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倏然轻响，惊醒了梦乡中的姐妹二人。
“出了何事？”林千雪抹去了困乏，穿上青衣望了望窗外。
无事发生，仿佛只是姐妹二人共听到的虚幻之声罢了。但若只是一声幻听，又怎会惊起二人？
觉得有些不对，林千雪将妹妹护在身后。
“姐姐……”妹妹心有余悸，拉了拉姐姐的衣袖。
她想和妹妹说声无事，可没等开口就发生了大动静。
夜深人静的街道传来了惊天巨响，天火燃市，引得大街小巷皆呼声走水。
墨羽和清河浮空于窗外，设下咒法将姐妹二人护在阵内。
突然，一股墨泉从地面喷涌而出，熄灭了那熊熊烈火。
“绝水……”庄墨羽喃喃自语。
清河察觉到友人心有烦事，不经问道：“那个功法和你的好似相像。”
“故人罢了。不过既然他出手了，就证明了此事非同小事。”
“可敌者非魔。那天火当中毫无魔气。”
林千雪突然想起了冷香的话。“是万恶殿。冷香他们就是所属那个势力的。”
“恶人么……棘手的很。若是魔修我们很容易就能分别，可只是恶的话……”墨羽拔出长剑，指了指那又起的业火。“我去看看，清河你留在这里照看下她们。”
“嗯。”清河点了点头，转向姐妹二人。而庄墨羽则持剑飞去。
林千雪看着窗外，天地一片殷红。时常传来剑刃抨击之声。林千雪轻叹一声，手中血色冰莲飞出窗外。
“这是什么？”清河问了问她，有些不解。
“只不过是个小法术罢了。我有些担忧墨羽的情况，于是派直眼睛跟去了……我去一旁打坐，若是有什么不妙就把我摇醒。”林千雪做到床上，心神投入到那一朵冰莲之上。
冰莲飞到了庄墨羽身旁，庄墨羽发现是林千雪的法术也没有多在意就继续向前飞去。
不一会，庄墨羽赶到了战斗的中央。只见吕掌柜半穿半脱的白衣裳染了几点鲜血，烟杆在他手中不断旋转，汇成一个金色的园。
“你们这巽城有何贵干？”吕掌柜磕掉了烟灰，换上了一点新烟。
领头之人很是眼熟，正是冷香。
“哟~堂堂巽城老祖能会不知我万恶殿想要什么？”
“唉——”吕掌柜那一声叹息中有些后悔。“看来我也会生出悔意。罢了罢了。喂，妮子。帮我和昊阐问个好。”
“自然。不过今日，人家若是再失手，人头可能真的会丢呐。”她挥了挥手，身后出现五个穿着黑袍看不清脸的巨汉。
吕掌柜闭上了眼，呼吸猛烈而沉长。“看来，今日你是故意想要惹怒我？”黑色的烈焰烧毁了吕掌柜身旁的一切，如黑墨般浓稠的陶浪将打向了冷香一行人。
倾城一笑，笑中带着蔑视。上百大鬼破瓶而出，形成了一股更大的巨浪，将吕掌柜的攻击所打散。那百名大鬼中，有着张罡和孙宇的灵魂。“传说中的吕前辈也就这点本事吗？”
吕掌柜眯起了眼，打了个哈欠。“真是愚蠢。”
被打散的陶浪又拔地而起，化作一根根尖锐长柱穿透了冷香。但那只是虚幻的影子罢了。
冷香的笑声传遍了巽城。庄墨羽抬头望去，只见冷香的脸居然覆盖了整片巽城的上空。“好恶心。”庄墨羽打了个激灵。
这如此可怕的场景却在吕掌柜夜里不过是些新鲜的玩意罢了。右手一挥，漆黑的火焰化作一寸长的火鸟飞入了冷香那张狂笑的大脸。如同一滴水滴入了大海，甚至激不起多大的波澜。然而那一滴水，是一滴浓纯的墨水。
巨大的脸开始龟裂，最后化作一片片碎片落在半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仿佛只不过是闹了一场较大的玩笑。吕掌柜又是哈欠一打，轻松的笑了笑。“这有这点本事么？”
黑袍五壮汉突然扑了上来，如饿虎扑食。
吕掌柜烟杆一转，一条墨龙随之缠绕。脚下生水，轻足一点，成百柄长矛刺穿了大汉们。
嘶哑的吼声从黑袍中不断传来，黑色的兜帽落了下来，腐烂的脸上只有兽性的冲动。
“真是玷污死者。”黑炎一燃，微火如星，却灼烧尽五人留于尘世最后的痕迹。黑色的灰烬飞向天际。“尘归尘，土归土。玩弄逝者的人当天地皆诛。”
结束了，冷香再一次带着败北的事实向着东南逃窜。
吕掌柜挥了挥手，也消失在了众人面前。这一夜，死去了不少人。不去细数，也有着上百。
“不除尽，不安平。”庄墨羽缓缓说道了六字，又摇了摇头。他在迷茫，至那天后一直都在迷茫。叹息与无奈，便随着那灰蒙蒙中的背影消失在了街头。
可，林千雪眼里，事情还没有结束。
或许是以法术观到的，也或许只有她一人能够看到。那苍天之上，一张硕大的脸，正俯视着巽城的一切。
那不是冷香，而是比冷香更令人恐惧的存在。那张脸，如同石刻，又如同活物。讥笑的嘴角高高扬起，仿佛在等待着一出好戏的上演。
林千雪收回了法术。双眼睁开，连忙跑到窗口，却发现那张脸居然消失不见。
是梦，还是幻觉？林千雪捂着额头，体质的反噬又再一次侵占了她的全身。
疼痛，使她没有说出那最后看到的一切。而当她醒来时，这段记忆已经被自身所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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