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你死我活
“你看，你刚放过他们，他们丝毫不感激，转过头又准备杀你了，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你还留着他们做什么？”
噗！砰！
看着死不瞑目的修士，魔灵嫌弃地收回手，还嫌弃地看一眼凌嫫。
“平时杀魔的时候一刀斩，到了这些要杀你的修士面前，你一次次放了他们，继续这样下去，你就等死吧。”
凌嫫没说话，安静坐着。
她把自己和魔灵困在一起，却不知道怎么对付魔灵，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修士那边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她没死，知道她跟魔灵在一起，对她的追杀越来越频繁。
她又变成以前人人喊杀的女魔头。
忘恩负义这四个字在那些修士身上提现得淋漓尽致。
不怨吗？
怨！
不恨吗？
恨！
突然，额间微微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搅动脑海。
驱使魔气查看识海，她看到了，是佛印，一念大师打入她脑海的佛印。
【一念而从善，一念而从恶，一念而成佛，一念而成魔，修道之路随处是地狱，一念之差便可入地狱】
这是一念大师在她离开前跟她说的。
一念大师还说算不到她的命，让她做任何选择之前好好回想入道初衷。
入道初衷！
凌嫫恍惚想起很久以前的回忆。
她的入道初衷就是因为莫凌，他就是因为入道才救了她，也因为他的道死了。
她想想报仇，杀了那些害死莫凌的人，为莫凌洗刷冤屈。
她现在做到了，却陷入另一个困境。
莫凌为了九州甘愿自-爆，至死让她不要报仇。
莫凌真的对世上所有人抱着善意，他一直在保护那些人。
哪怕那些人里有一些道貌岸然的人。
凌嫫轻抚腰间的玉牌，那是莫凌的玉牌，她在妖姬留下的玉牌里找到的。
她已经很久没梦到莫凌了，久到她快要忘了莫凌长什么样。
算算时间，好像是从她入魔以后，她就一次也没梦到他。
他一定不愿看到她现在这样。
凌嫫握紧十指，想着要是莫凌遇到和她一样的处境会怎么做。
压根就不用想，不管其他人对他做了什么，莫凌都不会成为魔族的帮凶。
永远不会！
凌嫫闭上眼，掩住所有情绪，只是用余光瞧了眼魔灵。
她必须想办法毁了魔灵。
只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魔灵的致命弱点是什么。
对付修士的办法不行，对付魔族的办法也不行。
魔灵是魔气组成，那么毁掉魔气是不是可以？
凌嫫低着头想着对付魔灵的办法，魔灵也瞧着凌嫫。
凌嫫生出魔骨，身体可以容纳任何魔气。
要是凌嫫不听话，依旧与魔族为敌，那么可以把凌嫫的身体抢过来。
但是凌嫫已经炼化黑莲，黑莲的魔气跟它的魔气一样强悍，在不了解对方全部实力前贸贸然出手是赢不了的。
魔灵看着已经死掉的修士，黑雾中隐隐露出微笑的弧度。
凌嫫到现在还保持着那可笑的正义，到现在不愿承认自己是魔的身份。
哪怕那些人一次次追杀，还是不愿杀人。
那就继续吧，看看凌嫫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它太喜欢这种挑拨离间了。
准确来说不是挑拨离间，是让人看清现实，勾出那些所谓正义之士最可耻的一面。
还要毁掉凌嫫的信仰。
它不信有人在看见那么多肮脏之后还能坚持。
就连一念那老头都未必做得到。
都说一念是活佛，可那人生来就与佛有缘，早早就进入弘佛寺，外人对弘佛寺的人永远带着敬意。
弘佛寺那些活佛全是早早修炼佛法，练出一颗纯净菩提心。
正是因为有了菩提心之后才出去感受世间邪恶，所以邪恶勿近。
可凌嫫不一样，她没有菩提心，从一开始就见识过世间恶意。
莫凌的死，她自己的经历，都在摧毁着她并不坚固的道心。
——
“凌嫫，你果然跟魔灵为伍！”
看着面前挑衅的修士，凌嫫神色冷淡，丝毫不意外。
魔灵在一边看着修士嬉笑：“错了错了，凌嫫要捉我，要不是她把我困在这里，我早就出去弄死你们了。”
“哼，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这个魔物说的话？”
友好相处，谁也不杀谁，鬼才相信这两个魔是仇人。
魔灵欣赏着修士想动手却不敢上前，笑着对凌嫫说：“你看看，在他们眼中，你永远都是女魔头，就连我帮你解释，他们都不相信。”
所有人看着凌嫫，凌嫫抬眼，瞧着怕死却来叫嚣的修士。
准确来说不是他们自愿来的，是想搞小动作杀她被发现，才不得不出来。
要不然依照这些人的本事，不会自不量力跟她正面交锋。
看着前来送死的他们，凌嫫平静地露出看死人的眼神。
眼看魔族被赶走，这些人就忘了当初被魔族打得屁滚尿流的事情，觉得自己很能了，开始莫名自信了。
既然他们要来送死，她为什么要拦着。
凌嫫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反正魔灵嗜杀，很快就会忍不住动手。
她不会让自己变成嗜杀成性的人，也成不了善人不会去救这些找死的修士。
血！
惨叫！
咒骂！
哀求！
最后归于平静。
凌嫫看着饱餐一顿的魔灵，开始暗暗盘算。
这一次的魔灵显然比之前恶劣，之前不会让对方痛苦，这一次却开始折磨。
哪怕只是一团黑气，在听见对方惨叫的时候，明显开始激动。
一次性折磨了六个人，最后还是意犹未尽。
它是妖姬召唤出来的魔灵，在修为上比妖姬强。
它不是魔族，是魔灵，天生坏种。
这才出来几天就变成这样，继续放任下去只会出大事。
这些天凌嫫发现一个问题，魔灵跟魔族那些魔一样，随着月圆之夜的临近，开始躁动。
依照她对魔族的了解，月圆之夜是魔族能力最强，最暴躁，最控制不住想要嗜血的一天。
同样的，这一天的魔族会没那么聪明，只会依照本能嗜血暴躁。
三天之后就是月圆之夜，那晚的魔灵肯定坐不住。
凌嫫垂头，掩住眼中的算计。
此时吃饱喝足的魔灵也在盯着凌嫫。
月圆之夜修为暴涨，是它对付凌嫫的时候。
它想过了，别人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他的魔气。
它是独立于任何一种魔气的存在，哪怕抢了那些人的身体，也会产生抗拒，无法融合。
但是凌嫫有魔骨。
哪怕是一个废人，只要有魔骨就能承受魔气。
原来的魔族圣物魔骨已经被人毁掉，世上便只有凌嫫有魔骨。
虽说凌嫫的魔骨刚长出来，达不到圣物的标准，但是它抢到她的身体后，魔骨就会越来越强。
对了，还有那些没有找出来的灭世黑莲。
只要有了身体，它就能找到那些黑莲。
只要找到那些黑莲，它就会是第二个魔祖罗睺。
世上再无上古之神，它将再无敌手。
浓重的黑雾中，魔灵咧嘴笑开。
被封印了那么久才被召唤出来，它可不能像几万年前那样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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