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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南风垂头沉思了良久,然后猛地转身,又飞奔回了蔷薇的房间,蔷薇正准备离开,南风连忙叫住她:“蔷薇,我问你,你家姑娘有没有开始议亲?”

        蔷薇不明白南风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认认真真答道:“姑娘明年也十七了,老爷夫人正在给她相看,不过我家姑娘因为样貌并不出众,也无特别精湛的技艺,虽然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但都是想巴结老爷的,所以被老爷夫人瞧得上的并不多。”

        “你们姑娘应该也知道这些吧?她有着急或不开心吗?”南风继续问。

        “那倒没有,姑娘挺淡定的,还说不急,姻缘天注定,说不定缘分就从天而降呢。”蔷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还觉得姑娘这态度挺奇怪的呢,这姻缘的事怎么能指望老天爷呢。”

        南风也觉得奇怪,这种淡定的态度与作风,与杜晚娘的性格不符,南风心中一动,于是问蔷薇:“你觉得你们姑娘有没有可能有了意中人?”

        “不可能,我们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次出门我都陪着,从不和其他男子来往。”蔷薇说得很肯定。

        南风又问了些问题,看再也问不出什么了,这才让谢樾找人送蔷薇回家,不过她很快又改了主意:“暂时不要送她回家,你找个隐秘的地方把她藏起来,等案件水落石出了再送她回去。”

        谢樾见南风脸色凝重,便没再问,出去安排了,待他回来时发现南风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见他回来,也没说话,只是示意他坐下,仍然垂头想着什么,过了良久才抬起头问谢樾:“你说,如果杜晚娘有心仪的男子,会是谁?”

        谢樾有些迟疑:“蔷薇不是说她家姑娘没有和男子来往吗?”

        “蔷薇说的是,她家姑娘没有和其他男子来往”南风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杜晚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与男子来往,那这个男子会是谁呢?”

        谢樾还是有些茫然:“会是谁?”

        “陆容”南风很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声音随即低了下去:“除了他还有谁呢?”

        谢樾这时也豁然开朗,是啊,杜晚娘几乎不出府,但府中还有一个青年男子,且这男子样貌清俊,才华出众,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来年参加科考,不出意外,定是能中个进士的,与这样的男子,朝夕相处,产生感情再自然不过了。

        谢樾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杜晚娘与陆容有私情,但与杜晚娘的死有什么关系?不能因此就说陆容是凶手吧?陆容为什么要杀杜晚娘?”

        “前两天陆湘跟我说,几个月前吏部沈侍郎来青县考核时,看上了陆容,想把自己的嫡次女许给陆容,就等陆容来年中了进士就上门提亲。”南风看着谢樾,脸上露出苦笑:“你觉得这个理由够不够?”

        “那也不用杀人吧?”谢樾觉得逻辑不通:“两人又没有定亲,人往高处走,也是常情,到不了杀人的地步吧?”

        “如果陆容与杜晚娘的事情传出去,就算没有定亲,他与沈侍郎家的亲事肯定是黄了,而且以后想娶高门女子再无可能。”南风说的是事实,哪个高门会把家中的宝贝女儿嫁个这么个负心薄幸之人:“陆容是个有理想的人,而他的理想少不得上位者扶持,而一个理想的岳家,可以让他的理想提前实现,因此杀人,并不奇怪。”

        谢樾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不过他很快又提出疑问:“就算杜晚娘是他杀的,那娇蕊、杏儿呢,他和她们应该没仇吧,为什么要杀她们?”

        “因为杜晚娘。”南风缓缓说道。

        谢樾听得更迷糊了:“因为杜晚娘?这是什么逻辑,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呢?”

        “还是你提醒了我。”的确是谢樾的话点醒了南风,让她打开了另外一个思路:“如果其他两位的死,就是为了让我们将这三桩杀人案定性为连环杀人案呢?”

        谢樾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不错”南风点了点头:“如果只有杜晚娘一桩杀人案,断案者肯定将重点集中在杜晚娘交往之人,难保她和陆容的关系不被挖出来,但如果是连环杀人案,破案的重点肯定就集中在三人的关联性上了,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杜晚娘和陆容的关系反而被忽略了,因为陆容和娇蕊、杏儿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人,这就是凶手的目的。”

        “这也太恐怖了,为了掩盖一桩凶杀案,居然又连续杀了两名无辜的女子。”谢樾想到陆容就有些不寒而栗,那个看起来温和有礼,样貌清俊的男子,居然是杀人魔?

        “也许不止两个,还有张南。”南风黯然,如果凶手是陆容,那么张南根本不可能自杀,谁杀了他,也就一目了然。

        “走,我们赶快去把陆容抓起来,免得他还要害人。”谢樾抬腿就要往外走,南风一把拉住他:“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谢樾愣住了,但仔细一想,确实,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猜测,虽然这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但的确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证据,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出证据来。”谢樾咬着牙说道。

        “很有长进嘛!”南风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找证据,你去核实一下案发那几日,陆容是否有做案时间。”说完又叮嘱道:“暗地里查,不要让县衙的人插手,咱们刚提出糖果铺的线索,张南就死了,县衙的人不保险。”

        谢樾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他这次来也没带什么人手,这种事也只能亲力亲为,谢樾倒是有点后悔没将小六带上,否则这种事情他最擅长了,不过和小六相处得久了,多少也知道一点暗中打听消息的方法,无非是投人所好,但又不给别人留麻烦。

        两人回了县衙,谢樾自去打探消息,南风也没闲着,决定去找陆容。

        陆容正专心准备迎考,不过见到南风来,还是很高兴,南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打扰你准备考试。”

        陆容摇头:“一整天都看书,看得脑仁疼,你来了正好,咱们说说闲话,就当休息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丫鬟上了茶,南风便道:“案件水落石出,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想着来了这两天,也没和你说说话,所以过来看看你。”

        南风边说边偷偷观察陆容的脸色,但见他并不吃惊,想来已经知道张南就是凶手的消息,但也未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反而一脸痛色:“凶手抓住又有什么用,三条鲜活的生命也不会因此活过来,凶手应该被千刀万剐,他这样做,让死者的——亲人该有多难过啊,也许一生都会在痛苦中度过,太残忍了。”说完,声音中竟然有哽咽之意。

        南风觉得奇怪,如果陆容就是凶手,这演技也未免太好了,不过也许他对杜晚娘确实有感情,诅咒凶手未必不是想让自己灵魂得到救赎。

        “不管怎样,抓住凶手,也是对死者亲人的一种慰藉。”南风安慰道。

        陆容大概也觉得有点失态,忙解释道:“我有点激动了,你也知道,我和杜妹妹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又是再温柔不过的性子,没想到却还是被凶手盯上杀害了,我就是觉得太难过,太心疼了。”

        南风见陆容情绪不似作伪,真的是心痛得难以自持,她不免觉得奇怪,若陆容真的是凶手,就算目前已经认定张南是凶手,他也不该如此情绪外露,若是其他人便罢,陆容应该是了解自己的,至少自己断案运气极好的名声还是很清楚的,他没理由给自己找事的,难道自己想错了,凶手不是他?

        南风又和陆容闲聊了几句,正要告辞,陆夫人来了,她来给陆容送甜汤,见南风也在,便让南风去她那里喝甜汤,南风便趁机告辞,去了陆夫人屋里喝甜汤。

        陆夫人今天做的是红豆沙,简简单单的红豆沙,偏偏陆夫人就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甜而不腻,南风很喜欢吃,吃了一碗后又添了一碗,哄得陆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吃第二碗的时候,南风放慢了速度,边吃边和陆夫人聊天,陆夫人看着南风吃,有些感慨地道:“你从前就爱吃我做的甜汤,我们离开宁县的时候,真想将你也带走,我还想着,我的小南风以后再也吃不上我做的甜汤了,可怎么好?虽然我将做汤的方子都给了你,但我知道你肯定不耐烦做,你当时要是听了我的,给我做了儿媳妇,那我可以永远给你做甜汤,可偏偏你不肯,终究是容儿没有福气。”

        南风有些尴尬,从前在宁县的时候,陆夫人的确试探过自己,是否愿意给她做儿媳妇,一来南风不怎么喜欢陆容温吞的性格,且两人实在太熟,没有那种心动心跳的感觉,更主要的是,陆容对自己也没那个意思,完全是陆夫人的一厢情愿,所以南风很明确的拒绝了,只说一心想做陆夫人的女儿,陆夫人并未因此生气,反而觉得南风贴心,对南风更好了。

        “师母,从前的旧事便不要再提了。”南风撒娇:“我听说陆大哥马上就要定亲了,还是世家的姑娘,恭喜师母,以后您就可以享清福了。”

        “也就这么一说,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陆夫人淡淡地:“你老师就看中人家家世,却不知,夫妻之间,家世是累赘,反而失了感情的纯粹,过得好才怪。”

        南风觉得陆夫人的话过于悲观,她这位师母是再通透不过的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安慰道:“高门姑娘大多还是不错的,否则怎么大家都争着娶呢?家世悬殊,未必就不能琴瑟和鸣,师母,日子要自己过的,陆大哥那么聪明的人,总能把日子过好的。”

        陆夫人微笑:“那就承你吉言吧。”看来陆夫人对这么高门亲事并不满意啊。

        南风又和陆夫人聊了会儿闲话这才告辞。刚回到自己屋里,谢樾便找了来,看起来神色有些慌张,南风一问才知为了获取情报,他居然用上了美男计,只是丫鬟们太过热情,他这个生手有点吃不消。

        南风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对于这位下属勇于尝试且取得突破的精神还是给予了鼓励,随后便询问勇于尝试后的结果。

        谢樾综合了几位丫鬟、小厮和守门婆子的证言,得出的结论是,杜晚娘的死,陆容是有做案时间的,但娇蕊、杏儿的死,应该与他无关,他当时正参加同窗的诗会,这也得到了陆容几位同窗的证实。

        事情又变得复杂了。难道自己想错了,陆容并不是凶手?陆容当然可以□□,但杀人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买凶杀后面两位死者的可能性不高。

        南风思索着陆容□□的可能性,却听谢樾继续说道:“我还查了陆县令的不在场证明,杜晚娘遇害的时候,他正在上堂,所以人不可能是他杀的,但另外两名死者遇害时,却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逻辑上他是有做案时间的。”

        “可以啊,谢樾,会动脑子了。”南风大喜过望,用力拍了拍谢樾的肩膀:“懂得举一反三了,孺子可教。”

        “什么叫会动脑子了?”谢樾不满:“我本来就很聪明的。”

        虽然从时间线上可以推断出陆容杀了杜晚娘,陆瓒杀了娇蕊和杏儿,但是这些仍然都是推测,还是没有证据。谢樾也想到了这些,觉得一筹莫展:“没有证据,陆容和陆瓒不可能承认杀人,这案子又是陆瓒负责的,就算有证据也早被他清理干净了,难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

        南风陷入了沉思,证据是很难找到了,这两人也不可能主动认罪,到底要怎么才能把他们定罪呢?

        用硬的肯定不行,这里是陆瓒的地盘,弄不好把自己都要搭进去,软的也不行,两人又不傻,杀人是死罪,难道还主动认罪不成?能不能智取呢?

        南风心中一动,招呼谢樾过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听得谢樾眼睛越瞪越大,待得南风说完,他呆呆地看了南风许久,伸出了大拇指:“夏大人,论耍心眼,我只服您,您实在是太——”谢樾思索了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奸诈。”

        南风伸手给了谢樾一券,轻斥道:“胡说什么呢,这不叫奸诈,叫谋略,谋略,懂吗?”

        “明白,谋略!”谢樾说完忍不住笑了。

        南风便也笑了:“去吧,按我说的安排去吧,陆家父子会不会上钩,就看你演得真不真了,我看好你哦。”

        谢樾乐颠颠地领命部署去了,南风凝视着窗外,忽然发现窗外居然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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