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假寐11
段璆琳摆弄着小石子，看着无梦，思考着些什么，随后喊了一声，“齐无梦！”
“嗯？”
无梦回过头，猝不及防地被段璆琳扔来的石子溅了一身水花，她提着裙摆的手也放了下来，拂去脸上的水渍，不满地大喊：“你干什么？难得做点好事，带我看美景，又来扫兴。”
嘴上说着，手也没有闲着，向岸边走了几步，捧起水就往段璆琳身上泼去。
“我看你玩水无聊，给你助助兴嘛。哎……你还真泼呀！”见无梦雄赳赳气昂昂地步伐，向自己无情地泼来，段璆琳也起了玩心，躲避水的同时，捡起更多石子，一颗颗精准地扔在无梦的身边。
溅起的水花，把原本平静的水面搅得波光粼粼，湖面的月亮，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玩了一会，俩人都累了，暂时休了战，在岸边坐下。夜间的山林还是有些凉意，衣物都有些潮湿。
看到无梦拢了拢衣服，段璆琳脱下了外衣，给无梦盖上。
段璆琳的手指无意碰到了无梦的锁骨，像是被咬了一口，他马上移开了手。无梦因为段璆琳的暖心的举动，脸颊变得有些殷红。
俩人都安静地不说话，暧昧地气氛持续了好一会。
无梦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害羞，想着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
段璆琳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一开口，原本还蛮不错的气氛瞬间打破，“小心着凉，别到时候你父亲还要找我算账。”
听完这话，无梦是恨不得给他两拳，也不给无梦说话的机会，段璆琳迅速转身，找木柴生火去了。
噼噼啪啪地柴火，把无梦的脸烤得红红地，抓着段璆琳的外衣，看着火光，微笑着道：“哎，我有些好奇哦，你说你这么年轻的后生，怎么镇住山里的这帮人？”
“我自有我的能力。”段璆琳将掌心靠近火光一些，“我说齐大小姐，我也很好奇，你说一个姑娘家家的，被掳上来，怎么都不害怕？”
“为什么害怕？害怕你们也不放我走呀。”无梦挺起胸膛，说得理所应当，仿佛这是一次郊游。
“你还真像传闻的一样，不怕事，又太乐观。”段璆琳听着无梦这样的回答，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无梦抬眼看了看，说实话，她对段璆琳的感觉很微妙，虽然说他作弄自己，很是气愤，但是之后又会觉得很有趣。
火光映照下的段璆琳，让无梦更加迷惑，心里嘀咕一声：肯定是因为长得好看。
俩人又不说话了，只有火苗在晃动，传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感觉过了许久，衣摆也快干了，段璆琳站起来，走到无梦的边上。
“走吧，带你去看我的秘密。”
无梦看了看段璆琳，扶上了他伸过来的手站起来，一路上无声无息跟着。
径直走到泉边的一个小山丘，不高，景色却十分怡人。崖边有一块大石头和一块小石头，看的出来，这么简陋的桌椅是被人搬上来摆着的。
无梦向崖边靠了靠，尽收眼底的是微微发光的泉水。月光下的水面，像璀璨的宝石，无梦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段璆琳并排走到无梦身边，看向远方。
“这里算是我的一个秘密，”说完，看向无梦，“现在，我想和你分享。”
无梦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说的意思这么直白，不可能不明白，两手都不知道放那儿，不停的揉搓拽着的衣裙，“那个……那个……”
许是看出了无梦的紧张，段璆琳壮着胆子，握住了无梦的手，“我没想你马上答复我的话，只是想和你说。也没想要把你困在山上，过几天我便会放你下山。不强求你。”
无梦抬头看着他，另一只手捂嘴笑了起来。敢情段璆琳以为她是害怕被困在山上，做压寨夫人才发抖的吗？
无梦开始觉得他有些可爱。
“笑什么？”段璆琳不解。
“没有，没有”无梦呼了一口气，玩笑道，“我以为你带我上来是要推下去灭口呢。”
没等段璆琳开口，无梦被握着的手，也加重了力道，紧紧地握紧他的手，低下头，却掩饰不住喜悦的嘴角。
段璆琳感受到了力道，转过头，眼睛映出水面的光芒，本想说的话也吞了回去，满脸欢喜。
沉默了一会，两人同时回头看向对方，都想开口打破这份甜蜜的安静。
“我……”
“齐无梦，我……”
无梦道：“你先说吧。”
如此好的气氛，段璆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无梦，无梦……”段璆琳在嘴里反复嚼了嚼着两个字，“我，想问你为何取名为无梦？
无梦松开了对方的手，踱步向前走了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
被抓上来的几天，一直被告知是齐家大小姐，齐无梦，可是自己还是大脑一片空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段璆琳的问题。“嗯……这我也记不清了，有印象起就被叫无梦了。”
微风把无梦的发丝和裙摆吹动了起来，她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记不得也罢，先享受当下。
许是景色太美，许是人太美，陶醉地段璆琳也靠近了些，俯身在无梦的耳边，轻轻低语着：“无梦……月下无知己，夜傍寻梦来……”
“你……”无梦本想训斥段璆琳，还没说完，就脚下一滑，身体向后仰了去，掉下了山崖。
“无梦！”突发状况，段璆琳也是一秒都没有犹豫，纵身跃下，抓住无梦的手，俩人一同跌落进了泉水里。
掉下水的俩人被水花分散开，冒出头的段璆琳着急地大喊：“无梦！无……无梦！人呢？人呢？”
说完又猛地扎进水里，水里的视线太差了，根本看不清，胡乱的扒拉。突然感觉碰到了手，却又滑开了，慢慢眼睛适应了能睁开一点了，隐约看到不远处慢慢下沉地无梦，段璆琳赶紧游过去，扒拉几下终于抓住了无梦的手，紧紧地握住拉近到自己身边，环住腰，奋力地向上游。
被抱上岸的无梦呛进好几口水，昏昏沉沉，想要睁开，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任凭段璆琳抓着手。在他不停得呼唤中，意识慢慢的模糊了。隐隐约约，无梦好像还能听见段璆琳的声音。
除了段璆琳的呼喊，她还听见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让原本昏迷的无梦烦躁不安，心里嘀咕着悠悠醒来。睁开眼睛，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烛灯微微晃着。
稍微清醒了一些，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段璆琳一起落水了，着急地四周张望，喊了句：“段璆琳！”
“我……段璆琳……”不一会，逐渐清醒地无梦，坐起身来，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一时有些分不清周遭。
直到听到敲门声再次响起，才慢慢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梦中落水。轻笑一声，“原来是梦啊……在梦里都被他吸引么。”
这场梦，也让无梦有些摸不清，有些不明白为何就会做梦了？这百年，只有吸食他人的噩梦，自己还从未做过梦。这个梦，让无梦也是新奇不少原来做梦是这样的感觉。
“无梦，醒了么？”门外的段璆琳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唤了一声。
“嗯，醒了，进来吧。”无梦站起身，整理一下衣物后，让段璆琳进来了。
看着无梦伸伸胳膊动动腿的精神气儿，段璆琳一颗心也放下来了，端着食物走向桌边。熟练的摆放好餐具，说：“睡了七天了，饿了吧，赶紧来吃些。”
“我睡了这么久吗？”无梦精神抖擞地走过去，扶着桌边坐下，说到：“你这一说，我还是真的饿了，嗯，好吃……你怎么知道我醒来了，还给我准备吃的。”塞了一嘴美食，含糊的询问。
段璆琳断不会说每日每餐都会准备好，就是等她醒来，敲了敲手上的折扇道：“掐指算的，想想你还没起，这香气也能把你叫醒。”
无梦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自顾自的往嘴里送东西，直到肚子开始抗议吃不下了，才停下来。段璆琳递过去一杯茶，她接过手一饮而尽。
吃饱喝足后，俩人都陷入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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