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二日早餐依旧是在姜老太太院子里用的。
用完早饭刚收拾好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连同昨日被禁足的梅白晴和姜瑾瑜也在列。
今日是将桑榆正式介绍给姜家所有人的日子。
姜老太太笑容满面地让身边的婆子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了一整套头面，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这套头面是我老婆子的珍藏，今日便赠予你。”姜老太太笑容满面道。
“我……这样好的东西，我怎么受得起。”桑榆一脸惶恐。
“怎么受不起？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快收下吧，今后还有更好的东西呢，我们姜家的女儿配得上。”姜老太太轻声道，生怕吓到了桑榆。
“谢谢祖母。”桑榆开心道。
“我就没有母亲这样好的东西了，我准备了一个镯子，还望你莫要嫌弃，今后你若是喜欢便戴着，不喜欢便变卖了换个更合心的。”姜家大夫人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桑榆。
不过她旁边的姜昭瑜就没有姜大夫人的好脸色了，鄙夷的目光简直要溢出来，也不顾姜老太太还在场。
不过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还要浪费一个这么好的镯子，这镯子可是她之前向母亲讨要还被拒绝了。
不过这镯子也算不上什么好的，比这更好的自己梳妆匣中有一大把。
“多谢大伯母。”桑榆恍然未觉地道谢。
“也是巧了，我准备的也是一套头面，不过这套头面比起母亲的有些逊色，不过寻常的场合还是能戴一戴的。”姜三夫人笑道。
桑榆同样恭敬地接过并表示感谢。
走了一圈几乎所有人都送了些东西，连明确地表示厌恶的姜昭瑜也由姜大夫人准备了礼物，姜老太太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你该不会是还想跟我要礼物吧？你已经穷到这份上了吗？瑾瑜姐姐从来都是送我礼物的，可从来没跟我伸过手！”一旁的姜曜面露不屑。
话虽这么说，姜曜怎么会不知道桑榆根本没钱买什么礼物，这话不过是让她难堪，今后若想要欺负瑾瑜姐姐还得掂量着。
还没等姜老太太开口一旁的姜瑾瑜开了口：“曜儿，不得无礼！这是你亲生的姐姐！”
说罢有些愧疚地看了桑榆一眼，姜曜会这样说显然是为自己出头，这话有些过了。
但姜曜的出头让她心中有些暖洋洋的，这个弟弟总算没有白白对他好，现在还知道护着自己。
但姜曜本就因为近来姜瑾瑜可能会因为那个他血缘上的亲姐姐而被赶出家门不满，姜瑾瑜这话只会让他心中越发愤怒，一时间盯着桑榆的目光越发冒火。
桑榆手足无措地停在原地，面色涨得通红，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梅白晴见到桑榆的神情心中生出些心疼，曜儿怎么能这么说呢，桑榆长在农家哪里有多余的银钱去买什么礼物，这话不是白白说着让她难堪？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似乎有些凝固。
“桑榆妹妹不如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一旁的姜清瑜笑道。
桑榆如遭大赦般大步走到了姜清瑜面前，同时感激地朝为她说话的姜清瑜笑了笑。
姜清瑜拿出一支簪子，“这是我前几日专门去为妹妹挑选的，希望妹妹能喜欢。”
“喜欢的。”桑榆小声说道。
厅内的尴尬气氛总算被打破，姜老太太略带赞许地看了眼姜清瑜。
不枉自己将清瑜带在身边教养这么多年。
姜大夫人默默扣紧了放在椅子上的手，又被三房的抢先了。
她暗自瞥向自己女儿，瞧见她一脸无所谓顿时火从心起，怎么就这么笨呢，也不知道说句话，怪不得讨不了老太太的欢心。
待众人都送了礼之后姜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准备进入了今日的正题。
“既然桑榆回来了那入族谱的事情变得排上日程了，我会找人算好良辰吉日，介时桑榆拜了祖先之后便是姜家名正言顺的五小姐了，可有人有什么疑义？”姜老太太道。
“母亲，您莫不是搞错了？瑾瑜才是姜家的五小姐，桑瑜应当是排行第六才是。”姜老太太这话中的意思还是要将姜瑾瑜送走，这还了得？梅白晴忙抢着开口道。
在格外寂静的环境内梅白晴的声音格外入耳。
这话一说满堂皆静，方才其乐融融的氛围一扫而空。
“姜家从来都没有第六位小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要如何向旁人介绍桑榆？”姜老太太平静道。
姜瑾瑜一脸不堪，但终究是没有出口驳回梅白晴的话，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母亲了，她输不起。
一旁的姜曜看见姜瑾瑜这样子握紧了拳头。
“只说桑榆是我认的女儿便好，这样既保全了瑾瑜的名声又能让桑榆名正言顺地回来，至于干的还是亲的我自己心中最是清楚，我还能亏待了桑榆不成？”见似乎有门梅白晴忙回道。
“干女儿？”姜老太太被气笑了，“你这样做不怕你亲生的女儿寒了心？”
梅白晴心里不是没有愧疚，但是她现在没其他的办法，现在的最重要的是不能将瑾瑜送走。
若是真的被送走，瑾瑜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只能用着歉疚的目光看了看桑榆。
见桑榆垂着头梅白晴心里更加难受起来，但她必须狠下心，无论外面传的什么干的亲的桑榆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今后定会好好补偿她的。
“这事我不答应。”姜老太太冷道，“桑榆在外头受了这么多委屈，现在不能再这样委屈她。”
“母亲，瑾瑜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她真的耽误不得，送到庄子里她这一生就毁了……”梅白晴恳求道。
“那你可若不是偶然间发现了这件事，桑榆生活的地方连庄子上都不如！你那时可会怜惜你的亲生女儿？”姜老太太冷笑道。
梅白晴想说些什么喉间梗塞一个字节都发不出来，她的确对不起桑榆。
她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姜成，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
“不如对外宣称桑榆和瑾瑜是双胎。”姜成冷淡道，情绪波动近乎于无，仿佛这两个名字的拥有者对他来说都只是陌路一般。
梅白晴听了姜成的话心中大喜，这个办法更好！
“这样好，对外宣称桑瑜是瑾瑜的双胞胎姐姐，只是意外走失了，现在终于找回来了，这样既能让桑榆名正言顺地回到姜家也不会让外界产生什么议论，这样就没人再能说得出什么了！”梅白晴兴奋道。
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梅白晴当真疼爱姜瑾瑜至此？
姜老太太的神色称不上好看，她死死盯着梅白晴，“你就真的铁了心要这样做吗？”
梅白晴点了点头殷切地看着姜老太太，“母亲，这次真的求求您了，再说了，桑榆定然也不忍心将姐姐送到杳无人烟的装置上受苦的，对不对我儿~”
桑榆捏紧衣角没说话。
姜老太太歉疚的目光扫到桑榆身上，见桑榆没有愤怒不甘而是神色黯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也罢，既然这是你心中所想那么就随你，只是委屈你了孩子。”姜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扶额，后半句话是对桑榆说的。
这话是同意让姜瑾瑜留下来了。
桑榆没说话只是勉强挤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
梅白晴口口声声都在为姜瑾瑜着想，没有一句话为桑榆考虑过。
厅里的人瞧着心里有些同情。
梅白晴满心的注意全都在姜瑾瑜身上，根本没看到桑榆的面色，她喜形于色道：“多谢母亲。”
“多谢祖母。”姜瑾瑜也连忙道谢。
一旁的姜曜也满面喜色。
“谢谢祖母！我就知道祖母不是那等冷血的人！”
这话说得好像姜老太太不同意姜瑾瑜留下就冷血了一样，一旁的姜瑾瑜连忙拉了拉姜曜的衣袖。
“都退下吧，我有些累了。”姜老太太没在意姜曜的不逊之言面带疲色地开始赶人。
众人纷纷扬扬地走出门。
“站住！”正走在回往院子的路上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桑榆回头。
是姜曜。
“就算你是我血缘上的姐姐又怎样？我告诉你我只有瑾瑜姐姐一个姐姐，你是什么东西还想要当我姐姐？没门儿！”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姜曜气血上涌连耳朵尖都泛着红，似乎是真把自己当作与全天下人为敌的英雄了。
四下无人，姜曜或许是因为想要来找麻烦并没有带小厮，此处就只有姜曜与自己主仆二人。
桑榆眨了眨眼面上的怯懦的表情瞬间一扫而空。
熊孩子嘛，她在桑家村见的可真是太多了，这种程度的根本不算什么，桑榆冷淡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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