话没说出来，那人已经不见身影，白白替人挨上一剑。
好在伤口不算深，止住血便无大碍，可以继续追寻李无中和一花和尚。
我摸着大概的方向，总是是发现他们俩，正好看到李无中一掌将一花打飞，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少侠饶命，我真的不是一花。”老和尚趴地上说道。
“你怎么这么慢？”见我来了，李无中问道，没去理会老和尚。
“嗯…遇上点小状况。”我说道。
“你受伤了？”李无中说道。
“是啊，莫名其妙就被人刺了一剑。”我说道。
李无中走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口，说道：“没什么大碍。刺你的是不是一把长剑？”
“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再住上一段时间。”李无中说道。
老和尚挣扎半天终于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我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说道：“施主，你来的正好，前些天老衲还给你…不是…是和你交心，是不是？”
老和尚没有搞清楚状况。无论如何他都会死，认出我来了更是会死。
“施主，你们就高抬贵手放过老衲吧，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要找一花，他就在辰山寺，是他把我骗下山来的。”老和尚接着说道。
“大师，佛语有云，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说道。
我知道李无中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这么说算是开导他一下，不要再抱什么活的希望。
果然，李无中扬手间，老和尚已然是一具尸骨，倒在地上慢慢萎缩。
“我们还上辰山寺？”我问道。
“不用了，在山上当方丈的是一木，下山喝酒的便是一花。”李无中说道。
回到青楼，床上的姑娘还在熟睡。
敷上药换好衣服，抱着姑娘接着睡觉，剩下的杂事都留给李无中收拾。有些时候我特别想问，这么合身的夜行衣从哪里弄来的，怎么到哪里都能弄到。
清晨，街道苏醒，吆喝声将我叫醒。身旁的姑娘还在熟睡，要睡到晌午才会醒过来。
我侧过身看着她。
身旁的姑娘不停在换，但她们熟睡的样子都一样可爱，都让我怦然心动。我想要带走她们当中任何一个，找个僻静的地方安顿，成家生子。可惜不管哪一个，我都带不走。
青楼里大多数人还在睡着，对面的酒肆已经有不少人在喝酒。
没有人会这么快觉察这里少了一个常客，或许要过很久才会有人不经意地聊到，那个老秃驴怎么好久没来了。
(https://www.23xsww.net/book/86907/86907997/15594691.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xsww.net。手机版阅读网址：wap.23xsw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