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3
livemonster演播厅。
“serai如何下定决心走上摇滚道路”这件事朝原琉璃出道三十年来说过无数次，但这一次既然是lm超长特辑，她也就披露了更多从未讲述过的细节，例如同当时还叫rayla的河村隆一的发型对话。
中村正人听得津津有味，但过往版本都是“看过了lunasea的演出受到感染”，这个最新版听上去单纯像是为了制造综艺效果：“仅仅因为对方这么说就决定要去做摇滚是不是太轻率了？”
“可能大家听着会觉得很荒唐，但对那时的我来说，这意味着一切未曾设想的道路。”朝原琉璃解释道，“从小到大除了常规修剪没有改变过的头发，按部就班升上庆应然后和情况相当的男人结婚生育，我在15岁已经望见了人生的尽头。”
“ryuichi桑应该不知道自己当初那句话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吧？我们险些就失去了serai和letmecry。”中村正人笑着感叹道，“这对整个日本乐坛可是天大的损失。”
朝原琉璃笑：“后来有说起过这件事，表达了我的感谢。”
“听说今天serai桑还准备了从未公开的照片？”中村正人看了眼台本，接着cue流程。
“是当年在playhouse的后台休息室里拍的。”当初洗照片时朝原琉璃多洗了一份给杉原康弘寄去，结果他在乐队搬宿舍时不小心搞丢了，被四个愤怒的队友一顿狠捶。
但对外他们五个却瞒得好好的，以至于朝原琉璃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七八年后。重洗一份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时候letmecry内部恰逢变故，这事便暂时搁置了，到今天之前对于这次初遇双方都只是口头讲述，没有任何影像流出。
话音刚落，舞台一侧的大屏幕已经亮了起来。发黄的老照片拍摄于平成元年，记录下为日本摇滚做出巨大贡献的lunasea与letmecry核心兼主唱的初次会面，再过个二十年大约也能成为载入日摇历史的重要佐证。
中村正人看过后做出评价：“果然如serai桑所说，在里面格格不入呢。”
“哈哈哈哈哈！”台下观众立刻笑出声。
中学女生与五个视觉系摇滚男孩，的确是风马牛不相及。
也不是第一天上综艺，朝原琉璃很清楚在这种时候应该怎么接梗：“所以为了融入他们，我成为了serai。”
大屏幕上立刻放出letmecry还在地下活动时发行的限量单曲封面，暗色背景中，黑裙主唱顶着一头及腰的同色卷发，面对镜头微微抬起下巴，雪□□底搭配浓重眼妆和暗红色唇膏，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让整个画面显得非常哥特，美则美矣，消暑纳凉的效果也拉满了。
乐手们的打扮就不用说了，每个人都恨不得往头上抹三斤发胶，一个赛一个的浮夸，主唱serai只是往头发里编金线甚至可以说朴素了。
观众们看到这个封面，笑得更开怀了。
确实正如朝原琉璃所说，为了融入视觉系变成了视觉系，和前一张合影里身穿庆应校服的国中女生判若两人。只是那时候她的气场就已经很强了，不说的话，谁也看不出发行这张单曲时才18岁。
中村正人用笔指着板子上1992这个时间节点，又问：“众所周知，letmecry在1992年正式出道，此前经历了近一年的地下活动时间，serai桑觉得出道前后的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我认为是完成了从朝原琉璃到serai的转变，很彻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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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6月，东京都庆应女高。
从理事长办公室出来会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朝原琉璃走得很慢，整个人从来没有这么轻盈过。这分明是个万里无云的夏日，她却正像是被云朵簇拥托起在天边遨游。
握紧手心里已经签字盖章的退学申请书，不论接下来会面临多么可怖的风暴，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父亲大人虽然严厉，但总不至于真的将自己打死。
死不了就行。死不了就行。
踏进三年级教学楼，迎面飞驰而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对方抓着朝原琉璃的袖子拼命摇晃：“前辈，我听说你要退学？这是真的吗？是要出国留学吗？可是你已经三年级了，还有两个学期就毕业了，到时直接申请大学不也很好吗？”
朝原琉璃看清女生的面容，樱川凛子，同属高等部交响乐团的二年级后辈，和杉原康弘一样学的是小提琴，主攻项虽然不同，但弦乐也算是一通百通，她曾经给予过对方一些指导，后来就被动多了个“小跟班”。
其实两个人的交集主要局限于乐团活动，众所周知以内部生第一名升上来的朝原琉璃没有什么朋友，樱川凛子更像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不过常年霸占偏差值第一名的朝原大小姐看似孤清性格却很温和，即便是班里从其他学校考入的外校生她也不会区别对待，因而在学校里人气颇高。
朝原琉璃并不介意被人询问私事，但前提是大家都知道，她看着樱川凛子，眉毛微蹙，反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姑姑是理事长的秘书，所以……”樱川凛子也自知不该去探寻他人隐私，但听姑姑说起这个事时十分震惊，迫不得已才来直问本人，“竟然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就不奇怪了，庆应内部生背后的家族也是个圈，这件事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
——朝原家的次女居然退学了诶。
——那不是常年第一的那个孩子吗？怎么会退学？
——听说是想做乐队，之前就认识了一些这方面的人。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和社会上的无业游民厮混呢？
——哎哟，朝原先生和朝原夫人可怎么办啊？
——反正慎太郎有出息又规规矩矩，出个叛逆的小女儿也不奇怪咯……
隐约记得半个月前家里收到了一份生日请柬，但朝原琉璃忘记是哪位了，反正少不了一堆政商界人士出席，到时可能就会出现她所设想的以上情景。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樱川桑能暂时保密，多谢。”
朝原琉璃向樱川凛子微微躬身，正想越过她离开，后辈却更激动了：“前辈难道真的在和外面的人交往吗？那种考不上大学只能靠打零工为生的渣滓根本配不上尊贵的你啊！”
“樱川桑，慎言。”朝原琉璃难得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人说话，“我的朋友不是渣滓，是非常优秀的乐手。”
樱川凛子被朝原琉璃的表情和口气吓得往后连退两步，委屈得想落泪：“前辈……”
朝原琉璃瞥了可怜巴巴的后辈一眼，离开了，她没有哄孩子的习惯。
但樱川凛子的话也提醒了朝原琉璃，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秘密，即便她拼命掩饰，在外边和人一起着搞音乐的事终究会被家里知道。
樱川凛子口中的“外面的人”，佐佐木侑介，男，22岁，贝斯弹得非常好却因为路人听不见并多次误认最终只能靠吉他在街头卖艺的天才。
不仅不是高考落榜的浪人，反而在毕业后顺利升入名古屋大学化学生物工学科就读，但之后为追寻音乐梦想也选择了退学。
两人的相识颇具戏剧性，某个周末自己从神奈川上完大提琴课回来的路上，半道途经新宿，那时并不想回家，于是朝原琉璃便在街上拉起了大提琴。
拉了半天还真有人向她投币，把钱扔在琴匣里，朝原琉璃因为太过惊讶而拉跑了两个滑音。
我看上去有缺钱到需要街头卖艺吗？
后来佐佐木侑介描述起这天的主唱：穿着浅蓝色的荷叶边连衣裙，皮鞋上的一字珍珠扣一看就价值不菲，居然还要来和他抢生意，太过分了！
拉了一会儿朝原琉璃似乎听见有其他的声音，大提琴本身是一种低音乐器，但是弦乐特性使然，它的声音还是很好听见的，她听见的与其说是声音，更像是……某种震动？
一曲完毕，朝原琉璃停下来左右张望，这条街的人流量中规中矩，所以她没有费太多力气就在另一端看见了一个像是弹吉他的人。
用像是因为吉他的声音明显没有这么低沉，但万一呢？
对方也正好回过头来看她，这不过二十米的距离足够让双方都看见“竞争对手”了。朝原琉璃微微点头，然后装好琴离开，也不知道那位还有没有继续。
第二周上完课回东京朝原琉璃又鬼使神差地去了上周的那条新宿街，那个人还在，这次她看清了，对方是弹的六弦贝斯。
第三周对方换了一把吉他。
第四周朝原琉璃主动上前去同那位打了招呼。
弹吉他的年轻人停下来，看了她一眼，语气说不上太好：“你好。”
“为什么把贝斯换成了吉他？明明您的贝斯水平更高。”只可惜第一周没仔细听，第二周听了一会儿，第三周就换了。
对方稍显惊讶地盯着朝原琉璃的脸：“你知道我之前弹的是贝斯？”
“我还不至于那么瞎。”朝原琉璃微笑。
这话似乎一下子激发了对方的吐槽欲，当即向她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我上周换成吉他后，那个每天早上都会从这边经过的一个欧巴桑突然对我说，‘年轻人，你今天这把吉他声音大多了，我也能听清了’，气得我差点当场砸琴！”
“所以您确实是在这里摆摊卖艺？”
“是啊，不然呢？”他示意她低头看看摆放在地上的纸盒，里面已经有不少钱了，虽然面额普遍不大，“我在这儿弹了快一个月的贝斯，还不如这两周弹吉他的赚得多。”
“而且还有人跟我抢生意。”年轻人补充了一句，脸上流露出幽怨的神情。
朝原琉璃忍不住又笑了，贝斯的特性就决定了它不能在乐队演出中充当绝对主角，更不用说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表演了。
“我当时只是临时起意，决定在这里拉会儿琴，没想过要同您竞争。”朝原琉璃解释，“后来只是想听听您的演奏，所以才每周末都会停留一会儿。”
“我猜也是，毕竟你穿的都那么贵。”年轻人主动向朝原琉璃伸出手，“认识一下吧，我是佐佐木侑介（sasakiyusuke），千叶人，名古屋大学工科中退。”
虽然不懂这位佐佐木君为什么提起自己名校中退时那么自豪，不过朝原琉璃还是握了上去：“朝原琉璃，东京人，庆应女高二年级。”
有时候社交破冰只需要一个共同偶像，放在letmecry两位元老身上就是deadend，区别仅仅在于一个喜欢ooljoe为终身目标。
早期的letmecry被说从唱腔到编曲都很有deadend味不是没有理由的，罪魁祸首正是此二人。
鼓手&吉他手：你们俩写歌录音时给我克制一点啊！
熟络之后朝原琉璃才知道遇见佐佐木侑介的第一周他正和之前的乐队成员闹翻，一气之下决定退出，紧接着就认识了她，放在少女漫里俨然就是个命中注定的唯美开局。
只可惜朝原琉璃是只不吃窝边草的好兔子，佐佐木侑介也只喜欢年上大姐姐，乐队的大哥与老幺相识三十多载，从开始到现在硬是一点旖旎氛围都没有。对此，在嗑团内cp上原本相当混乱邪恶的laughter十分残念。
而在当下的2022年，各类v系、日摇bot关于这对的投稿底下也是清一色达咩：
-姐妹磨x天打雷劈谢谢
-求求你们给视觉系留一对真家人吧！
-到底是谁在嗑？lmc贝斯和主唱简直是滚圈头号男科医院
-[sos]什么□□？稿主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点阳间的b□□品嗑嗑？
-还有人不知道哭团地下时期老幺的妆面造型都是大哥给弄的吗，来人上图！
-男妈妈和倔强的小女儿罢了，我们ys纯纯母女关系谢谢[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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