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会议

　　
<p>一谈起自己的喜好，李平瞬间从一个略带羞涩的老书生，变成一个从容自若的学者，雍容自若侃侃而谈，仿佛在给学生上课：“我就是一个书虫，在故纸堆里钻了一辈子，就喜欢做一件事情，读书。而且越是生僻的书，我越喜欢读，因为我觉得历史是一条长河，我们所记住的只是那些大的浪涛，而那些小浪花很容易被遗忘，我要拾起那些小小的浪花，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历史。</p>
<p>其实，我也不是天生就这样，而是受我一个师兄的影响，我这个师兄博闻强记，比我强的太多。他对野人山的了解也比我多得多，我就是受他影响，才开始研究野人山。可惜师兄他多年前已经去世了，如果他在，就不会留下那么多困惑了。</p>
<p>这些年，在研究地方志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现在的安平县，古城安平府，每隔数百年就会发生一次大灾祸，往往‘死者枕籍，浮尸百里’，比如两汉、唐天宝二年，宋朝年间都有大灾难的记载，最近的一次发生在明洪武年间，距今约七百年。</p>
<p>但是书上并不记载灾难是有什么引起的。按道理地方志不应该出现这种失误，这只能解释为作者不愿意记载灾难原因，或者他根本不知道。</p>
<p>当然读史不能读死书，而要学会思考。但是分析下来更让人一头雾水，比如唐朝那次灾难发生在所谓‘开平盛世’年间，史栽那一年全省‘物谷丰登，海清河堰’，为何独独安平府发生了大灾难？</p>
<p>当然也有可能是自然灾难，比如地震。可如果是地震，地方志为何又不明确记载？所以这是一个历史的谜团。</p>
<p>要是我师兄在，想必他知道答案，而不是像我一样只能翻遍故纸堆，也不过得到一点模糊的历史的影子。</p>
<p>后来我终于在故纸堆里找到了蛛丝马迹。洪武年间，播州一个姓马的书生上京赶考，路过安平府，写了一篇札记《东游札记》，其中一段话就记录了他经过安平府的情形，‘巨芒起于莽山之中，交通天地，厉鬼遂出，怪兽遍野食人，人相避走不及’，说的是一副野兽厉鬼食人的惨景。莽山就是古人对野人山的称呼。</p>
<p>当然这段话只是孤证，不一定就是灾难发生的原因，但终究提供了一点线索。后来我看到一篇《莽荒纪》，其中记载，夏商时期，在华夏南方，曾经出现过一个‘甄陵古城’，城中居民‘皆如魅影，不可名状，又有巨神自天上来，挥神电，震天下’，而根据文中所说，甄陵古城的大致位置，就应该在野人山中。</p>
<p>当然，《莽荒纪》向来只被当做神话来看，所以不一定……”</p>
<p>施成林忽然插话道：“李教授，你错了，这不是神话，有人看到了野人山中的城市，莫非就是你说的那个甄陵古城？”他指指何磊和肖志华。</p>
<p>李平平静的道：“我知道，这个城市是存在的。”</p>
<p>施成林看着他道：“你知道？”</p>
<p>李平道：“因为有人已经找到了城市存在的证据，就是我的正能老弟。”</p>
<p>原来是李正能。大家都注意听着。李平接着道：“李正能是我表弟。李正能虽然学的是物理学，但是对历史也有兴趣。两年前，有一回我对他提到甄陵古城的事情，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去野人山探险，寻找古城下落。我告诉他别去，别做无用功，因为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人进山，从来没人找到过一点踪迹。</p>
<p>但是他还是去了，幸亏他没听我的。他去了一段时间，回来对我说，他在山里发现一段神秘信号，极可能与甄陵古城有关。他当时激动坏了，我也很高兴。</p>
<p>为了研究这个神秘信号，李正能还专门开发了一种探测器，原来好像是用激光扰动来探测信号，我也不太懂。正能带着这台仪器先后三次进入野人山，头两次他还很高兴的告诉我考察进展，还憧憬凭借考察结果活动科技大奖。</p>
<p>可是最后一次回来，他脸上失去了笑容。我问他他也不怎么回答我，只说已经向学校及有关部门汇报了考察行动，但是没人相信他。他说还要最后和唐学明进山一次，拿到确凿材料，然后向有关部门汇报。</p>
<p>他特意叮嘱我，如果有关部门要考察野人山，一定要阻止。”</p>
<p>李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众人深感意外，王部长皱眉问道：“阻止？为什么要阻止？”</p>
<p>李平摇头道：“李正能不肯说。他这个人，拿不到能够证明自己观点的确凿证据以前，他什么都不会说。我猜会不会和历史上反复出现的大灾难有关？他可能是担心考察会导致灾难的出现。”</p>
<p>众人皱眉不语。陈国华道：“王部长，诸位，我把李教授请来，就是为了告诉大家这个。想必诸位也听说过‘暗黑森林’法则吧？”</p>
<p>大家都默然。陈国华接着道：“我们这个宇宙，其实是一片没有光亮的暗黑森林。它遵守丛林法则，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危险存在于黑暗之中，也只有在黑暗的保护下，我们才能生存下去。</p>
<p>按你们所说，如果野人山里确实存在一个异文明，如甄陵古城之类，它是如何消失的？其中是否存在危险？如果我们贸然与它接触，会不会就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暗黑森林之中？请务必三思。”</p>
<p>王部长摇头道：“这不是理由吧。如果按李教授所说，甄陵古城已经在野人山中存在数千年，如果真是所谓上古文明或外星文明，按说应该早就知道人类文明的存在，还有什么可担忧的？”</p>
<p>李平道：“可是正能担忧什么？他做事总是有道理的。他是那种特别理性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让我这么做。如果考察真的导致灾害出现呢？”</p>
<p>陈国华道：“李教授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在我们已经发现了鬼影，还有那些变异的野兽，如果这些东西扩散出来，会是何种结果？相信大家心里清楚。”</p>
<p>王部长沉吟片刻，问道：“国华有顾虑，你们怎么看？赵震，成林，你们都说说。”</p>
<p>赵震道：“陈省长的担忧很有道理，他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李正能到底发现了什么？幽灵信号到底是什么？只有把这个搞清楚了，才能决定幽灵行动是否展开。要知道为了幽灵行动，我们已经付出太多，单单说那十几条人命，如果半途而废，恐怕说不过去。”</p>
<p>李平道：“正能肯定已经发现了幽灵信号的秘密，可是他谁也没告诉，想来是事关重大，他也不敢说。”</p>
<p>一时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p>
<p>施成林忽道：“如果是为了安全问题，那就更应该进行幽灵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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