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什么是绝望？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时间内，赫艺霖详细地向谢嘉音讲述了荣祁辰和赵婕二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谢嘉音听得跌宕起伏，好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听到精彩之处还拧眉，露出感慨的表情。

        ……要不是故意把关于你的部分给省略了，你还能在这里这么悠哉悠哉地好心情地听下去吗？

        赫艺霖其实自己也有些私心。

        他算是目睹了谢嘉音和荣祁辰这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他怕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谢嘉音，让她回想起来和荣祁辰和好以后，又会像过去一样陷入危险，谢嘉音现在这样子完全忘记了荣祁辰也好，这样，她才能够不再生活在危险中。

        谢嘉音听完了这一整个故事，脸上表情难得的露出几分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赫艺霖看她表情不对，怕她听出不对来，有些紧张。

        谢嘉音挑起秀气的眉头，感觉心中不对味儿：“照你这么说来，这个荣祁辰着实不是个好人。”

        “？？”赫艺霖闻言，刚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一口喷出来，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谢嘉音，不明白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谢嘉音接着说道：”你看，他既是已经与赵婕订了婚，就应该一心一意，把过去那些都割舍了才对，没道理对过去的人念念不忘，否则他这样是同时伤害了两个姑娘。“

        赫艺霖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听谢嘉音继续给他分析：“说起来，这个赵婕也确实是个可怜的女人，自己爱的男人对自己没有一丝情分，正常人都会心冷啊，而她却苦苦挣扎，单方面执着地想要挽回，这份心思，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可惜妾有情郎无意，可悲可叹啊……“

        谢嘉音说罢摇摇头，她抬起秀气的眉眼，定定地看了赫艺霖一会儿。

        赫艺霖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他不自然地拿起茶杯饮水，尴尬地呵呵笑：“嘉音，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不对，赫艺霖，有些事情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在荣祁辰心中女人，到底是谁。”她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那个答案也早已经蹦到了嗓子眼，但是她努力忍住没有喊出声，而是平静地等待着赫艺霖的回答。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平静的。

        “咦，谢嘉音，你怎么在这里？”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二人诡异的沉默。

        赫艺霖呼了口气，他强行压下心中满腹的卧槽，略带感激地看向来人，只是没过一会儿，他脸上露出更加骇然的表情，活生生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

        来人是谢嘉音高中时候的同学，她看着谢嘉音对面的赫艺霖，眼中流露出疑惑。

        “赫艺霖也在这儿？嘉音，你没跟荣祁辰在一起了吗？”

        没有看到赫艺霖使劲对着她挤眉弄眼，她想也不想地就问道。

        毕竟，谢嘉音和荣祁辰那些事情他们这些高中同学后来也都是多多少少了解不少的，自然看到谢嘉音就会想起荣祁辰，所以也不怪这个同学。

        赫艺霖一听她的话心里就直喊糟糕，他抬头打量着谢嘉音的神色，却看她一脸平静好像没有任何察觉。

        强行压下心中的紧张，他笑着和那个同学敷衍了几句，而自始至终谢嘉音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对方好像也感觉到了这种奇怪的气氛，顺着赫艺霖的话头接了几句，自觉地离开了。

        “嘉音，那啥，你可能忘了她了，这人是咱们高中那会儿班里面最爱八卦的人了，她说的什么，你也别忘心里去……”

        “荣祁辰”谢嘉音眨眨眼，声音极轻地吐出这三个字，赫艺霖心尖一颤，他蠕动嘴唇，想说些什么，谢嘉音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淡淡地笑了一声，整张脸如同笼罩着一层薄雾，赫艺霖甚至分辨不了她脸上真正的表情，“赵婕之前来找过我，她跟我说，我夺走了一个人，那个人因为我被败坏名声，差点为了我搭上性命，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怎么会不知道！

        赫艺霖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叫嚣。

        但是他看着这样的谢嘉音，看着她此刻仿佛空洞洞的没有丝毫生气的脸色，心中蓦然生出悔意，他哑口无言。

        谢嘉音一字一句说下去：“我之前在梦里一直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我喊他‘叔’，我一直想知道他是谁，昨天赵婕跟我说过，我和那个人名义上是叔侄的身份……”

        “不是的。”赫艺霖动动嘴唇，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得厉害，“你们不是亲的叔侄，你爸爸是他的战友，你爸爸牺牲后，他把你接过来带着你。”

        赫艺霖闭了闭眼，他已经不再做任何的挣扎。

        谢嘉音默然片刻，点了点头。

        “嘉音，我知道你想找回过去的记忆，但是你知道吗，我更愿意你忘掉过去的一切伤痛，像现在这样没有痛苦地快乐地生活，我担心你……”

        “你们担心我就要把过去的一切全都瞒着我吗？”谢嘉音猛地站起来，她提高嗓音，眼泪唰地就地流了下来，“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你知道我每晚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死死捶着自己空空的什么也不记得的脑袋那种痛苦吗？”

        她这么一提声音，马上引来餐厅里其他人的注目礼。

        赫艺霖被她震了震，伸手想要拉住她。

        “对不起。”谢嘉音意识到自己失控，她闭了闭眼，伸手抹去脸上的泪，同时也挥开赫艺霖伸过来的手，“我先回去了。”

        她低低说了一声，赫艺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他提心吊胆地看着谢嘉音看似沉稳的步伐实则跌跌撞撞，差点撞到人。

        谢嘉音低低说了句抱歉，转过身离开。

        他实在放心不下，追出去的时候看见谢嘉音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拍下那车子的车牌号，马上给谢承乐打了个电话。

        “嘉音她知道了荣祁辰和她之间过去的事情，”电话一接通，他当先开口，连声音都在颤抖，“她现在一个人坐车走了，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挂断电话后，他想了想，又颤着手，从通讯录中找到一个人名字，按下去，没嘟几声，那头电话接通。

        男人冷沉的嗓音从电话中传来：“我是荣祁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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