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谚行（上）
“吼！哈！”光膀子的尉迟鉴在院中挥着钢鞭。
“阿鉴哥哥，你已经甩老半天了...看样子也不像在练武，你到底想干嘛？”长孙嫣带着一脸乏味，蹲坐在旁边，看着尉迟鉴不断重复一个动作，换谁也会觉得无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凯瑟琳能做到我却不行...？”尉迟鉴满头大汗，端详着手中钢鞭说喃喃自语。
“想要打开界域入口，光凭一身蛮力是做不到的。”这时，慈航伸着懒腰，走进院子。
“慈航师父！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吧！你带我去天界吧！”
“不可以...”
“为什么！？”
“去了以后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天庭这并不是随进随出的地方，况且即便你去得了，拼上你小命也是救不了人，还会给我沾上一身麻烦。”慈航平静地说。
尉迟鉴神色刹时变得十分沮丧。
慈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弑神者，若非其有意为之，一般是不会处以极刑的，多数会判为流放，虽然流放到那种地方与极刑没什么差别，但凭那小姑娘的实力，活下来的机会应该很大...而且...她安全与否，你是可以感知得到的吧...”
尉迟鉴沉默一阵...
“师父...若我去那流放之地保护凯瑟琳，这不算违反天条吧...？”
“嗯...的确不算，小子...但光凭你现在的实力，恐怕去那种地方你也自身难保吧...”
“其实...我已经察觉...体内的那股力量，如果能利用得当...”尉迟鉴举起渐渐变成赤红色的左手，掌中渗出黑色的电光。
“臭小子！还真是乱来！”慈航一把抓住他的手，但立即被那股力量弹了回来。
尉迟鉴右手也化成赤红色，举起钢鞭，轻轻一划，随即开出一道裂口。
“成功了！居...居然成功了！”院子响起了欣喜若狂的声音。
慈航甩手，从指尖弹出一颗露珠。
“柳之露...不好！”尉迟鉴的钢鞭朝露珠挥去。
那露珠在接近鞭身时，往右一拐，避开，随后又径直朝尉迟鉴飞去，落在他的眉心上。一瞬间，化作一颗红色的珠子，悬空停留一阵，掉落地上。
长孙嫣在一旁见状，大喊道“哎！你这道士！哪有师傅这样待徒弟的！”
慈航上前，俯身拾起珠子，托在手心“徒弟走了歪路，师傅不能不管吧...”
“阿鉴哥哥现在是被变成珠子，还是被装进那珠子里了？”
“我的柳之露非变化之法，而是结界之术，那露珠中是大千世界，内无任何饥寒痛苦，他在里面比外面安全多了，长孙姑娘你就放心吧。”
这时，掌中赤珠抖动一下，渐渐染成黑色。慈航用指一点，珠子大了数圈，黑色褪去露出原本的红色。
“这家伙...下山才近一年，竟把力量释放到如此程度，若不把他引向正道，往后必是个天大的祸害...”慈航凝视着掌中珠子。
一片祥光照耀之地，凯瑟琳和那穿鳞甲的人从裂缝中走出。
眼前是一座及其巨大的‘牌坊’，那牌坊后是一条长长的阶梯。
三只生得十分奇特的白羽鸟飞来，把凯瑟琳的斗篷、挎包和秘银剑卸下，随后不知飞往何处了。
“弑神者...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了...”
“是啊，居住在凡尘是物种竟然有如此力量...真是不可思议...”
“听说那弑神者是个人类，恐怕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吧...”
“是啊...人类啊...这物种最为卑鄙了！”
“听说这次负责审理的是‘南极长生大帝’...”
“居然动扰了‘九宸’这样存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呐...”
“大家快别说了！金鳞使把人带来了...”
三个身着华服，长相怪异（以人类视角看）的神祇一边走下阶梯一边正悄声议论，见凯瑟琳他们走近，便视若无睹地擦身而过。
阶梯尽头一座高大的青瓦飞檐的建筑呈现眼前，门上顶梁悬着一块用汉文书写‘九霄天机府’的牌匾。
大门敞开，室内四周散发出淡幽的香味，进门厅堂的正前方是一座高数尺的台阶，正中是一条雕满精致卷云纹的长案几，一个身着天青色羽衣披着长发的男子，右手托着脸，双目轻闭，跪坐在案前，旁边堆放着数叠文书。
“这就是刚才那几个家伙所说的南极长生大帝了吧...不愧是神仙...好美！”凯瑟琳心中暗想。
“南极大人，凯瑟琳·格兰菲尔带到...”
男子缓缓睁开双目，肃然端坐，“你先下去吧...”
“喏...”金鳞使作揖退下。
凯瑟琳和案前那秀美男子对视着...
“格兰菲尔小姐，你可知罪...”
“我清楚，身为人类，弑神之事无论在世上任何地方都不被允许的吧...”
南极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对凯瑟琳说道“事情经过我已经知晓，我了解，你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非常遗憾，情有可原，但罪无可赦，对于如何为你的行为定罪，我还要与你故土和天竺的理事神祇进行商讨，在此期间，就委屈你在这住上一阵子了。”
两只白羽怪鸟飞入，用爪子扣起凯瑟琳的左右臂膀，扇着翅膀提着她飞出堂外。
“弑神者...还是个人类，真是罕见呀~”高台左边柱子后传来话音。
“是渡厄啊...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南极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洁白羽衣，头上用一条金绳束着发髻的男子向他走来。
“我呢，来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来看看这弑神者长啥模样~”
“你们八景宫，不是也有这样的存在吗...”
“是啊...我是特地来瞧瞧，除了我那个师妹，还有哪个家伙能做到如此地步...天夜叉的战斗力并不弱，身为人类能与之正面抗衡，这已经算是奇迹了...”
“你躲在那里那么长时间，该看清楚了吧...那，第二呢？”
“第二嘛...”渡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据天目众的消息...毗湿奴派去的两个梵仙，被干掉了...”
古柏下，谚行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眼前一道裂缝打开，走出来的是清玄。
附录
1.南极长生大帝：亦称为南极仙翁或玉清真王，是四御（北极紫微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土皇地祇）之四，九宸之首。
2.九宸：长生大帝、青华大帝、普化天尊、雷祖大帝、太乙天帝、洞渊大帝、六波帝君、可韩真君、彩纺真君。九宸和四御是除三清外东土天界最高等的存在，昊天上帝的位置由他们轮番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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