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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壮观的高考队伍


少女对未来生活都有着美好的憧憬。邓二丫所有的憧憬里都有秋生一份。她就想不到没有的秋生的日子怎么过。邓二丫没觉得这就是爱,这是一种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事。

        邓二丫的修真境界比吴烟差很多,但仅凭武功却比吴烟高。邓二丫丝毫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有秋生保护,哪怕一点武功都不会也没关系。

        除了邓二丫,还有李秋兰。李秋兰也与邓二丫差不多,张秋生就是她们的一部分。李秋兰也没考虑爱不爱的事,反正这辈子肯定是与秋生在一起了。高修为怎么了,在世之仙怎么了,对于爱的问题照样看得这么简单。

        什么事都要历练,或者要淬炼。在世之仙也不是万能的,没有历练照样不懂。

        张秋生自己发明的斩情丝之法在这些少女面前能坚持下去吗?何况他身边还有二孙子之流,完全不以爱情为然,纯粹只是玩弄女性的人呢?

        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生活是复杂的,生活是美好的,生活是直刺人心的。生活中处处是盛开的鲜花,生活中处处是淋漓的鲜血。别在世之仙,即使是太乙金仙、帝们也搞不清。大神通者搞不清人性,只有让地永远隔绝。

        或者,大神通者可以隔绝地,却搞不清人性。掐指一算,能知过去未来之事。那也只能知道事,而不通晓情。能知道因果,却不知道因因何起。

        医院下夜班,张秋生骑着自行车上学。前面遇到交通管制,行人车辆一律绕道。干嘛呢,大清早有领导莅临麒林视察?

        张秋生停车,伸着脖子向空荡荡的马路张望。除了交警,看不出明堂。正准备扭头绕道,一个声音在喊:“张秋生,干嘛去?”

        定睛一看,认识,董昊,董市长的儿子,经常跟二孙子混一起的大公子。

        张秋生明自己是上学去,问道:“你在这儿干嘛?二孙子呢,你们不是褂子连着裤子的么,怎么落单了?”

        董昊指指背后挂着农业局牌子的大楼:“我在这儿上班呢。出来看热闹。二孙子去深圳了,跑他那批货,不是你帮他解决的么?”

        什么热闹啊,搞得这么戒备森严?张秋生又调笑道:“想不到哈,董大公子居然是公务员。不错,比二孙子正规一点。”

        哪有,我是不会做买卖,否则早就下海了。董昊:“今是高考第一啊,这个你都不知道?主要考场沿途都实行交通管制,让参加高考的学生畅通无阻。”

        哦,明白了。高考现在越来越受到全社会的重视,市民被耽误了行程都一点不抱怨。

        哪有不抱怨,董昊:“今年各学校都组织了盛大的送考生进考场的活动,这些人都是等这儿看热闹的。”

        董昊想了想又:“这事不是你亲自组织的么,怎么这就忘了?”

        我哪有什么组织,张秋生:“我是趁火打劫,弄几个钱花花。”

        张秋生与董昊站马路牙子上话,一边等着看热闹。

        热闹马上就来了。远远地就听到音乐声。凭张秋生的音乐素养,可以听出这是支铜管乐队。一支号,一支圆号,一支长号,一支黑管,一张军鼓。音乐低沉、哀伤,凄惨惨,悲切切。

        这是送考生进考场?有奏哀乐送考生的么?是什么大人物死了,需要如此排场的送葬?张秋生望望董昊,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董昊也一脸茫然,踮着脚伸长脖子朝前面看。

        不用伸脖子看了,送葬的队伍已经转过街角过来了。前面一辆双排座轻卡,后面两辆敞篷大货车。轻卡前面顶着死者遗像,车厢里坐着的是乐队。后面大货车上坐的都是死者家属。车队缓慢地前行,大把的纸钱迎空抛撒。

        盛夏的清晨,太阳已升得老高。不知躲在哪儿的知了正拼命地叫道:“吱儿——吱儿——”,和着轻一声重一声的哀乐,形成一曲奇异的交响曲。

        看着遗像,这死者张秋生认识。就是春时诊断出脑袋里长了瘤子的壮汉。想不到这么快就死了。张秋生正想发表点感慨,蓝四清来了。

        蓝四清既无悲悯之心,对死者又毫不同情,他:“这傻-逼自己将自己作死了。这人一生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无论什么人,只要沾上他边,要不刮人家点东西他就觉得自己吃亏了。

        哎,秋生,你断出他脑袋里有包包,是吧?后来去照片子,要不是真的有包,他不讹你一层皮就不算本事。

        就这样他还不服,你们医院的机器不好是水货,拍得片子不准。跑到申洋去拍,结果还是有包包。

        按道理应当回来找你开刀吧?可是他觉得麒林的医生技术不行,不仅是你技术不行,所有的医生他都觉得不行,非得在申洋开。硬是在申洋等了两个月才排上队,结果死在手术台上。

        然后他家里人与徒弟就在申洋医院吵啊闹啊,把个尸首放火葬场也不烧,就一直不断地吵。后来不知医院陪了多少钱,他们才算罢休。骨灰盒带回来,现在才想起要去安葬。”

        这种人该不该同情呢?张秋生想不出道理来。只感觉社会太复杂,很多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得清。也不是他这样的草民能管得了,即使同情他又能怎么着?他人反正已经死了。

        即使不是草民,是大官,大到玉皇大帝那么大,人要死他也管不着。张秋生怀疑,所谓的道阻隔,是仙界的那些大神管不了人世间的这些事,所以干脆来个一刀两断眼不见为净。

        张秋生的胡思乱想还没结束,下面的事就让他做出判断,这人不值得同情。

        送葬车队用比步行还慢的速度龟速前行。交警上前让他们快点,送考生的车队马上要过来。

        死者家属七嘴八舌地开骂,我们这是送葬,当然要慢。催什么催,你家以后不死人吗?

        旁观群众都生气。这人家太不讲理了。高考车队来了,那些考生看见这个送葬的车队必然会影响情绪。不是迷信,这是心理常识。有人就骂,这人家太不讲道德了,只顾自己不顾别人。你们这样做,影响的是全市的考生,太缺德了!

        交警没死者家属办法,但对付司机却轻松平常。一个交警来到轻卡驾驶室旁边,要司机靠边停车交出驾照。

        司机只要上了车,没有不怕交警的。这个司机连忙陪着笑脸:“我这就开快。”着就换挡加大油门,一溜烟的绝尘而去。连乐队的一支号掉到车下也不管。

        交警向后面的大货车走,大货车不等交警话,也是换挡加大油门紧跟轻卡而去。两车过后,地下留着一支被压得扁扁的号在太阳底下发着澄黄的光芒。

        全市这么多的考生,牵动着多少家长的心?人们热烈为交警鼓掌,称赞他英明神武执法果断。散落一地的纸钱很快被热心的群众打扫干净。

        董昊拐了一下张秋生,:“这个死者家属也倒霉,连个大巴都租不着。全市的大巴、中巴都被你包走了吧?呵呵——”

        哪有,是各个学校包的好不好?再了,我哪知道他们家今要出殡?否则,怎么着也要给他们家留一辆。

        董昊与蓝四清不与张秋生狡辩,都张着大嘴呵呵地笑。这种怪事也只有张秋生做得出来。

        考生车队终于来了。第一个经过的是二中。最前面的是腰鼓队,清一水的红色无袖衫,红色的灯笼裤,腰间别着鼓。走近一看,清一水的中年妇女,排成四路纵队,一边敲锣打鼓一边行进。一边行进,还一边做着各种姿式。整个腰鼓队在一面与澡盆差不多大的铜镲的指挥下,或正敲或反敲,或下蹲或扭腰,或蹦或跳,或向前或转圈,走三步退两步,步调整齐煞是好看。

        胡斌妈走在最前面,领导着身后的四路纵队。不管怎样,胡斌妈长得还可以,全队中也算她最年轻,因而被推举为领队。胡斌妈做着各种动作,比她上班要认真多了。她听从大镲子指挥,全队跟着她做动作。

        胡斌妈原来是跳交谊舞的。老胡经常跑舞场操蛋。渐渐地那些中老年男人不敢找她跳,谁都怕打不是?于是胡斌妈改打腰鼓。

        老胡在这方面做出了妥协。他知道不能将老婆逼急。主要原因还是打腰鼓的全是中年妇女,一个老头都没有,老胡肚子里醋劲要好一点。

        跟在腰鼓队后面的是军乐队。长裤子长褂子的制服穿着,比起腰鼓队要受罪得多。张秋生就奇怪,腰鼓队的大铜镲一点没影响军乐队。军乐队的十几面军鼓也没影响腰鼓队。

        嘈杂的另一种法叫热闹。热闹的另一种法叫喜庆。喜庆的另一种法叫吉祥。不在乎军鼓与腰鼓相互干不干扰,要的就是干扰出来的嘈杂。

        董昊又拐拐张秋生,:“那顶在最前面的女人真性---感吔!皮肤白,身材也惹火。这姿式,这身段,啧啧——”

        张秋生顺着董昊的手指一看,是胡斌妈。烫成大波浪的头发用一块白底紫色碎花的手帕扎在脑后,穿一身大红的裤褂,正在认真卖力地打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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