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狗粮
“奶奶，”一进客厅，韩默就驾轻就熟的上前热络。
“小默啊，”林奶奶一脸慈爱，“好久没来了啊，又长高了。”
韩默憨笑起来，“我还能再往上窜一窜，马上就超过染哥了。”
“好，你俩比着长。”林奶奶笑道。
韩默指着身边的胡万，开口道，“奶奶，这是我同桌胡万，我之前跟您说过，就是会算命那个。”
胡万白了他一眼，又恭恭敬敬的向林奶奶问好。
林奶奶笑容满面的应下，又看向另一个陌生的面孔。
韩默本想张口介绍的，犹豫了一下，选择闭嘴。
“这是季北。”林染简单直接的介绍，不需要多加任何修饰的前缀，只是单纯的想把这个人讲出来。
“奶奶好。”季北恭顺乖巧。
“好。”林奶奶点头示意，又补充道，“这孩子长的好看。”
“我也好看啊。”韩默不服气的扬扬脖子，动作故意夸张而搞笑。
“好看，好看，都好看。”林奶奶慈眉善目，被逗得合不拢嘴。
别墅平时冷冷清清，除了家里的私人医生，就剩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小陈阿姨。
偶尔的节假日林建邺和林染回来，两个人之间也是剑拔弩张，话说上两句，就都暗自戳火，虽然不在她面前发作出来，但她也能感觉这父子俩之间的疏离。
小陈阿姨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子的丰盛菜肴，都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吃的，几个人大快朵颐，好不热闹。
韩默和胡万一唱一和，讲学校里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像表演相声似的，逗得林奶奶笑个不停。
季北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氛围，以前家里总是冰冰冷冷的，一家人围着一起吃饭的机会也少之又少，少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他开始还是有些拘谨的，但林奶奶平易近人，又有两个活宝在活跃气氛，不多时也跟着放松下来。
“多吃点。”林染坐在他的旁边，时不时夹起远一点的菜放在他的小盘子里。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季北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哪种菜吃的多，哪种菜只会吃几口，林染都悉数记在心里。
此刻，季北面前的小盘子里，都是他爱吃的几样。
“咦？小北，你能吃肉了啊。”胡万惊讶的看到季北正夹起几个肉丝。
季北点头，“吃的少而已。”
胡万竖起大拇指，“就应该这样。边说着，边将手里的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自从圣诞节尝试吃肉后没有呕吐，林染就会时不时的给他喂一些肉，想要把他前几年缺失的那些蛋白质都补回来。
每每喂肉时刻，林染总会感慨万千，“少吃这么多年的肉，身高都耽误了，要不然肯定跟我一样高。”
随即又赶紧摇摇头，打消这种想法，“不能跟我一样高，不能打破咱俩之间完美的身高差。”
季北：“……”
“够了，吃饱了。”季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林染，小盘子里堆的快和小山一样高了。
林染摇摇手指，一脸正色道，“我掐指一算，你还能再吃点。”
小陈阿姨的手艺非常好，会根据不同的人进行菜品的调味，每次来这边，他都能比平时多吃一碗饭，他想把好吃的分享给季北，事实上，他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分享给季北。
“那肯定要属我们的季北大神了。”韩默煞有介事的抬手示意。
季北和林染刚刚正在吃的上面低声细语，没注意到，话题什么时候引到了他这里，闻言不由得有些诧异。
“说你的学习成绩呢。”胡万啃着鸡腿含糊的解释道。
“多亏了你带着他们学习啊。”林奶奶笑着看向季北。
“没有，”季北赶忙摆手，“一起学的。”
“多好的孩子，”林奶奶再次发出感慨，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这孩子，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奶奶，”林染含笑道，“现在搭讪都不用这么老的段子了。”
“你这孩子，没个正形。”林奶奶白了他一眼，眼神里却满是宠溺，“我的意思是，小北这孩子，长相啊，言谈举止啊，好像从哪里听过，所以就觉得熟悉，哎，人老了啊，就是爱瞎琢磨。”
林染忽然想到那次在病床前，自己如数家珍般向林奶奶描述季北，可能老人家潜意识里留下了印象？
“我大众脸。”季北适时解释。
“哇，小北哥，你这要是大众脸，我这是什么？”韩默喝着果汁唏嘘道。
“你鞋拔子脸呗。”胡万立马回应。
两个人不免又开始了一番唇枪舌战，一顿饭吃的即热闹又温馨。
晚饭过后，林奶奶便回房休息，韩默和胡万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地下游戏厅，虽然只有林染回来的时候，偶尔会进去玩一会儿，但房间依旧被打扫的干净整洁。
从投篮机到赛车机，从红白机到5d体感应有尽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游戏爱好者的天堂。
“染哥，你家这装备也太好了吧。”胡万一边摩挲着装备一边感慨万千。
“我说的没错吧，”韩默已经在投篮机那里乐不思蜀，“简直吊打学校门口的游戏厅几千个来回。”
林染适时见缝插针的挑衅道，“我自己玩的都没劲了，你们目光所及的最高分，都是我无聊打出来的，独孤求败啊。”
“我靠，我这无处安放的胜负欲。”韩默加快了手里投篮的速度。
胡万哼哼两声也同仇敌忾地加入了破分大军。
季北选了一个赛车机坐了上去，他没玩过这些东西，每个看上去都挺新鲜的。
林染会意，把赛车的相关数据都调试好，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的机子上，又将两个机子设置成联机模式。
“一起啊。”林染说。
季北摇头，“我没玩过，不要被你虐。”
“我哪里舍得虐你，”林染坏笑道，“叫声染哥哥，给你保驾护航。”
“嘿，我这一嘴狗粮，”韩默一边投篮一边吼道。
胡万在一边附和，“喂的贼饱。”
“菜菜们继续努力，”林染回头回应，又含笑着面向季北，“行不行啊？”
季北被起哄的有些脸红，他可以在两个人私密无间的时候叫哥哥，却羞于在其他人面前这样称呼林染。
季北揉了揉鼻子，赶忙转移话题，“先让我练练手。”
林染看到他的脸颊红红的甚是可爱，忍住了上前亲一口的冲动，按了开始键。
一开始，季北确实有点生疏，尤其在压弯的时候，总会被林染甩出很远，但耐不住学霸学习能力强，三圈下来，基本掌握了其中的精髓。
第四局开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了比拼模式，一路上你追我赶，竟没有拉开差距。
其精彩和刺激吸引了韩默和胡万的高度关注，在投篮机破分无果的悲愤下，两个人自动成了季北的啦啦队，一起敌对林染那个游戏bug。
“超他，超他。”韩默在后方激动万分，“直接撞上去。”
“最后一圈了啊，小北，加油。”胡万也略显激动。
两个人的车速都已经加到最大马力，虽然一路上不停追赶，但彼此都默契的不会去碰撞对方的车子，只在各自的路上暗暗较劲。
还剩半圈，季北此时落后林染一个车身的距离，在一个弯道处，季北默默读秒，比林染提早一秒打了转向，在拉出一个好看的飘逸弧度后，反超了林染。
“漂亮。”韩默和胡万异口同声。
距离终点800米……600米……300米……
季北超出林染一个车身的距离。
就在马上接近终点线的时候，林染突然叫了一声，“小北哥哥。”
是那个熟悉而磁性的声音，季北一个愣神，林染成功反超他冲过了终点。
“哇，染哥你居然耍赖。”胡万义愤填膺。
“这是战术性的服软，”林染挑眉看向季北，“是不是啊，小北哥哥。”
两声哥哥叫的季北心里痒痒的，毫无察觉的点了点头。
“爱情使人盲目啊。”韩默啧啧的直摇头。
“爱情迷人心智啊。”胡万啧啧的直摇头。
一顿嬉闹后，林染趁着那俩人沉迷在5d外太空遨游的间隙，带着季北出了游戏厅。
“去哪里？”季北压低了声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压低，明明是在地下室，明明只有他们四个人而已。
林染笑了笑，“带你去个神秘的地方。”
就在季北差点以为林染要带他去到自己卧室的时候，林染推开了一间房的门。
随着开关的按下，吊灯亮起，屋内的陈列一览无遗。
摆在最中间的是一架古香古色的钢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除了钢琴，剩下的全部都是画。
各种素描图，有山水的有人物的，在线条的勾勒下，每幅画都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会让人想看到属于画背后的故事。
“都是你画的么？”季北走进去一幅幅的看过来，惊叹不已。
林染点头，“都是早些年的，已经好久没这样去画了。”
季北轻笑，“说得好像你已经好老好老的样子。”
“是啊，我已经好老好老了，”林染拉过季北，“老到想跟你一眼就是一辈子。”
“染哥你还真是”季北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一时间想不出个形容词。
“还真是很迷人是不是？”林染一挑眉，痞气十足。
“是啊，”季北说，“迷死我了。”
林染笑了，“那接下来还有更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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