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烈火
金色的太阳高高挂起，几数暖光从牢房四测的小窗中射进，阴暗的大牢中顿时就亮了些许。
寻淼被寻焱钉在木桩上，衣衫破烂，满是鞭痕，他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像是昏死了过去，寻焱邪笑一声，即刻拧着身旁装着辣椒水的桶子毫不留情地朝着寻淼泼了上去。
寻淼当即睁开了眼睛，辣椒水渗入伤口疼得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他蜷缩着手指，关节处已然泛白，牙关紧咬，澄澈的眼里不自觉地涌出了生理性的泪花。
寻焱笑着走近寻淼，捏住了寻淼的下巴，寻焱轻蔑地看着他，道：“哥哥不太行啊，我小施惩戒哥哥的眼睛里就已经下雨了，如果我下手再狠些，哥哥是不是就得尿裤子了啊？”
寻淼瞪着寻焱，哑声道：“你这般折磨我有什么意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寻焱冷笑：“原来哥哥想死啊……但是你应该是了解我的，你我互相看不惯了这么多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不会遂你的意。”
寻焱从腰间抽出匕首，冰冷的刀身带着挑衅的意味不轻不重地拍在了寻淼的脸上，寻焱哂笑，道：“哥哥放心，我会留着你这条一文不值的命，尽力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妖界，妖王宫。
深紫色的窗帘把琉璃窗遮得严实，屋内一片昏黑，慕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沉了。
琉璃窗外倏然传来几声不合时宜的敲击，慕玹皱着眉头艰难地掀了眼皮。
他翻身下床，捶了捶肩颈处的酸痛，然后扯开了窗帘；大束的白光霎那间透过琉璃窗把房间照得敞亮了起来，慕玹把手挡在眼睛前面，凤眸微眯。
站在窗外的是南宫杔。
慕玹推开了窗，朝着窗外四处望了望，对南宫杔说：“你胆子可真大，大白天的就敢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不怕被人发现？”
南宫杔淡笑，道：“妖王宫里都乱成了一锅粥，谁有闲心注意我？”
慕玹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南宫杔道：“尊上，这次贸然来找您是因为今早属下发现了一件事情。”
南宫杔看向慕玹的眼睛。
他接着道：“今早属下巡逻时见到炆姬把寻焱带进了宫里，属下一路尾随，发现寻焱肩上扛着的人正是寻淼，他把寻淼关进了大牢。而后，属下又听到了炆姬与边桀的对话。”
慕玹眼眸深沉，薄唇微启：“他们说了什么？”
南宫杔回道：“炽妧公主炼了一味丹药，是用来提升修为的，她自己不敢试用，便叫炆姬给了寻焱。”
慕玹垂着眸子，若有所思道：“难怪他突然变得这样强。”
南宫杔张嘴正准备说话，房中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慕玹和南宫杔迅速望向门口，慕玹听着这敲门声料想是锦栎，他回过头，示意南宫杔赶快离开，南宫杔会意，蹬脚跃上了房顶。
慕玹关了窗户，又顺手把窗帘拉回了原位，房间里登时又变得一片漆黑。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开了门，如慕玹所料，敲门的果然是锦栎。
慕玹刚才走得仓促，也没来得及穿衣服，现在身上也只松垮随意地挂了一件杏色的里衣，他的手还轻轻捏着门板，淡淡的笑着道：“师尊。”
锦栎轻咳两声，望着没有丝毫光亮的房间里，说：“你快收拾一下，我们得上路了。”
锦栎的小动作被慕玹尽收眼底，他望着锦栎突然一笑，脸上的睡意倏地消散了，他拉着锦栎的手臂，道：“师尊忙着帮别人找儿子，倒把自己的徒弟给忽略了。”
锦栎被慕玹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每次慕玹开始这样说话的时候，他就……
他就不像是慕玹了。
熟悉的危险感涌上锦栎心头，她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猛地甩开了慕玹的手。
锦栎微微喘息着，肩头不受控制地颤抖。
慕玹凤眸微眯，盯着锦栎慌乱的双眼，沉声道：“你讨厌我碰你？”
锦栎的后背渗出了细汗，慕玹露出的这样的神情，锦栎从未见过。
锦栎别过眼不敢与他相视，况且她意识到，慕玹刚才并未称呼她为“师尊”。
慕玹又戏谑地说道：“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
锦栎惊恐地回过头，慕玹就大步跨了上来，走廊狭窄，锦栎很快就被慕玹抵在了墙上，无法动弹。
“阿玹，这是在外面……”锦栎的心脏胡乱地撞击着，慕玹身上炽热的温度隔着薄衣与锦栎相触，锦栎浑身都打了个寒战。
况且这还是在走廊里，谁知道下一瞬间会不会有个人钻出来。
慕玹趴在锦栎肩头低笑，他轻咬着锦栎的耳廓，一路滑至耳垂，轻声道：“师尊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锦栎紧攥着慕玹腰间的布料，声音颤抖：“别……”
慕玹动作顿了顿，余光朝着锦栎瞟了瞟，然后坏笑着突然重重地朝着锦栎的耳垂咬了上去。
“啊……”锦栎难以自抑地叫了出来，她立马捂上了嘴，脸颊上的烫感疯狂吸噬着手掌的凉意。
慕玹缓缓抬起头，幽邃的眼眸盯着锦栎的眼睛，他道：“师尊别叫，这可是在走廊里，万一引来了人就不好了。”
锦栎的双颊荡漾着潮红，慕玹展颜一笑，又顺着锦栎纤长的脖颈啃咬。
锦栎虚扶着墙，喘息在不知不觉间愈发沉重，忽然，锦栎腰间一紧，她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她立马重重按住了慕玹的手。
慕玹不悦地望向锦栎，冷声道：“师尊接受不了我，是不是因为心里藏了别人啊？”
锦栎被慕玹盯得发怵，这眼神，分明就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锦栎不说话，慕玹继续道：“师尊可能不记得了，去年中秋夜，师尊是那般主动。”
锦栎脑中轰然一炸，去年中秋夜，她只记得喝了不少酒，然后……就没有了。
“你在说什么？”锦栎紧张地开口。
慕玹轻笑，说：“师尊的心上人不会是焇煴吧？”
锦栎倏然睁大眼睛，慕玹道：“我说得没错吧？”
锦栎垂下眼眸，道：“不是。”
“不是？”慕玹微微偏头，“那师尊怎会把我当作他，然后吻我呢？”
“什么？”锦栎蓦地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慕玹的话。
慕玹轻轻逼近锦栎，道：“师尊怎么可以这样狠心，用完了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锦栎受了惊一般地颤抖着转过头，那日，我吻了他？
所以，他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吗？那我岂不是……
罪孽深重……
慕玹抵着锦栎的身体扳过她消瘦的脸，他低声道：“那晚的感觉，徒儿可怀念得很呢。”
言罢，慕玹便捏着锦栎的下巴吻了上去，啃咬的疼痛感令锦栎抗拒着慕玹粗暴的动作，她无法忍受地在慕玹腰腹间推搡着。
慕玹对锦栎手里的动作毫不在意，甚至内心感到了几分莫名的爽快。
锦栎鼻子一酸，眼中的晶莹夺目而出，她攥着慕玹的衣摆， 道：“不要……”
慕玹望向锦栎，吻去了锦栎眼角的泪珠，道：“师尊这样我会心疼的，可是我也好心疼我自己啊。”
锦栎羞得闭上了眼睛，她咬着下唇，抽了抽鼻子。
幽深的走廊里，微弱的火光时隐时现。
锦栎神思虚晃，抓着慕玹的结实手臂不由分说地在她肩上落下一口。
慕玹边喘边笑，他道：“师尊咬得好，我最喜欢被师尊咬了。”
过了正午，太阳突然被乌云遮住，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暴雨，雨下的极大，短短一个下午，护城河中的水已经有了漫出的的趋势。
原本说好今日启程去寻找寻焱的计划也只好推迟。
锦栎醒来是因为听见了门口的交谈声，妖族的小仆从告诉慕玹，召尹发了洪水，他们今日走不了了。
锦栎眼帘微掀，慕玹已经关了门，走到了床边。
“师尊醒了，不多睡会儿吗？”慕玹一边说着，一边上了床躺下。
锦栎撑着床板试图坐起，可腰间的不适却疼得她一激灵，她眉头一皱，慕玹下一瞬就把她揽入了怀里。
慕玹轻轻揉着锦栎的腰，温和地说道：“对不起师尊，徒儿没有控制住。”
锦栎脸色一红，不敢直视慕玹的眼睛。
怎么说这都是她自己养大的徒弟，师尊与徒弟……
这不合规矩……
锦栎挪动着身躯试图挣脱慕玹的束缚，慕玹却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他道：“别乱动。”
锦栎心里别扭，她轻声说：“阿玹，中秋夜的事情，是为师不对。阿玹今日对师尊所做的，全当是为师向你赔了罪，从今往后，我们就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
慕玹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抱着锦栎的腰身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
慕玹的里衣微敞着，露出来的胸口处还有几处未消的牙印。
慕玹冷笑，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无比，他道：“师尊心大把这事情当作是还我的人情，我可不行。”
他亲了亲锦栎的唇角，道：“师尊刚才不也挺开心的吗？”
慕玹慢慢凑到锦栎耳边，哑声道：“怎么，师尊觉得与自己徒弟在走廊偷情还不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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