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戒指
季北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属实算不上舒服，但有林染搂着，就能抵消所有不好的客观因素。
季北与林染面对面，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看林染的睫毛，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看林染的嘴唇，一会儿又睁开眼睛看看林染的喉结。
林染的喉结很突出，缓缓滑动的时候特别性感，季北每次靠近都忍不住想上手去摸一下。
还有林染的腹肌，记得高中那会儿打篮球，他第一次见到了八块腹肌，又精致又不显得突兀。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能保持住，而自己还可以近距离的摸到，季北想着，无声的笑了下。
“季小北，”林染缓缓睁开了惺忪的双眼，“你再这么火热的盯着我看，我就不敢保证我答应你的话了。”
“睡着了，睡着了。”某人小猫似的哼唧两声，然后乖乖闭上了眼，再不敢乱看乱想，没多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林染笑着轻轻亲在了季北的额头上。
“晚安，季小北。”
接下来的一周，两个人忙到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是奢侈。
大家都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好，可那些学习、实践、考试、熬夜的日子也比常人付出了更多。
等林染接到韩默电话的时候，距离上次大家聚在一起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生日快乐，染哥。”韩默豪爽的声音能把耳膜炸穿，“晚上出来聚吧，给你和小北哥一起过生日。”
“生日我俩单独过。”林染说。
“别啊，你可不能有了对象不要兄弟啊，再说了，”韩默在电话里悲悲戚戚，“我评职称没评上，现在有点愤世嫉俗。”
林染将手里的病案本合上，不理解的问道，“你不是说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么？”
“不在乎是不在乎啊，但评上的人比我资历新，我就不服气了。”
“又不是凭资论辈，虽然我不太懂，但估计考评的标准应该分很多项吧？”林染问。
“总之，我现在很生气，不想听这些大道理，就说出不出来喝酒就完事了。”韩默气急败坏，像极了胡搅蛮缠的二百五。
“出，出，出，”林染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还是老时间老地点，我和小北稍微晚一点到，你们到了就先吃着。”
“行，万万那边我去说。”
挂了电话，林染拨了季北的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正在开会，接起电话时压低了声音。
“喂，染哥。”
林染嗯了一声，“要不要我晚点打过来？”
“没事，你说。”
“是老韩，要组局约咱俩出去过生日，你看呢？”林染询问他的意见。
“行的，人多也热闹。”季北说。
“那行，到时候我去接你。”
“晚点见。”
挂了电话，季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电脑屏幕。
季向平站在窗口拿着手机，看着视频里的季北，“是你刚才说的那个高中同桌么？”
季北点点头。
“挺好的，能时隔这么多年再取得联系，也挺不容易的，”季向平说话依旧有一点迟缓，“当年给你转到向阳，你们万主任还特意跟我说了一下他的情况，怕你俩相处不来，没想到你们的关系会如此要好。”
季北思忖了一下，刚想张口，被季向平打断了。
“儿子，终究是爸爸亏欠你更多，无论是之前的转校，还是后来的出国，一直让你跟着爸爸走，却从来没想着你已经长大了，该走自己的路了。”季向平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别这么说，”季北也放缓说话的速度，“我一直以你为傲。”
视频里，季向平移开了镜头，好一会儿才重新出现，“明天就是你生日了，老爸遥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谢谢爸。”季北说。
“你这也马上要毕业了，是继续深造还是回国发展，想好了么？”
“回国，”季北说，“我跟邱老已经说过了，你那边我也已经协调好了，等你回来，可以回到老房子那边住，我前段时间回去看过，简单收拾下就可以入住，你都不用操心。”
季向平深呼吸了一下，感叹道，“儿子长大了，能为老爸安排生活了。”
季北笑了笑。
手机微信突然亮了一下，是林染发来的信息。
lr：晚上五点，我到宿舍楼下接你，男朋友。
季北立刻回了个“好”字。
“看到什么了？这么开心。”季向平问。
季北放下手机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开口。
“其实，我是想跟你说，我有对象了，”季北说，“觉得早晚是要说的，还是早一点让你知道比较好。”
“处女朋友了？”季向平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这是好事儿啊，你也到了谈女朋友的年纪了，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不是女朋友。”季北言简意赅。
“嗯？”季向平一下子没能理解。
“是林染，我的对象是林染。”季北鼓足了勇气。
“林”季向平没有说完，轻轻蹙了一下眉间。
“就像戚枫和唐栎那样，你知道的。”
季向平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被他俩影响的？”
“不是，”季北摇摇头，“这种事情不会被任何人影响，我没办法详细描述这种感觉，就是想说，我这辈子，只会谈这一次恋爱了。”
“我我”季向平我了好几次，才终于理顺了自己的话。
“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偏见，或许很早以前会有，但看到了戚枫和唐栎，也见证了他俩一路走过来的不容易，我也认同，同时也心疼，怎么说呢，我是真的没想到我的儿子也会走上这条路，刚听你一说，还是有些吓到了，可能接受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但我还是那句话，你做的所有选择，爸爸都支持，前半段的路，我为你设置了太多的阻碍，后面的路，你自己走好就好。”
“爸”季北抿了一下嘴唇，随即好看的梨涡漾在脸上，“谢谢你。”
季北下楼的时候，林染已经在楼下了。
“等了很久么？”季北上前一步，短暂的拉了一下林染的手。
“没多久，这么漂亮的男朋友，等多久都行。”
季北蹭了下鼻子，“染哥，我发现你这情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爱听么？”
“爱。”季北点头。
“那我以后天天说，”林染一扬眉，依旧帅气不羁，“上车。”
季北这才注意到林染身后的黑色suv。
他疑惑的看向林染，“你的车？”
林染按了下车钥匙，车灯应控而亮，用事实告诉他猜测是对的。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头微微一歪，示意他上车，样子绅士极了。
季北坐了上去，一抬眼便看到了车上贴的闪亮标签：男朋友专座。
季北：“”
林染上车，看到季北在看那张贴纸，心满意足的问道，“喜欢么？”
“喜”季北猛然收住口，想到了刚才的情话，看向林染，“不会我说喜欢，你就把全车贴满了吧。”
“那不会。”林染侧身给季北系上了安全带，然后将车缓缓驶离学校。
“车是大四那年买的，”没等着季北问，林染先开了口，“因为两个校区会来回跑，为了方便一点就买了，前段时间一直扔在主校区了，这两天才开回来。”
“优秀，”季北竖起个大拇指，“年纪轻轻，又有车又有男朋友的。”
林染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确实如此。”
季北笑得不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车子平稳行在路上，不多时便停在了商场门口的停车场。
“在这里吃饭？”季北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不是，”林染锁好车门，带着季北往前面走，一直走到一家金店的门口，他才停下脚步。
季北不解的看向他。
林染笑了下，并证实了他脑海里一刹那冒出的想法。
“拿戒指。”他说。
售货员看到林染推门进来，赶忙上前接待，这个男生上次来的时候，就给她留下非常深的印象。
男生不仅英俊帅气，还能清楚的说出自己恋人的指圈大小以及喜欢的样式。
太花哨的不要，不夸张的不要，影响日常用手的不要。
认真筛选过后，最终订了两个非常简单的素圈对戒。
这让售货员对他的恋人充满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生可以享受到这份心意十足的宠爱？
所以在他看到男生后面跟着的是另一个男生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但毕竟职业素养在那里，马上反应过来上前服务。
“林先生，戒指已经做好了，按照您的要求分别刻了字，您看下。”售货员从陈列柜的下面拿出两个戒指盒子。
“谢谢。”
林染接过来推到季北的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季北的内心已经波澜壮阔到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面上依旧保持一贯的淡然。
如果不是旁边还站着一脸嗑到了嗑到了表情的售货员，他一定会淡然的亲一口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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