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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秦羡


  如果当真是秦羡回来,那么以她和顾渊对于阵法的造诣来看,这个秦羡的本事,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因从他能回来就能看出,他绝对不属于“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那一挂的人,他对自己的徒弟一定有所保留。

  而他,是池语二人的师父。

  所以他对阵法的敏感程度,与花凉相比,只会强,不会弱。

  若想将花凉骗入阵法就尚需她自己亲身成为诱饵,那想让秦羡神不知鬼不觉地踏入阵法,就需要更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

  或许,在他进门瞬间砸一样东西过去,会比较容易吸引他的注意力。

  池语也是没办法。

  等东西砸过去了,她再露出正脸,这接二连三的,或许当真能让他毫无防备地踏进阵法中心。

  毕竟当年她也是被秦羡收为徒弟的人。

  如今他重回世间,却看到自己的徒儿成了自己死对头的徒弟,那带给他内心的震撼,想必是极大的罢?

  在阵法布置接近尾声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林亓惊讶又略带慌张的声音:“师兄?!”

  池语一顿,开始加快了速度。

  她一边布置一边听外边的声音,林亓那与寻常颇不一样的大嗓门扯着道:“师兄不是去闭关了吗?怎的又突然回来了……”

  林亓一面扯着嗓子喊一面伸手去拦疾步往里走的谭允,左右寻常他也是这样扯谭允的,就算现在当真如师姐所说,师兄里子换了个人,那么一来不露破绽,二来也能试探出眼前的这人究竟是谁!

  果然,当林亓扒住“谭允”的胳膊时,“谭允”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让林亓瞧出来了。

  那反应是下意识的反应,不可能有人会拿下意识的反应来哄骗旁人,除非他是行骗高手。但自己原本的谭云师兄并非如此,且看起来眼下这个“谭允”也并非如此,林亓心底一凉,喊得更起劲儿了:“师兄莫进去!师姐发脾气呢……”

  这么喊,师姐应当听到了罢?

  原本正往里走的“谭允”在听到“师姐”两个字后突然顿住,许久之后方转身,面上表情已然正常,甚至微微带些疑惑:“师姐来做什么?”

  嚯你小子,不管你是谁,你装得挺好啊?

  林亓心里大骂,面上不显,连声音都没降下来,道:“今日本是我与师姐来寻你共同商讨门中事务之事,你倒好,不仅院子搞这么乱,连师姐布的阵法都给换了……”

  看起来这人并没有谭允的记忆,林亓索性一股脑全胡说了,给他灌输了一段“师姐发脾气很凶”的虚假记忆,接着捧着脸苦闷道:“这下好,连我也被赶出大殿了。”

  “谭允”一愣,眼底杀机毕现:“她现在在殿中?”

  林亓被眼前人突然涌现的磅礴杀意惊得几近后退,但他依旧稳住了,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回事?闭个关闭了一身燥气,那是师姐,咱二人还是她养大的呢,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愣是假装没看见那澎湃的杀意。

  “谭允”更愣了,脚步甚至顿了一顿,眼底的杀意退下去些,不说话,林亓也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过了半晌,“谭允”看林亓整个蜷缩了起来,觉得很疑惑,又不大愿意表现出来,于是落在林亓眼里表情就变得极其奇怪:“你在担心什么?”

  林亓心说我在担心你个龟孙落在我师姐手里变成一张饼。

  但他当然不敢讲出来,于是“愁苦着脸”道:“担心师姐发脾气。”

  “谭允”的面色愈发怪异起来,落在林亓眼里,看着那张鼻子眼睛都很熟悉的脸做出如此不熟悉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扭曲”,心底就一片冰凉:

  他的师兄,去哪儿了?

  看这人的表情,估摸着心里想的是,都做了一门之主了,怎的还怕师姐?还是不是男人?害不害臊?

  果然,“谭允”弹了弹衣角,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厌恶来。

  此番不再伪装,因着看见林亓低了头。

  而林亓看到了他眼底的惊涛骇浪,在他看过来前迅速低下头,心说,这人不知是不懂伪装还是不屑得伪装,连夺了舍也如此嚣张,大抵是因为……

  他现在所占据的这具身体,是金仙罢?

  师兄辛辛苦苦修得金仙,却一朝被他夺了舍,若有朝一日让他知道此刻师兄身体里藏的是谁,他一定豁出命来也要给这人一点教训。

  此刻,大抵师姐已经准备好了。

  林亓便也不拦来人了,带着他一道往里走。

  走到门前,他也不着急开门,只是说:“赶快点师兄,认个错,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若是原来的谭允,一定非常“绝望”地叠声应下来“是是是”,然后先他一步打开门。

  而这个“谭允”,林亓只是听到他非常微弱、但非常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不动如山,显然是在等林亓为他打开殿门。

  那一声很冷,像是寒冬腊月斜插出来的冰冷,尖锐、寒凉。

  林亓也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推开了殿门。

  推开殿门的一刹那,一个砚台携裹着醇厚的灵力直直便冲着林亓的面门而来。

  林亓早有准备,非常利落地躲开了那个砚台,并且在第一时间回头,想去瞧瞧“谭允”被墨砚砸中时的狼狈,毕竟这砚台被师姐裹上了极其精纯的灵力。

  但池语知道,这墨砚是砸不中的。

  果然,“谭允”似是早有防备,轻松往右边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那个墨砚的攻击。

  铺天盖地的杀意顿时从门口直直往殿中涌来,却在面对池语的一瞬间,融化殆尽,不复存在。

  池语就坐在正座上,双腿交叠,一手撑着头,一手抛玩着一个小巧的纸镇,面无表情看着门口的二人。

  见“谭允”就站在林亓的背后,池语一手稳稳接住纸镇,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感情的弧度。

  意思是,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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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林亓从未见过如此令人脊背发凉的师姐。

  记忆里的师姐永远温温和和的,再生气也不会冲着他二人发脾气,虽然嘴损了点、急躁了点,但她对自家的师弟永远是充满耐心的,跟她待在一起,绝不会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他也知道,文人对这种人有个统一的称谓,叫“笑面虎”。

  但师姐这头笑面虎,尖牙和利爪永远不会面对自己的人。

  而今日,他方看到了,自己师姐的另一面。

  那一面,冰冷、寒凉,尖锐且无情,光是看一眼,都足够让人心生怯意。

  尽管林亓知道那不是对着自己。

  他睁了睁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摇了摇头朝着师姐走过去:“师姐,师兄来了,你就别发太大火了,火气伤身。”

  池语看着林亓走到自己身后,微微颔首,复而转头继续向着“谭允”。

  她觉得,秦羡的表情当真是值得玩味的。

  从方进门还未见到她时,那知道自己头顶上还有个“师姐”压着,连做了掌门都不能大展拳脚的盛怒,到看到她的一刹那,根本无从掩藏也无法掩藏的震惊。

  那种震惊是发自内心的,池语也是头一次在谭允的脸上见到如此生动的表情,滔天的杀意在触碰到她的瞬间全部缩回,接着秦羡愣愣地往前走了一步。

  池语内心轻笑。

  一步,就够了。

  这一步就让秦羡自己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踏入了整个阵法当中。

  池语的心情转好,她抛了抛纸镇,似乎很是疑惑。

  秦羡这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沉下心来,越过林亓甚至连看都未看他一眼,走到旁边坐下来,甚至不要上座了,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茶,哑着嗓音说:“师姐来扶乾殿,为何不知会我一声。”

  “不用知会,本来今日就是一月见一面的日子。”林亓站在池语背后,自然也看到了“谭允”那副震惊的表情。他心情突然大好,心说不愧是师姐,见谁都能镇住场子,“谁料师兄你昨夜突然闭关,还将阵法改了……”

  听到这儿,秦羡终于忍不住怒了,冰冷道:“我与……师姐……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那两个字像是磨盘磨出来的一样。

  听听,连师姐也咬牙叫出来了,自己从前这师父可真能,忍、辱、负、重,啊。

  池语心底大笑,面上却不显,只是微微有些恼怒。

  林亓倒被激起了怒意,不成想自己还被看扁了,但池语又说不成话,于是他冷道:“师姐前两天试药,试坏了嗓子,如今这几天说不了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拿我撒什么气。”

  说着他佯装察觉不对,啧了一声,“师兄,你今儿怎么这么奇怪,都不像原本的你了。”

  此话一出,池语明显看到秦羡的身子一僵。

  果真如她猜测,如今躲在谭允体内的,只是秦羡的一抹意识,在魂魄未完全转移之前,秦羡不敢当真拿谭允的身子做些什么的。

  她看见秦羡万分艰难地低头道歉:“对不住,师姐,我忘记了。”

  真行啊。

  池语看着秦羡的后脑,摇头心底微叹,倒当真忍得下这口气。

  她右手垂下来,藏在宽大的袖袍中,手指却屈起微微一弹,一枚灵石悄然滚落,正式开启了整个大阵。

  大阵在开启的瞬间,池语便瞧见秦羡微微皱了皱眉。

  估摸着是察觉身体不适了。

  抢在他先发觉屋中有阵法之前,池语先给林亓疯狂使眼色,让他开口吸引了秦羡的注意力:“师兄,师姐问你为何要突然闭关。”

  说完,他还瞅了一眼池语。

  池语坐得不动如山。

  那就是没问错了。林亓收回目光,又接着看“谭允”,一副很不解的模样。

  “谭允”头顶沁出一层薄汗,像是在考虑该如何回复;良久,他方开口,不是很确定道:“我身体出了些情况,没能来及告诉师姐一声。”

  但他的眼神里分明在说,我都是一介掌门了,为何还要事事都向你禀告?

  池语看得想笑,但又只得憋着,她看了一眼林亓,林亓就问秦羡:“你乃掌门啊师兄,你可想过随意闭关又不通知任何人,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秦羡不说话,池语也没指望他说话。

  他怎么会知道作为掌门不通报任何人随意闭关的后果有多严重?

  从前的他,说好听点叫肆意潇洒,没什么宗门大派束缚,手下收了几个散徒,到死也没立山头。不像琴昇,少时成才,自愿拜入长青山,从此成为了一代掌门长琴尊者,为后世所称赞。

  至少,连称赞都有个能拜的山头。

  秦羡有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空有一世虚名,而眼下他的几个徒弟甚至连师父都不愿认。

  林亓又道:“那你为何改了阵法呢?”

  秦羡还是不说话。

  料他也放不出几个屁,池语如今叫林亓问他话,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阵法在他体内起效的。

  半晌,秦羡道:“我本以为去闭关,须得换一个更为牢固的阵法,防止山头上有人闯入。”

  这话秦羡算是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半。

  他此前说闭关是因为身体不适,池语猜测是因为他方闯入谭允身子里,须得尽快将谭允的魂魄扼杀,再接入他的魂魄,因此需要闭关,修炼法术。

  而在这期间,谭允的魂魄定能突破禁锢出来那么一两次,若是他身在扶乾殿,那极有可能会被扶乾殿旁康竹院里的弟子发觉,从而彻底被消灭。

  所以他必须重新创立一个阵法结界,一个谁都打不破的阵法结界。

  其实秦羡的想法是对的。

  他对阵法结界的天赋造诣极高,按理来说这次建立的结界除了他自己的徒弟,谁也打不开。

  毕竟他已经对自己的徒弟是否存活于世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所栖身的这个门派的长老,正是此前死过一次、又被重新救活了的,自己的徒弟。

  且这个徒弟不记得前尘往事,竟还拜了自己的死对头为师,两种身法合并一加持,她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地步。

  虽然现在断崖式下跌了。

  池语觉得好笑。

  算算时间,也正好到点儿了。

  池语挥挥手,林亓看一眼,伸手抬袖,扶乾殿之中所有的门窗全部刹那关闭,殿中霎时只剩了几团聚在一处的烛火。

  秦羡的眼神逐渐狰狞。

  而池语只是笑笑,打了个口型说,

  你该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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