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往事如烟【2】

“可是……”碧云担忧地蹙眉，“南晋如今无将可用，陛下将虹影下放大狱，谁去带兵守住游魂关？”

        “不急。”夜绛雪笑，眼睫低垂，暗光闪烁：“总有人能克制凌折萧，这场大战还未开始，你又何必紧张呢。”

        碧云迟疑看着她，总觉得在夜绛雪眼底有隐藏极深的杀戮。

        “我不急。”夜绛雪微笑，先看了一眼碧云，然后转过头，视线从窗口远眺，有碧绿的树影迅速后退，映在眼睛里，像走马灯一样精彩……笑意深了几分，她轻轻道：“我不急，凌折萧，也不急呢……”

        碧云看着她的眼睛，心里躁动慢慢平息。

        很奇异的，夜绛雪这般懒惰，却有着一股“必然全胜”的态度，于是，跟在她身边近两年的自己也就和她一样——夜绛雪总是可以轻易影响到别人。

        大沉进犯的消息在同一时间被晏君卿知道。

        与夜绛雪不同，碧云拦下车队时，有文鸟飞入后面车辕中，正好落在凌子良手上。

        凌子良当着晏君卿的面拆开密信，看了一遍，然后挠挠头，呲开牙笑：“是密函呦，大哥~”

        晏君卿长眸一扫，落在那张薄纸上，凝视了许久，突然眯眸：“是大沉的消息。”

        肯定而非疑问。

        清秀的容颜笑出了狡黠，凌子良把密函抖了抖，道：“皇上挥军南下，此刻已到游魂关。”

        完这句话，他摆正姿势，等着看晏君卿脸色大变，偏不信这么惊动地的消息，晏君卿还能淡然自如。

        结果……

        晏君卿还当真一脸从容，从眼神到表情，淡定的令人惊讶——他也许是被吓傻了也不定。

        可是，下一句话，彻底击碎凌子良的猜测。

        “哦，是这样啊。”

        “……”凌子良木然，傻傻道：“你，不惊讶？”

        晏君卿看他，“我早已预想到了。”

        “……”凌子良呆滞，喃喃道：“多久之前？”

        晏君卿淡淡：“十年前。”

        “……”凌子良抖抖肩膀，翻了个白眼，好吧，你赢了。

        凌子良把纸条揉成一团儿，先在这个手上玩玩，再换到那个手上转转，这样反复几遍后，终于忍不住对那位不动如山的相爷呲牙咧嘴，“我大哥，你现在总该想想办法吧。”

        “恩？”晏君卿凤眸一斜，“什么办法？”

        “啊嘞，我怎么觉得好像这事儿和你无关一样？”凌子良扶着额头翻白眼，夜绛雪和凌折萧眼看要掐起来，身为局中人，您相爷大人淡定过了头吧。

        “自然是与我有关。南晋与大沉互不进犯多年，现在却生死相拼，大约是他知道我的身份了，本来我也没有想过能隐瞒一辈子，十年前离开，就应该想到十年后被找到，这……本来也在我预料之中。”

        平淡完这些话，晏君卿居然笑了出来，凌子良转头看她，忽然觉得晏君卿眼角眉梢堆满了阴暗。

        “他要的，我给不起，既然给不起，我便不给就是了。两国交战，又岂是玩笑，动辄生灵涂炭，如果他不怕造下杀戮，那我又担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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