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哈利几个人出了城堡，踏上湿漉漉的草地，在暮色中，前往海格的小屋。
“希望海格不会太伤心，但是他第一节课就发生这么糟糕的事情。”罗恩面带担忧，“都怪马尔福，他好端端上去干嘛？”
“说实在，如果巴比巴克马上要袭击你们，我也会想办法去阻止它。因为没人希望自己的朋友受伤。”赫敏双手交叉在胸前，耸了下肩膀。
他们停在海格的小屋面前，里面传来尖锐的怒吼声，“是弗洛伯毛毛虫还是说月痴兽没有挑战性，让你第一节课就选择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之前写信询问我，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去选择危险系数极高的动物……”
哈利转头看了下身后的两人，赫敏摇了摇头，上前敲门。屋里面的怒吼声骤然停下，随后响起了海格粗吼的声音，“进来吧。”
三个人看见海格穿着衬衫坐在木头桌子旁，而牙牙瑟瑟发抖地躲在他身后。桌子前是脸色铁青，眼圈通红的克莉斯。坐在海格身旁的应该是她的朋友，好像是帕金森家的小女儿菲奥娜。
克莉斯转头看清来者，嗤笑一声，“你们是来看海格有没有被开除吧？”
“大概是破霍格沃茨的记录了”海格喝了不少酒，乱糟糟的胡子后是涨红的脸，他看清门口的三人，瓮声瓮气地说，“大概没有哪个教授只教了一天课。”
“你没有被开除吧海格？”赫敏吃惊地问他。
“暂时还没有。”海格可怜巴巴地拿起白镴大酒杯，又喝了一大口酒，“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不是吗？你们都看见马尔福伤得有多重……”
几个人坐了下来，罗恩开口问倚在窗边的克莉斯，“马尔福怎么样了？”
“庞弗雷女士说他还得在医疗翼呆上一阵子。”克莉斯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紧盯着海格，“不过我告诉你海格，德拉科是马尔福家的独子，卢修斯叔叔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用说我都知道……”海格难过地低下头，宽厚的手掌摆弄酒杯，乌黑地小眼睛里闪烁着泪水，“你说的对，我应该先弄些弗洛伯毛毛虫什么的……我只是想让第一节课上得更精彩些……都怪我……”
“克莉斯你别生气了，我们该想想该怎么做，不让海格被开除……”赫敏站起来，握住她的手。
“我们都是证人。”哈利说，“海格也说过如果冒犯了鹰头马身有翼兽，它们就会进攻。谁叫高尔和克拉布那个几个斯莱特林没有好好听讲，冒犯了巴克巴比，我们会如实告诉邓布利多的。”
哈利抬眼看了下克莉斯，又补充一句，“还有马尔福受伤，也只不过是想去制止它。”
“问题不是你们去证明什么，而是海格就不应该带鹰头马身兽出现在课堂上。”一直静静坐在旁边菲奥娜开口。
屋子里有些沉默，罗恩挠了挠火红的头发，率先打破寂静，“别担心了，海格，无论如何，我们会支持你的！”
泪水从海格乌黑的小眼睛里流淌出来，他紧紧抱住面前哈利和罗恩。他们两个人脸色涨红，好像有些喘不上气来。
赫敏把海格面前的大酒杯拿起来，开门将里面的酒水全部倒了出去，“海格，你喝太多酒了。”
“你说的对。”海格放开两人，费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出去，屋外响起了很大地拨水声。
“他在干什么？”哈利揉着肋骨问道
克莉斯看了眼窗外，淡淡的回答他，“醒酒。”
海格回来，头发和胡子都湿透了，他像狗一样甩动脑袋，一时间水滴四溅。几个人不得不抬手，防止水溅到他们的脸上。
“这下好多了，你们能来看我真的太好了——”海格突然停住，看见窗外早已漆黑一片，意识到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他突然大吼一声，“天哪！已经天黑了！天黑之后你们不能到处乱跑！快，我把你们几个都送回学校，别再天黑之后来这里了，我不值得你们这么做。”
第二天黑魔法防御课上，卢平教授还没来。克莉斯扶着脸，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画圈。
昨天去医疗翼的时候，正赶上庞弗雷夫人帮德拉科敷去除疤痕的膏药。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鲜红疤痕还十分狰狞的展露在他白皙的胳膊上。
卢平教授提着一个破旧的箱子走进教室，菲奥娜用胳膊肘捅了捅还在发呆的克莉斯，她迅速回神坐直身体。
卢平教授走上讲台，脸上展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气色比开学那天晚上好多了，不过依旧穿着破旧的巫师袍。
“下午好，”他温和的向同学们打着招呼，“请大家把课本放回书包，我们这节课只需要魔杖。”
去年洛哈特几乎没怎么教授防御黑魔法相关的知识，更别提实践课了。而卢平第一节课就让他们拿出魔杖，大家兴奋起来。
“大家站起来。”卢平教授看到大家纷纷站起来后，轻轻挥动手中的魔杖，课桌全部移动到教室两侧。
他转身，对着角落又一次挥动魔杖，一个旧衣柜出现在大家面前。卢平教授用魔杖敲了敲衣柜，衣柜突然抖动起来，嘭嘭地乱晃。
“哦，大家不用担心。”卢平看到几个同学吓得直往后蹿，用着让人安心的口气对大家说，“这里面有一只博格特。”
大多数同学深吸一口气，菲奥娜盯着正在咔哒作响得把手，往克莉斯身后躲着。
“博格特喜欢黑暗而封闭的空间，”卢平教授继续心平气和地说，“衣柜，床底下的空隙，水池下的碗柜，都是他们喜欢的地方。我请求校长留下它，给二年级以上的学生上实践课用。”
“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是博格特？”
底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答。克莉斯转头左右看了下，抿着嘴慢慢举起手。
卢平扬起眉毛，“这位同学，你叫什么？”
“克莉斯，克莉斯·斯卡曼德。”克莉斯握着魔杖，上前一步。
“好的克莉斯，你能告诉大家什么是博格特吗？”
“博格特是一种会变形的东西，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但它会变成我们内心最惧怕的东西。”她回答完后，静静地退到后面。
她其实不想面对博格特，她不知道内心最惧怕的东西是什么，但也不想别人知道她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卢平在黑板上写了几行关于博格特的特点，又对着他们讲解，在面对博格特的时候，最好结伴而行。
带领他们练习几次咒语后，他让同学们排成一排，举起魔杖，每个人都准备好，单独面对博格特。克莉斯站在排尾，内心保佑最好到她的时候正好下课。
卢平教授为了调节氛围，打开留声机，欢快的音乐让紧张的气氛变得欢乐起来。
欢快的音乐让大家逐渐忘却恐惧，每个人都进展的很快，排在前面的人出奇的完成任务。她前面的同学在成功将毒蛇变成气球之后，就轮到她了。
克莉斯向前一步，紧紧握住手中的魔杖，心里默念咒语“滑稽滑稽”，她看着缓缓上升的气球，呼吸开始急促，心脏嘭嘭直跳，“呼……冷静，你可以的，克莉斯……”
面前的气球迅速旋转，它飞快地转化成一团黑色的浓雾。克莉斯她慢慢放下手中的魔杖，看着向四处弥漫的黑雾。这一切都让她如此熟悉，仿佛是她梦中的场景。
黑雾逐渐蔓延在教室里，靠前的同学慢慢退后。教室里没人发出声音，欢快的音乐甚至让这幅场景变得更加诡异。黑雾突然爆发出尖锐的惨叫声，周围的同学迅速捂住耳朵，大家的视线都看向在黑雾中央的克莉斯，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克莉斯！滑稽滑稽！滑稽滑稽！”卢平教授用手捂着耳朵，一边大声的提醒她。
“滑稽…滑稽…滑稽滑稽！“
克莉斯磕磕绊绊的念出咒语，转动手中魔杖，很显然并没有成功。下一秒，一条通体雪白的巨蟒迅速从黑雾的中心蹿了出来。它快速缠绕上克莉斯的身体，张大嘴巴，吐着血红的蛇信，朝她露出尖锐的牙齿。
“不！不。”克莉斯尖叫着，恐惧充斥在她的脑海里，魔杖落地，巨蟒绕紧她的身体，肺中的氧气被慢慢挤压出去，她开始窒息。这就是她的梦，现在就跟在梦里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自己却无能为力。
卢平挥开黑雾，迅速冲到她的前面，黑雾和巨蟒忽然消失，博格特变成了银白色的球在天空中飘着。
“滑稽滑稽！”
“咚——”
博格特被重新关进衣柜里，衣柜顿时又开始哐哐作响。
克莉斯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生理反应的泪水啪嗒掉在面前的地板上。
“克莉斯。”菲奥娜扒开挡在前面的人，迅速跑到她面前，俯下身体，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怎么样？用不用去医疗翼！”
卢平教授转身挡住两人，神色复杂的拍了拍手，“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大家今天的作业是关于博格特，尽可能去查找关于它的资料，10英寸羊皮纸，下周三之前交给我。”
教室顿时哀嚎一片，大家开始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克莉斯喘着气闭上眼站起来，她太讨厌这种感觉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她，他们议论的声音钻进她的耳里。
“那是什么啊？蟒蛇吗？！还是白色的！”
“一个斯莱特林怕蛇？你忘记他们院徽上就是蛇吗？”
“那声音真的太刺耳了，她的博格特太恐怖了！”
“感觉怎么样？用不用去医疗翼？”卢平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递给她，这个孩子面色苍白，额头还挂着汗水，他现在也没办法开口询问她那到底是什么。
“没事教授，我真没事。”克莉斯摆了下手，比较庆幸卢平并没有追问到底。这只一切都是她的梦，也就不代表它们并不会发生。
今天午餐有克莉斯喜欢的迷迭香牛排，但她没有什么胃口，闷头用叉子切着牛排。
“不好吃吗？”
她被德拉科的声音吓的一激灵，惊喜地看他坐在自己身边，“庞弗雷夫人放你出来啦！”
“嗯哼。”他晃了晃缠绕着绷带右胳膊。
她用手轻轻碰了下，“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庞弗雷夫人医术值得你放心。”德拉科朝她眨了下眼。
“你爸爸打算怎么办？”克莉斯将装满食物的盘子端到他面前。
德拉科用没受伤的左手，费劲地挖起一勺土豆泥吃下，“海格恐怕当不成教师了，尽管我跟爸爸说其实大部分原因在我身上，但很显然他对我受伤的事情很不高兴。他认为就不应该让海格来担任这个职位，他还向董事会和魔法部提出抗议。”
克莉斯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她没想到卢修斯叔叔会闹到魔法部。但又仔细想想，德拉科是马尔福家的掌中宝，又是他们家的独子。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梅林的袜子！她实在不敢往后想了。
“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希望海格被开除？”
“我只不过希望有个更负责的老师来教授我们知识。”德拉科贴了过来，压低声音，“能帮我切一下牛排吗？”
克莉斯嘟着嘴，把两个人的盘子换了一下，又重新开始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抬头看到德拉科又眯起灰蓝色的眼睛，看向格兰芬多的长桌，嚼着牛排的嘴巴又拧成一个奸诈的笑容。克莉斯想都不用想，他一定又在想拿这个事情去讽刺哈利他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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