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计策
林子攸呆住了。
王坚是他的老上司，李平于他亦师亦友，都是与他一道出生入死的战友。调查他们？这在林子攸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却摆在他面前。
老王察言观色，道：“林校尉，这种事情对你很为难，我理解。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为了国家和陛下，我老王便是拼着一条老命不要，也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林校尉，你可自便。”
老王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林子攸忽道：“等等！”
老王回头问道：“林校尉，你要说什么？”
林子攸咬着牙，终于道：“我帮你查！不过有件事必须说清楚。”
老王又坐下来，道：“林校尉，你请说。”
林子攸道：“哪怕查实王坚和李平里通外国，也要禀报朝廷，由朝廷论处，不可伤害他二人的性命。”
老王笑道：“这是自然，我也是禁军将领，朝廷法度自然知道。林校尉，我们干一杯。”
老王端起酒一饮而尽，林子攸端起酒杯，迟疑片刻，却都泼洒在地上。
老王一笑，道：“林校尉，你刚才说王坚与邪教勾结，这事我却不是很清楚，愿闻其详。”
林子攸道：“亡灵教，他可能和亡灵教勾结。”
老王道：“亡灵教在川滇一带颇为流行，讲的是人死之后，亡灵永存，本来都是无稽之谈。这个邪教怎么又和王坚勾结了？”
林子攸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曾亲眼看到李平死去，一转眼却又活了过来。还有浩然山庄的程子安，也是同样的情况。”
老王道：“据说亡灵教能让人死而复生，这是一门邪术。谁也不曾亲眼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你这么·一说，王坚和邪教勾结，倒也确实值得怀疑。”
林子攸道：“王坚和邪教勾结，确然无疑。只是说他勾结胡虏，却没有证据，我也姿势猜测。”
老王道：“据说亡灵教和北方耆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一说，王坚和外敌勾结一事，也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了吧。”
林子攸悚然道：“果真如此，那王坚的确值得怀疑，应该将此事禀报朝廷，严审之！”
老王笑道：“林校尉，所以说你经验尚浅，王坚毕竟是一方大员，你单凭怀疑，毫无证据，又怎么能指控他里通外国，他反而在陛下吧、面前参你一本，说你残害忠良，你怎么办？。”
林子攸道：“可是，难道放任不管，任由他危害国家？”
老王道：“这倒不是，咱们要拿到铁证，证明王坚如何与邪教勾结，危害国家，教王坚无法狡辩。只是……”
林子攸问道：“只是什么？”
老王道：“你以前在军营，查起来王坚来十分方便。只是你眼下已经被革除军职，又在被通缉，查起来便不那么方便了。”
老王皱起眉头，显得十分为难。林子攸低头想了许久，道：“我有办法。”
老王一怔，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子攸道：“我去自首，声称愿意戴罪立功。李平和我有半师的情谊。他必定会保我出来，然后我在见机行事，刺探他们的秘密。”
老王摇头道：“不行。你不是说李平要杀你灭口，又怎么会保你出来？”
林子攸道：“我了解李平。他暗处想杀我，明面上却非保我出来不可。他这个人最好面子，以我和他的交情，他若不保我出来，旁人议论他如何受得了。”
老王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我在知府衙门也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我让他们从旁边帮你，也可助你从牢狱里出来。”
林子攸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不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我绝不罢休！”
老王举起杯道：“林校尉，祝你出师顺利，大功告成！”
林子攸这回爽快的举起杯来，一口饮尽。
放下杯子，林子攸仍有些犹疑。老王问道：“林校尉，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林子攸问道：“小萱呢，怎么还不回来？”
老王笑道：“你放心，小萱我自会用心照顾，她是你林校尉的妹子，我焉敢怠慢？哈哈。”
林子攸顺利的把自己送进了牢房。过程很简单，第二天一早，他往城门口一站，崇州府衙的捕快反应很快，迅速见他收监关押。
没想到关押之后，便没有了动静，知道黄昏时分，他才被带进讯问房受审。崇州知府韩辑亲自审问，总捕头郭岷在一旁协助。郭岷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带着不解，又带着惋惜，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林子攸往地上一跪，韩辑问道：“林子攸，是不是你杀死了无间书院的黄玄老先生？”
林子攸道：“是小人所为。”
他承认的如此爽快，韩辑和郭岷都是一怔，韩辑喝问道：“你为何要杀死黄老先生？”
林子攸道：“小人近日神智昏乱，常常不能自主。前日里，小人因被王坚将军革去军职，心中烦乱，便去无间书院求教。和黄老先生说话说到一半，不知怎么狂性大作，失手杀死了黄老先生。小人深知罪不可赦，请大人治罪。”
郭岷也道：“韩大人，这小子性子一向冲动暴躁，遇事沉不住气。他当时神智昏乱，无心之中犯下大罪，也是极有可能的……”
韩辑脸一沉道：“郭捕头，不如由你来审，本府在一旁听审如何？”
郭岷吓出一身冷汗，忙道：“属下不敢，属下说错了话。”忙退在一边。
韩辑回头道：“林子攸，枉你也曾是一名军人，竟然犯下如此大罪！王将军说你倒行逆施，狂悖无礼，可曾说错了半句？你该当何罪？”
林子攸顿首道：“小人知罪，愿意为黄老先生抵命！只是大敌当前，小人情愿死在战场上，请大人允许我上战场战死，以赎前罪！”
韩辑目光一凝，道：“你要戴罪立功？”
林子攸道：“小人一身武艺，情愿战死，也不愿死在刑场上，请大人恩准！”
韩辑回头问郭岷道：“郭捕头，你怎么看？”
郭岷道：“大人，戴罪立功，我朝刑律上是有这一条，不过……他需要一名保人。”
林子攸道：“大人，小人想请李平李校尉做我的保人。”
韩辑捻着颌下稀疏的胡须，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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